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与鹊(79)
939直视周随：“因为我不确定你的心意。”
“？？？”
939在决定设这个局时，甚至不知道他是爱他的？
为了确定他的爱意，所以才设这样危险万分的局？
周随语气里难掩错愕：“万一，万一我不爱你呢？”
“那你会一点点明白，这个世界是按你的畅想去发展的。”
健康的身体。
轻松便能吸引万人的琴艺。
已实现过许多次的克隆人解救行动。
还有许多，没机会展示给周随看的事件与技能。
“你会过得很舒服，很开心。”
939想的都是他的未来。周随的心没由来地疼起来。
“那你呢？你怎么办？”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只是虚假的数据，只有你是真实的。如果连你都不爱我，都不是真实的，那我活着有什么意义？”939半敛下眸，继续道：“还不如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送给你——”
这样的939就像是在漫天雪地里寻找温暖的旅人，因走得太久了，哪怕看到一点星光，也只敢茕茕孤立在远处看着。
周随忍不住拥抱他。
“我当然是真实的。”
周随收紧臂弯，潮湿又温热的脸颊紧贴939的脖颈：“我当然——虽然我还有很多疑问，但我现在就想告诉你，不管你怎么试，我爱你这点都不会变。”
回旋楼梯处，阳光落在激动相拥的情侣身上，柔和又温暖。
这是十几次重生以来，最美好的“结局”，饶是气愤如系统，也不愿在此刻破坏气氛，反倒为他们的圆满而感慨泛泪。
第95章
接下来的一切犹如happy ending，几乎没什么阻碍。
周随与939的婚姻将秘而不宣，没有婚礼，仅仅是去领证。在其他知情人看来，这仅是为了保障周随的下半辈子，于939毫无益处，是宋夫人方压倒性胜利成果。
但宋夫人还是有说不出来的担忧。
领证的前一天，她强撑着去参加公司的一场重大会议，时不时瞥939一眼。听939决策，老练毒辣得仿佛他经手过无数次，随意一句话都带着对一切细节都了然于心的随心所欲。
939身后的高层目露钦佩，宋夫人则更加紧张。别说不谙世事的周随，就连她也比不上939一根手指头。让周随和939结婚，形同虎口夺食。939提出这桩婚事，到底意欲如何……
坐回上位的939西装革履，连领口的纽扣都泛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光，但手机有信息提醒时，那些冷漠又瞬间消融。
后来茶水间有人在讨论发信息给他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有融化冰山的神技。
其中一个说这算什么，讲起有次她到周家送衣服偶见的事。
“周先生坐在沙发上听电话，那男生枕着周先生的大腿玩游戏。我偷偷瞅过去的时候，那男生好像刚好输了，拽着周先生的领带让周先生低头听他嘟囔呢。”
有个小女生捂着嘴羡慕道：“这么宠啊……”
路过的宋夫人脚下一滞，她倒是很少见周随与939亲密，许是她本能抗拒见这一幕。但是，公司助理过来送衣服这件事她有印象。
晚餐时周随夸939某件衬衫穿得好看，当时939只是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但之后一连几天她都看到939穿同款衬衫。管家跟她说，939让人买了好几件一模一样的衬衫送过来。
联想到种种细节，939到底为何要和周随结婚的原因，隐隐呼之欲出。只不过她之前只盯着939有没有背后搞财产转移此类的操作，难以深想……
宋夫人骤然加快脚步，有些事，她必须和939说清楚。
一见着939，她便开门见山：“周随不适合结婚。”
939挑眉，下意识站起身，正要绕过宽大办公桌，又听见宋夫人支支吾吾道：“他的身体不合适……尤其你们都是男人……哪怕是周随父亲和我……之后，他也没能活下来，这种事实际上很消耗身体……”
939瞬间明白宋夫人的未尽之言，他朝沙发摆手，示意宋夫人坐，他道：“周随的身体从前没法承受这些，我一早就知道了。”
“那你——”
“你放心，我知道什么更重要。”939郑重道，“我要的是周随，而不是一时的痛快，任何伤害他身体的行为，我都不会做。”
宋夫人当下怔了怔。
从不知道939“坚守”多少年的宋夫人又担心起来，昨天的话不过是939的随口承诺，谁知道939会不会情难自禁。
可她下楼时，周随已经扬着手里的红色本本，雀跃地朝她走来了。
“妈妈，我们领证了。”
宋夫人下意识望了望墙上的时钟，这么早？
周随仿佛看出宋夫人的疑问，道：“939觉得早点去好意头，所以我们提前去民政局蹲点了。”
好意头？
是怕她反悔吧？！！
宋夫人深呼吸好一会儿才应了声：“嗯。”
周随笑着说：“我要回房间收拾东西了，我和939说好要去度蜜月。”
“度蜜月？什么时候的事？”
“就早上商量好的。”周随边说边跑上楼，到后面宋夫人都很难听到他的回答了。“939停好车也会来收拾。”
宋夫人着急地上楼梯去追周随。
到了周随的房间，周随已开始在衣柜里挑出行的衣服。
瞥见宋夫人进来的身影，周随说：“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周随说着话，把几件夏日衣物扔到床上。
满怀心事的宋夫人敷衍问一句：“去哪里？”
“去海边！”周随一边挑帽子一边说，“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去海边了，妈妈。”
想到周随在海边酒店的痛哭，宋夫人心绪更乱了，叹了口气，坐在床沿，看着周随的黑色短袖T恤。
这声叹息在房间里特别突兀。
周随手一顿，疑惑地转身问：“怎么了吗？”
端着水杯的939走至周随房间门口，见宋夫人在里头，一时停下脚步。
房间里，周随蹲在宋夫人膝前，宋夫人心烦意乱地说：“你很喜欢939。”
“是啊。”周随随口肯定，“我真的很喜欢他，和他结婚我很开心。”
“如果你们没有互相喜欢，这桩婚事我倒是非常满意。可你们……”可939那么喜欢你……
周随懵了：“啊？为什么？”
“因为——”宋夫人先是欲言又止，而后一咬牙，道，“性爱伤体，我担心你的身体扛不住。”
周随红了脸，跟妈妈讨论这种事显然超出他的想象。他局促地低下头：“妈妈你想什么呢……”
身份几经转变，周随都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在外人看来到底如何。难道在妈妈眼里，他的身体状况是从前那种糟糕程度？
系统适时在周随耳畔开口：“在其他人眼里，你的身体时好时坏，离健康还有一段距离。”
实则是因为系统不想939什么都如意，所以施下的小伎俩。系统继续与周随耳语：“你不要试图告诉别人你很健康，我怕他们会混乱。尤其不要告诉939。”
周随点了点头。不告诉也没事，他有别的办法缓解妈妈的焦虑。
“你想太多了。”周随抬头看着宋夫人，真诚地说，“没有男人是完美的，妈妈，939那方面不行。”
宋夫人目露惊愕。
系统暗自憋笑。
门口正喝水的939呛水，连连咳嗽。
众人回过神来，望向了939。
尴尬的气氛瞬间蔓延。
宋夫人站起身说：“那我就放心了，你们好好收拾东西吧。”说罢，宋夫人转身离开，经过939身旁时，她忍不住快速打量了939身体一眼，这么好的身材，居然那方面……也好也好……
宋夫人快速走远。
刚被赤裸裸打量的939干咳几声，走进房间，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周随则为了掩饰尴尬，转身假装忙碌地收拾东西，杵衣柜前，怎么也不好意思转身面对9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