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屠户太旺夫[种田](219)
“什么粗俗,不过是敢做不敢当罢了。”说回宅子,柳天骄道:“想来附近的宅子是买不得了,远了也不便,你帮我出个主意,该买在哪里才好。”
秦墨思想了想道:“不若就买在清泉巷。环境清幽,离你家两个铺子也近。若是卫解元往返州学不便,不如雇置办辆马车,你家如今也算是有些脸面了,总归用得到。”
牲畜价贵,尤其是能载人的。一头牛的市价在二十两往上,马更贵,但凡像样些的就得三十五两,车厢也不便宜。成日里在路上颠簸,得选用最结实的木料,做工也要精细,尤其是车轮,但凡有点偏差,跑起来就不得劲,工费相应地也就贵。
乡试赁马车时柳天骄就问过,就是一般款式的车厢也得要十两银子。还要专门养个车夫,马车跑起来快,没个稳靠些的车夫,很容易出事。至于车夫的工钱,柳天骄没问过,想来也不会少。还不说要另外为马匹盖个棚子,平日里吃的草料。
总之,算来算去都是钱。在乡下,若无必要,小地主都不愿意买马车。可对如今的柳家来讲,马车还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不说平日里出行,就是卫文康上京赶考也得要辆马车吧。一个多月的行程,靠人走或是牛儿慢悠悠地跑都是不现实的。
柳天骄想了半天,终是下定了决心,“你说得对,是该置办辆马车。”
秦墨思愿意给柳天骄出主意,就是因为柳天骄是个听得进去别人意见的人。“待这边的房子建好,你和卫解元要是嫌远还可以搬回来住,把松韵他们留在那边,往返铺子也便利。”
“是这个理儿。说来我都在这边住习惯了,每日晨起看看远处的山,听着水声再打两套拳,整个人都舒坦了。”
“你要实在喜欢,在这附近另买一套都成。”
“这附近的宅子不都卖完了吗?”
“我手头还有一座宅子空着的,三进的,二十五间房,尽够你家住了。市价两千五百两,咱俩关系好,算你两千两就成。”
柳天骄抬眉,“你买成多少两?”
秦墨思笑道:“八百两,四年前买的。”
柳天骄:“……你看我是不是像个冤大头。”
秦墨思笑得花枝乱颤,“逗你玩的,我还想囤着再张涨价呢。说来我家夫君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可这两座宅子买的实在是值。”
柳天骄叹气,“还是你们好,手头银子足,想干啥干啥,总能赚些。要不是卫文康坚持,也不会买如今住的这座宅子。”
“卫解元真是眼光独到,算来这座宅子你们也赚了五百两了。”
“可不是。”
抱怨是抱怨,柳天骄到底还是知足的。五百两,搁以前他几辈子都赚不到。
秦墨思想了想道:“你这两年若是手头有余钱,不妨去京都置办座宅子。我娘说,怕是房价还要往上涨。”
柳天骄目瞪口呆,“都已经到这地步了,还涨?”
“如何不涨,你不想想,每年去往京都定居的人有多少。就是周边的庄子,也是过几月都要往上涨一涨价的。人嘛,总离不开衣食住行。”
“我记住了。”
后来柳天骄回想起来,多亏了秦墨思的指点,不然自己得白干多少年。
好在现今江东州州城的房价还不算太离谱,猛涨价的也只有州学附近这一片。柳天骄带着卫文康在清泉巷逛了一圈,两人都觉着不错,便很快定下来一座三进的宅子。也是制式的二十五间房,九百八十两。不算便宜,也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得知有新宅子住,离铺子近,每日往返只需两刻钟,还可以一人一间卧房,松意他们都高兴得不行,收拾起新家来倒比柳天骄这个主子还尽心。
只有江闵,得知日后可能要跟他哥分开住,有些闷闷不乐的,但很快他也就自己想开了。说来他哥也年纪不小了,到了该跟他娶嫂子的时候了。他自己是个闷葫芦瞧不出来,江闵倒是火眼金睛,觉着常来食肆送货的一个哥儿对他哥有点意思,他哥看着人家的眼神也是呆呆的。
江闵知道他哥是执拗的人,虽八字还没一撇,已经私底下把那哥儿看作嫂子了。只是要想把嫂子娶回家,可不容易。那哥儿长相俊俏,是州城本地人,家中世代经营着一个香油铺子。铺子不大,也足够衣食无忧。
江闵悄悄打听过,那哥儿家四个孩子,两个兄长,一个幼弟,就他一个哥儿,铺子定然是轮不到他头上的,但家中父母疼惜、弟兄友爱,哥儿日子过得好,见了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这样的好哥儿,自然少不了人惦记,如今还没定亲,完全是父母疼惜太过,实在不知道挑谁放心。江闵思虑过,他哥哥如今好歹也算是食肆的管事,每月工钱也不少,加之吃住都在骄哥哥家,银子都攒下来了,估摸着有七八十两的样子。
娶妻置办聘礼和酒席是足够了,只是要想买房还是有些难,也就能在那种杂居的院落里买上单独的两间房。
这样的条件,怕嫂子家看不上啊。江闵犯了愁,以前吃不上饭的时候发愁,如今日子过好了也还是发愁。
卫文康看出了江闵的小心思,并不觉得他是在多管闲事。兄弟俩从小相依为命,江闵如此操心也说明他哥哥没有待错人。
“娶妻嫁人讲究门当户对,你们家如今这情况,哥儿家看不上也在常理之重,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
第189章 旧人旧事
江闵忙问道:“什么法子?”
卫文康道;“尽快考上童生。你也跟着念了三年书了, 基础还算扎实,不若今年便下场,若是能考个童生回来,想必那哥儿家应当不会有意见。”
那哥儿家虽说日子过得还算殷实, 可终归不过一介商贾, 在读书人面前是天然低一等的。江闵如今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 若能考上个童生, 叫哥儿家看到他的前程,定会好生考虑。他可是小包的亲弟弟, 又是小包一手拉扯大的,日后混出个样子来,能不拉拔他亲哥哥?
事关到哥哥终生大事,江闵有些不确定了,“卫哥哥,我能行吗?”
“乡试头三名都是你的老师,且你这几年念书从未懈怠, 如何不行?”
“卫哥哥, 我会努力的。”
江闵神情坚毅, 哥哥护了他这么多年, 终于有了报答的机会, 他不能搞砸。
自此家里又多了个书呆子, 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 好歹哄着才能出去走一圈, 柳天骄瞅着都累得慌,暗地里问卫文康,“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急着考童生试了?江闵还小呢。”
卫文康道:“不小了, 秦百宣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是童生了,还是案首。”
柳天骄不满,“秦百宣跟江闵能一样吗?人家三岁就开蒙,比江闵多学了三四年呢。”
“正因此,我没有要求江闵考个案首回来。”卫文康神情中是难得的倨傲,“论天分,江闵不比秦百宣差;论勤奋,只有比秦百宣更强的。若是此次连个童生都考不回来,我定是要罚他的。”
柳天骄没好气道:“解元郎,口气大呀,你十一二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又是几岁考上童生的。”
卫文康被噎得不轻,“骄哥儿,你不能心疼江闵就欺负你夫君啊,我那能一样吗?”
柳天骄轻哼一声,“谁叫你不跟我商量就忽悠小孩儿?说吧,江闵为何突然就说要考童生?”
卫文康没再卖关子,“小包与一个哥儿互有心意,对方家世人品都不差,若是江闵考不上童生,这门亲事估摸着成不了。”
“原是如此,他家是官身吗?”
“那倒不是,家里是开香油铺子的。”
柳天骄想起来了,“月哥儿,是个不错的孩子,我听说提亲的人家多着呢。但也没到高不可攀的份儿上,小包现下条件看起来是差了些,那是因为兄弟俩没有家底,我先借他们钱在州城置办个一进的小宅子,想必他家就愿意了。”
别看州城富贵人家多,说到底也不过是那一小撮,老百姓的银钱哪是那么好赚的。月哥儿家那么多年的积蓄,也不过是一间铺子一间二进的宅子,日后还要三个弟兄分。嫁入别家,定然也是要与其他兄弟妯娌挤在一起,哪里有自己独门独户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