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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117)

作者:骑鲸南去 时间:2019-12-18 11:14 标签: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天之骄子 东方玄幻

  “所以,我杀他这一回,便算是试着救他了。”韩兢声音放低,“倘使他的确是在十年前的遗世灾殃中,体内进了魔气,且无法祛除,一味强压魔气,只会叫他的身体遭受蚕食,渐渐垮掉。他练的是清正仙术,与魔气全不相容,如今,他体内七经皆有大损,底子虚透,丹元受损、日夜作痛,都是小事,只怕将来魔气完全腐蚀肌理,叫他神智全无,他会发疯,会失忆,会变成心窍闭塞的痴儿,比堕魔更痛苦万倍。”
  封如故那样一个张扬冶艳,慧极智极的人,该变成如此吗
  韩兢抬手压在心间,隔着松垮的衣服,用尾指轻轻描着“封如故”的姓名疤痕,心中如是想着,口中谎言连篇。
  不知不觉间,韩兢已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我知道,卅总领与云中君关系笃厚,可这多年来,他是否有意将此事告知于你”
  卅四忍了半天,脸色难看至极,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道“不曾。”
  “这就是了。”韩兢道,“魔气入体的后果不堪设想,我走踏天地多年,知道他是何等骄傲的性情。我想,他或许是自作主张,将此事一肩担下,不与旁人说,天长日久,反倒是害了他。不如先伤他分毫,露出些端倪,想必风陵端容君等人定会设法救治他,我也能确认他的状况,回来向卅总领复命。”
  “后来呢”
  韩兢一挑眉“后来,我就被端容君追杀,变成这样了。”
  卅四剑锋一转,冷芒入鞘,评价道“活该。”
  韩兢不语。
  他知道,原本的一场死局,就被自己这样盘活了。
  但他心中毫无劫后余生的欢喜。
  每次都是这样。
  每成功瞒过卅四一次,他都能无比清晰地认知到,此人也非是长远的不世门之主。
  正因为他这等纯直的心性和多余过头的仁善,卅四也只做得了剑,做不得握剑之人。
  卅四再次向他确认“你句句是实”
  韩兢道“卅总领若不信,可查验时某的灵犀,或是去问云中君,看情况是否如此”
  他并不怕被问,因为除了粉饰了自己的部分目的以外,他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我自会去问。”卅四有些心烦意乱地摆摆手,“到时候,端看他怎么处置你吧。”
  韩兢俯身下拜“是。”
  卅四见他肩膀伤势严重,捉剑上前,拨开他被血黏住的衣服,观察他的伤口“小子,运气不差,遇见踏莎剑法还能活下来。”
  韩兢想,亏得常伯宁用了自己了若指掌的踏莎。
  若他动用“归墟”,以他那等汹涌的杀意,自己必死无疑。
  查看过后,卅四道“骨头没碎,花都是从肉里刺过去的。”
  韩兢“是他留情。”
  卅四白他一眼,在自己身上摸索一番,没能摸出个所以然来,便掉头回了在旁玩得不亦乐乎的徐平生身侧,拿膝盖顶他后背“别玩儿了,药呢,我记得放你身上了。”
  徐平生从怀里掏出药瓶,望着卅四,言简意赅“饿了。”
  卅四啧一声,将止血疗伤的丹瓶咬开,自己吞了一丸,把剩余的抛给韩兢,旋即蹲下身来,将刚入鞘的剑拔出三寸,熟练地割破手腕,热血涌出,由得徐平生舔舐去。
  豢养血奴,必须以主人鲜血哺喂。
  徐平生小狗似的握着他的胳膊,温热的舌尖一心一意地绕着他的伤口打转,卅四被他舔得发痒,抓住他的头发把他往下按着,叫他好好饮血,莫要乱动。
  他对韩兢说“假使你所言非虚,今日之见,莫同旁人提起。”
  这自是当然。
  现在,还没到让天下人知晓此事的时候。
  韩兢“我不会提。”
  卅四“以后也莫要对封如故再动手。他”
  然而,话到一半,卅四住了口。
  他露出被烫到了的表情,猛然弯身,从胸前掏出一块正散着淡淡瑞光的赤血玉。
  卅四诧异“怎么”
  韩兢见他神态有异“如何了”
  卅四握赤血玉在手,敛眉道“门主令。”
  这还是韩兢首见门主向卅四传令“门主说了什么”
  卅四握玉于掌心,凝眉细听,神情却越来越凝重。
  到后来,他的眉毛都纠结了起来。
  韩兢不再催促,静静等着卅四将门主号令听罢。
  良久后,卅四才睁开眼睛,神态间有几分犹豫。
  韩兢“是密令吗”
  卅四含糊其辞“这倒不是。”
  韩兢道“我是不世门护法,有何不能对我言说的”
  很快,他就知道了卅四神情怪异的原因。
  卅四道“门主传令说云中君封如故身上发生了些不寻常的变化,叫我不要声张,随在他身后,莫要轻易现身,有何安排,再听差遣。”
  他转问韩兢“到底是什么变化,你可知晓难道和你有关”
  韩兢愕然无言。
  见他沉默,卅四觉得他许是因为自己的莽撞之举心虚了,也颇为无奈。
  这些年与他相处下来,卅四虽觉得时叔静寡言少语,我行我素,但一举一措皆有其理,不像是会犯下恶事之人,心里就先软了些,拍一拍他没受伤的那侧肩膀“好了,你先回总坛去,把伤养一养,再领二十法杖。不世门向来禁止私斗,你越了界,该当领罚。”
  韩兢脸上没什么表情“护法犯错,刑罚翻倍,该是四十才对。”
  “死脑筋。”卅四迎面拍一下他的脑门,“我说二十就是二十。回去吧。”
  韩兢躬身一礼,往山下走去。
  越过徐平生身边时,这名醒尸正盯着他看,眉头微皱,目光里带着一点说不出的怀疑。
  韩兢同样对他施以一礼,带伤离去。
  待他走后,一直沉默着的徐平生突然开口说“不对。”
  “不对什么”卅四在一侧岩石上坐下,双手扶住剑柄,把脸压在手背上,歪头眯起了眼睛,“今天的血给过了啊,饿了自己啃树皮去。我心烦着呢。”
  徐平生站起来,绕着他走了两圈,又拉拉他的袖子“不对。”
  他指指韩兢离开的背影“那个人,不对。”
  卅四略坐直了一点“什么不对”
  徐平生结结巴巴,却异常执拗“他,不对劲。你,不可以信他。”
  “哪里不对”
  徐平生坚定道“直,直觉。”
  卅四顿时乐出声来“死人还有直觉啊”
  徐平生恼羞成怒,去抓卅四的头发“你,听我说,如故,是行之的孩子,我弟弟家的孩子”
  卅四早习惯了他支离破碎的语言,一边抓住他惹是生非的手,一边帮他翻译补全了说不出的话“你是说,因为如故与你有一点关系,你算是他的半个师伯,所以你对他遇到的危险会有所预感”
  徐平生点头。
  他这话倒是不错。
  昨天晚上,青阳山起乱时,徐平生一直莫名焦躁,连昨日的鲜血也没有喝。
  但卅四并未往心里去“关心则乱,听过没有”
  徐平生见卅四不信自己,简直要被再气死一遍,赌气道“没有”
  “我与他认识几年,自认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卅四捏着他的后颈,安抚道,“他性情冷淡了点儿,可向来严于律己,不是那等肆意伤人之人。”
  而此时,一主一奴谈论的对象,正疾步穿行于山间。
  少顷,他猛然驻足,低头思索。
  太奇怪了。
  说不出来的奇怪。
  不管是林雪竞,还是卅四的态度,都让韩兢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实话说来,此等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超出了韩兢预料。
  林雪竞是如何知晓封如故身上状况有变的
  封如故是临时决定来青阳山的,自己也是在封山前一刻才渗透入山中,伯宁还清点了所有山中弟子,按理说,林雪竞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在一个小小的青阳山内部安插探子。
  任韩兢如何想,都只能想到一个结论。
  封如故身侧,有林雪竞的内奸
  青阳山中,封如故被如一抱到院中晒太阳。
  倒也不是封如故有多么虚弱,主要是懒。
  如一对此仍有微词,但不是和以往一样,嫌弃封如故娇贵矫情。
  他道“你该下地多走动,不然筋骨滞涩,伤更难痊愈。”
  封如故歪在软榻上,挑衅地对他的脸吐了一口竹烟,眼睛弯弯地笑道“我不下去。”
  如一只觉他在受伤后,行事越发无稽,大有人生在世只图快活之意“随你吧。”
  封如故眯着眼睛瞧他“真凶。”
  如一“”我哪有。
  封如故委屈道“给我个笑模样能累着你啊”
  天生一张冷脸的如一“”
  在他又一次觉得封如故难伺候至极的时候,海净从月亮门处露了个青皮小脑瓜出来“小师叔,你和云中君的衣服我都洗完了。”
  封如故赞道“海净真乖。”
  海净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那云中君可以叫罗兄起来了吗”
  月亮门外,罗浮春脑袋上顶了一只巨大的洗衣木盆,跪在地上,一头一身都是水,脚麻得他龇牙咧嘴。
  因为他对封如故出言不逊,封如故罚他,叫海净在他头顶着的洗衣盆里洗衣服。
  桑落久蹲在他身前,拿手帕给他擦脸,满眼关切,且费了好大力气才能忍住嘴角愉悦的笑意。
  封如故的声音遥遥地从门内传出来“叫他跪着,等着什么时候晓得尊师重道了再起来。”
  罗浮春苦着一张脸,顶着盆探了半个脑袋进门来“师父,我知道错了”
  封如故抄起一颗杏子就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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