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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华年(152)

作者:蜜月 时间:2023-05-16 10:03 标签:情有独钟 年下

  云珩低下头,吻过他的鼻尖,又微微一偏头,趁他发愣,一口含住他的唇。
  兴许是太久没有与人这样亲密,阿绫几乎忘了亲吻是什么滋味,他碰到了另一个人柔软舌尖,滚烫的,覆着一层若有似无薄荷味。
  熟悉又陌生的酥麻侵袭全身,他脑子一懵,回过神来发觉他们的唇舌已自然而然吸附纠缠在一处,他赶忙错开脸,一把将云珩推开。
  可对方却丝毫不理会他的拒绝,复又贴上来捏住他后颈,黏着他耳畔轻声絮语:“阿绫,冷静一点,不气了……”说完复又吻上来。
  冷静?阿绫心一沉,敢情他豁出脸皮说了那么多,这个人都当做耳旁风。
  阿绫钳住他的手,推他的肩都毫无用处,他就像只耍赖皮的小狗,锲而不舍不恼不怒,让人束手无策。
  他心一横,干脆在那人唇上狠狠一咬,吃到一口甜腥的血味。
  “唔……”云珩猝不及防松了口,用指关节搓了搓下唇,一丝殷红停留在那里。
  阿绫抬起眼,再不掩饰满心失望:“骗了你是我的错,对不起,打我骂我问罪与我,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上次你醉酒,我本要等你醒来后对你坦白的,可……你走得实在匆忙……”
  “上次是因为……”
  “中宫有喜,对吧,你是因为这个才非得赶回去不可……差点忘了恭喜你,又要当爹爹了。”
  只要一想到这孩子是在他们重逢之后才有的,一想到这双嘴唇,这双手,就在不久前还亲吻抚摸过别人,在床榻上别人缠绵交颈,孕育出新生命,阿绫心底所有的愧疚、温柔与悸动,所有久别重逢的庆幸与感激,所有对未来的憧憬与寄托都瞬间幻灭。
  他恨不能真的能患上什么失忆之症,把一切过往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不是我……”
  “云珩,女人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遭,上一次的龙凤胎就是早产,现在你理应好好陪在她身边,尽一个夫君的本分。更何况……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明月入怀,大局为重,不会难为你,但草民却只是庸俗之辈,没有这般心胸气度。”阿绫越说越窝火,气造化弄人,更气自己这争风吃醋的可笑模样,“陛下千不该万不该,一边让皇后辛苦地替你生儿育女,一边又来招惹我,我做不到……是,我的确是做梦都想跟你一生一世,可若我们之间还有别人,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孩子不是我的!”
  不知阿绫这口气憋了多久,委屈劲儿一上来就止不住。云珩实在插不进话,无奈之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阿绫,你冷静一点先听我说!那对龙凤胎不是我的,如今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唔?”阿绫终于安静下来,用力眨着眼,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被刚刚那场火烧出了什么毛病。
  见他不动了,云珩松开他,面不改色,举起手指天誓日,声音虽小,但眸中没有半分犹疑:“这四年间,我与方淳容虽有夫妻之名,但无夫妻之实,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从未有过逾越之举。若有半句虚言,叫我余生众叛亲离,恶疾缠身,车裂凌迟,死无全尸,死后堕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阿绫瞠目,听着一句句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誓汗毛都竖起来,下意识抓住了那三根指向天空的手指,狠狠压了下去。
  他惊愕地看着信誓旦旦的云珩:“可……孩,孩子……你……你们……”
  云珩凑近他耳旁:“孩子是云璋的,他二人自小两情相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求而不得太苦,我实在不想他们与我一样,便做主成全了他们,也算是自私地成全自己。我不能履行为皇家开枝散叶职责,只好托他们来了…….有了孩子总算是堵住了朝中悠悠众口,不然总有人提选秀纳妃之事……”
  一字一句,石破天惊,其中任何一部分泄露出去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阿绫心跳极快,久久不能冷静。这一切听上去太荒唐了,可他却信了。
  他呆愣着,凝视眼前之人。
  云珩此刻没有半分居高临下的姿态,也丝毫没有计较他不识好歹的误会,惓惓切切,满心诚恳,只求一个相信。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皇帝呢。
  固执地为了一个已死之人,罔顾伦常,放弃娶妻纳妾,放弃绵延子嗣,放弃所有让自己得到幸福的机会。
  “阿绫,我只有你……”云珩满眼期待地看着他,“你信我好不好……”
  阿绫鼻子一酸,伸出手,握在他的腕间,那枚烟青平安豆硌在掌心里。
  云珩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又抬起头来,忍不住蹙眉,嘴角却提起来,也不知究竟是想笑,还是想哭。
  阿绫缓缓贴上他的额头,佯嗔一句:“……昏君……”
  兴许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昏君被一句话噎住,半天才想起要反驳,可才一张嘴便又被堵住。
  分分合合,细碎的亲吻中,他们都没有闭眼,认真注视着彼此。
  轻软的触碰,鼻尖蹭着鼻尖,不知是谁先忍不住,泣不成声。
  谁都不敢相信,几经生离死别,他们竟还有云开月明。
  “阿绫,你怎么不信我……”云珩紧紧将他抵在车窗旁,不住落泪,不住啄吻。
  “对不起……云珩,对不起……”阿绫摇头,他不是不信云珩,只是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一个人太势单力薄,身不由己。
  “不是,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是我笨……我早该猜到的……”那人用力抱紧他,“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吗,我来了……”
  云珩的衣服里里外外都是上好的丝织品,他们倒在一地凌乱又柔滑的绸缎上,阿绫只觉得刚刚才逃离火场,如今又置身比那更炙热的怀抱里。只不过这热并不烤他的皮囊,只灼烧他的心血,烧的人从骨子里发痒。
  他无意中摸到云珩手背上的水泡,低头看了一眼,对方却有些不耐烦,一把掰正了他的脸吻了回来。
  “车外面有人……云珩……”他方才只是一时气涌,不由自主想亲他罢了,不料云珩居然迫不及待剥掉了衣裳。
  “别管他们……谁敢听,我就诛他们族……嘶……”
  阿绫赶忙捉住他的手,云珩解衣带解得太急躁,指上的伤口又刮裂开来。那人无心等他重新包扎,阿绫无法,只得将那截指尖含入口中。
  云珩顺势勾勾手指压他舌尖,那腥甜像一剂药引,让他暂时忽略了喉咙的疼痛。
  *
  眨眼。
  *
  木棉亮出身份,半个时辰后,知府亲率府兵上山善后,七手八脚从废墟中扒出葛老板,恶人皮肤焦黑,竟还没有咽气。
  天子在场,知府自然不敢擅作主张,把人做了简单的施救后,丢到了院中,听后发落。
  四喜一望不远处的马车,两个人进去半晌也没个下文,怕是别扭还没解决,便吩咐众人先不要靠近。
  他独自前往请示圣意,可还没走窗户下头就觉察出不对,方才外头吵吵嚷嚷打水救火时什么都听不见,眼下打发了闲杂人等,周围一片肃静,离近了,马车里头的声音依稀可辨,高低错落的喘息低哼声,时不时穿插着黏腻的呼唤,两个名字此起彼伏,今上的名讳被阿绫叫得格外……引人遐想。
  四喜的冷汗蹭的蹿了一身,他立刻爬上车,抬高声音冲侍卫何顺交代:“这里交给你们处理,人带回衙门吧。主子受了惊,眼下没空搭理他。”
  “那,还是卑职来赶车!”何顺抬腿要跑过来。
  “站住!你别过来!”四喜啧了一声,当即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儿一声嘶鸣,拖着车,头也不回往山林奔去。
  一声呜咽似的痛呼从门缝中传来,四喜绝望地回过头,庆幸这马的嘶鸣声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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