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与鹊(23)

　　所以，有个新伴后，周随不要他给的东西是吗？
　　939冷笑一声，将药膏掷进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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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早餐时分，939、陈世奚、周随三人围桌而食，宣宣还没醒。
　　陈世奚带来了沈培瑞的相关信息。
　　“沈培瑞有过一个儿子，是大家公认的神童，但不幸得了白血病。他选择了制造儿子的克隆人，以移植骨髓。”陈世奚一边给方块面包涂黄油，一边说，“但克隆人还没制造完成，他的儿子就已经死了。”
　　周随眨眨眼睛，说：“也就是说，宣宣真是克隆人？他是沈培瑞儿子的克隆人？”
　　“嗯，宣宣编号是721，是当时最新型的七代克隆人。”陈世奚说，“本来沈培瑞都要销毁这个克隆体了，但据说医生把婴儿状态的克隆体抱到沈培瑞面前的时候，那和他儿子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让沈培瑞选择留下克隆体，也就是今天的宣宣了。”
　　“我看宣宣很喜欢他爸爸，沈培瑞应该是对宣宣很好的。”周随疑惑地说，“可为什么最后还是要销毁呢？”
　　“当时帮宣宣消编号，让沈培瑞带宣宣回家的经手人是欧阳医生，她前段时间被停职调查，也许是因为这样，宣宣的事才会入了克隆院的眼。让克隆院决心处理？”陈世奚吃着面包，含含糊糊地猜测着。
　　周随微怔。
　　当初欧阳医生曝光他有克隆人，为了让她不再乱说话，林医生采用了一些手段，让欧阳医生停止发言……这么件事，竟然生了蝴蝶效应，克隆院发现了被当作真人对待的宣宣，所以要紧急销毁？
　　现在不愿他混淆克隆人用途的欧阳医生，当初为什么会同意沈培瑞带走宣宣，当作真人培养？这么多年过去，欧阳医生的看法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这样的困惑仅在周随脑海里短暂停留，“是自己间接导致宣宣悲剧”的想法充斥周随的大脑，他着急地说：“我们应该帮帮宣宣和沈培瑞。”
　　“你想怎么帮？”
　　“先想办法联系上沈培瑞，让他知道宣宣在我们这儿。”周随说，“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谈完事情，吃过早餐，陈世奚起身去洗手：“我回去拿个文件，等会儿在楼下大堂见。”
　　陈世奚话是对939说的，他们今天要去分公司开会。
　　939“嗯”一声。
　　一旁的周随说：“你再折回来吧，帮宣宣拿个吸管上来，这小孩儿习惯不好，不爱用手拿东西。”
　　周随开口闭口都是宣宣，939垂眸咬方包。
　　陈世奚答应了一声，出门。
　　餐桌前只剩周随、939两人，素来爱和939搭话的周随埋头吃东西，气氛变得沉闷。
　　939浑身散发着令人发冷的低气压。
　　周随如坐针毡。
　　正好房间里传来些许窸窣声响，周随呢喃一句“宣宣起床了”，便走回房间观察。床上的宣宣只是裹着被子翻身，小脸睡得红润。
　　周随摸摸宣宣的卷发，盘腿坐在床沿看宣宣。
　　还是在房间里比较自在。
　　门外响起脚步声，不多时，高大的身影斜斜罩在周随身上。
　　“我去上班了。”
　　周随头也没抬：“哦，嗯。”
　　见从前那个只会黏在自己身旁的人，此时满心满眼看着酣睡的卷毛男孩，939抿了抿唇，冷冷发问：“你只是需要有人陪，是吗？”
　　这个伴以前是他，现在是新来的宣宣？哪个更容易相处，哪个更得他青睐？
　　“啊，”周随不太明白939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眨眨眼睛，“是吧……我一个人很无聊……宣宣在，我高兴很多……”
　　周随自己还没厘清思路，939转身大步离开。
　　周随侧头看去，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影似乎裹挟着浓浓怒气，他目光追去，男人在玄关处换鞋，侧颜冷漠，又似无波无澜的湖面一般平常。
　　今日开会，一向爱在笔记本上画狗的939，反常地不再涂画，他支肘托腮，面无表情地听人发言，那又懒又冷的眼眸盯得研发人员后背发凉。
　　当研发人员说到，小说系统的一大卖点是看潜在主角们竞争，从而决出最终的唯一主角时，939发问：“为什么会有人想竭力成为主角？”
　　“因为——”研发人员想了下，“我想应该没有人会不想成为生活中的主角吧。”
　　“会有的。”939说，“有的人就懒得奋斗，只想躺平。”
　　“……成为主角会有很多好处，”研发人员绞尽脑汁，“除了不能更改人设及剧情大节点这些原始设定外，很多东西都会因主角而改……这就是所谓的金手指，主角光环……”
　　“成为唯一主角后，想重生就能重生？”
　　研发人员想了很久，说：“理论上的确是可行的，但应该没有人能厉害到这种地步吧……”
　　“有，还反复重生了。”
　　研发人员疑惑地看着939，这位周先生笃定得令他不解。
　　就在这时，939脑海里响起系统的警告：“周先生，请不要暴露太多细节，以免影响历史进程，导致再次重生。”
　　939抬眼望着窗外的天空，因毫不意外，是以口吻都十分冷淡：“所以我真的存活在小说里。”
　　“……是的。”系统说，“也许是因为我跟着来了的原因，这一世的您比上一辈子知道得更早，我对此有些担忧。周先生，如果您不想再次重生，请放慢步伐。”
　　“我想知道周随在这部小说里是个什么人设，我怎样才能——”939说到一半骤然停住，须臾又合上笔记本，敛眸捏鼻梁。
　　系统谨慎地斟酌字词：“周随不过是世界上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在周先生您漫长的一生里，他只会短暂地出现一小段时间。您真的不必在意他。”
　　939与系统的交流，与会的人员都无法听到，他们只觉在研发人员反问“重生又不能改变什么，为什么会有主角想不断重生”后，939突然语塞沉默了。
　　一旁的王明越敲敲桌子，帮了句腔：“也许这个主角就想见见以前死去的人，这样逻辑不就顺了吗？”
　　“的……确，”研发人员迟疑又严谨地点头，“的确可以通过这个途经，与昔日死去的人不断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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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散会时，939沉默地看着笔记本上的狗，一时还没有收拾物品。
　　一旁的王明越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939的肩，说：“周随，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939侧头抬眸，见王明越同情又无奈地看着自己，他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
　　回到办公室，陈世奚过来问939：“王董为什么要约你吃饭？”
　　939摇头。
　　“但愿不是因为游乐场的事……”陈世奚担忧地低声呢喃，“我跟他说，你是为了哄女人，昨天才休息一天的。他难道起疑了吗？觉得你这么禁欲的人，不会哄女人？”
　　餐厅里，面对精美的午餐，王明越笑着拿起筷子，余光见对面的939意兴阑珊地搅着面条，王明越又重重叹了口气，放下筷子。
　　“你知道吧？”王明越苦口婆心地说，“如果一个男人，过于热衷游走在几个女人之间，那么必定耗费大量精力，事业难以有所作为。”
　　939垂眸冷淡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我没心情跟你打哑谜。”
　　“上次我捅破你脚踏几条船的事，让你和现在的女人闹别扭了吧。”
　　939抬眸瞥王明越一眼，眉头微皱。
　　“是不是昨天还没哄好？”
　　说到昨天，939便想起了周随，他低头抿唇，眼神晦暗郁郁。
　　王明越一拍桌，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叔比你多活几十年，什么事看不出来？”王明越自夸完，又问，“你到底是喜欢A市那个，还是现在C市这个？肯定是C市这个吧，你都翘班去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