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咸鱼[快穿](39)
有纵横捭阖、势不可挡之势。
副将脱口而出大赞一声“好身手”,问左右道:“那是谁?”
左右凝神看了几眼,疑惑道:“怪哉,他怎么穿着将军的盔甲?”
——事急从权,沈明烛在主将的帐篷里拿了一套盔甲。
副将也踮着脚探出身子去看,“是,只有将军的盔甲是银色的,但是将军没这么年轻,也没这么瘦。”
他伸手指了指正从城门冲出来的一人一马,“看,这个才是将军……将军?!”
主将惊恐地跟在沈明烛身后,很是体验了一番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震撼。
沈明烛走过的地方,为他开辟出了一条敌人不敢来犯的道路,然而主将还是吓得满头大汗。
他扯着嗓子大喊:“元帅,可以了元帅!穷寇莫追啊元帅!”
第32章
毫无疑问的大胜而归。
对面的战旗被砍断, 主将已死,剩余的回鹘士兵仓皇逃窜。
沈明烛终于舍得调转方向回营。
将士们见主将跟在他身后喊他“元帅”,知他身份贵重, 又见他初来乍到便拿下这么大的一场胜利,战场上英武不凡,当即心悦诚服。
副将守在城门口,恭恭敬敬又满眼崇拜地看着沈明烛的身影走近。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年轻的将军得胜归来,意气风发, 身上带着几分战场中沾染的血腥气。
见到他们后,眸光却忽然柔和下来。
像个侠客, 也像个书生。
主将跟在他身后,毕恭毕敬, 语气讨好:“元帅, 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刀将敌方主将斩于马下的时候,那动作也忒帅气了!
想学!
沈明烛认认真真,毫不藏私:“先看一下对方的将旗在哪, 就能找到对方的主将了。”
“嗯嗯嗯。”主将学习的态度十分端正, 他期待地问:“然后呢?”
“然后?”沈明烛眼神茫然:“冲过去, 杀了他就行了啊。”
主将:“……”
副将:“……”
旁边竖着耳朵以为能听到金玉良言的一众将士:“……”
这法子虽然一般人学不了,但并不妨碍沈明烛渐渐在军队里建立起了无上权威。
他也并不是只会一股莽劲往前冲,时间长了军中将领便发现,这位按理来说在深宫长大的元帅在兵法上似乎也已经自成一派。
他对战场局势的掌控到达一种难以称之为人的地步,仿佛在天上装了只眼,底下一兵一卒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且总能料敌于先,凡沈明烛做出的预判,还没有错过的。
以至于他们一度怀疑回鹘主帅是不是沈明烛安插过去的卧底。
捷报接连不断地传回长安, 两月时间,他们夺回了吉屏、善谷两城,打得回鹘退出大齐疆域开始狼狈逃窜。
沈明烛觉得他们会往北去。
没在齐朝啃下一块肉,回鹘缺粮的问题依旧存在。
眼看着齐朝这条路已经堵上了,他们只能往北,去突厥那儿试试运气。
虽然突厥也穷,但突厥王族还是有点底蕴的,足够他们撑过今年了。
而且突厥最近也被燕长宁压着打,战力损失严重,是个软柿子,可捏!
沈明烛不疾不徐在沙盘上描摹,安排追击路线。
主将敬佩不已,以仰望神明的眼神看着他:“元帅,没想到你兵法也这么好,你都看什么兵书?”
沈明烛诧异:“兵法还需要学吗?”
主将:“……”
元帅,装得有点过了啊。
主将憋屈,他涨红了脸:“没有学兵法,元帅怎么能每次都正好预料到回鹘的行动,又总以奇兵建功?”
沈明烛困惑:“随便想想就知道了啊?”
他看着主将呆滞的眼神,虚心请教:“难道你们不是这样吗?”
主将:“……”
副将:“……”
旁边一众将士:“……”
主将还要再说话,副将没忍住拧了他一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将军,闭嘴吧,不要自取其辱了。”
主将:“……”
*
回鹘果然往北撤退。
因沈明烛早有预料,他们刚做出逃跑的动作,大齐军队便随之跟上,以至于回鹘一路上行军速度快到叫人唏嘘不已。
——回鹘跑,齐朝追,回鹘插翅难飞。
要人命的事情,可不得豁出命去跑?
以至于本来还慷慨激昂打算吞并突厥,但真到北境战场时,就成了两支溃败的军队报团取暖。
突厥原还勉强维持防线,结果被只顾着逃命的回鹘残兵冲散,只能骂骂咧咧分出一部分战力解决回鹘及回鹘的追兵。
这倒合了沈明烛的意,能够一次性解决两个战场,彻底终止齐朝战乱,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
他神情自若拿出帕子,擦去因为呕血唇边残留的血迹,而后将帕子收好。
他大概没有多少时间了。
“元帅,元帅!”主将扯着嗓子大呼小叫:“我们又追到回鹘啦!”
副将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觉得以前很稳重的主将现在很不稳重。
沈明烛笑了笑,挥鞭策马向前:“走,明年的今天,就是乌勒斡的忌日!”
副将:“……”
原来主将是跟元帅学的。
你好猖狂啊元帅。
燕长宁也收到了斥候回禀。
“报,将军,回鹘残兵已至,突厥后方生乱。”
燕长宁思忖片刻:“先按兵不动,让突厥先和回鹘打一场。”
斥候问:“我朝东营大军追赶回鹘,深入突厥大军腹地,也不用管吗?”
燕长宁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斥候估量了一下时间:“沈元帅应当已经追上,大概正将回鹘打得……”
话还没说话,燕长宁已如一支疾驰的箭蹿了出去。
斥候:“???”
什么东西过去了?
将军刚刚是不是说“按兵不动”来着?难道是他记错了?
他呆滞补上最后四个字:“……落花流水。”
燕驰野骑在高头大马上,嘴角叼着一根野草,吊儿郎当看着远处血色四溅。
他轻“啧”一声,语气轻蔑,遥遥指点江山,对左右笑道:“看,狗咬狗,一出好戏。”
话音刚落,便见他父亲燕长宁疾驰而出,径直闯进这一出好戏里。
燕驰野:“???”
他问:“怎么回事?”
偏将往远处望了望,猜测道:“大抵是去接应吧,听说负责东境战局的沈元帅一路追着回鹘过来,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对了,少将军……”
话还没说完,便见方才还漫不经心的燕驰野猛然坐直,“呸”地吐出叼着的野草,骑着马疾驰而出,半瞬就不见了踪影。
偏将:“???”
偏将茫然。
燕驰野抿着唇,漠北的风如刀刃划过他的脸颊,他半睁着眼,于漫天黄沙中找寻那道深深刻入记忆中的身影。
溃散的敌军往四周奔逃,硝烟弥漫,时不时有闪着冷光的箭自头顶飞过。
燕驰野逆着人流而上。
他脑海中只翻来覆去盘旋着一个念头:
明烛来了,明烛在敌军之中,明烛有危险。
明烛有危险。
他要往前,到明烛身边去。
死也要去到明烛身边。
*
沈明烛始终在军队的最前方。
正因为他永远身先士卒,所以正面作战也好、暗夜驰行也罢,他的军队都无一人动摇。
“冲上去”这三个字看起来简单,可很多时候,所谓领兵打仗,只要能做到这三个字便足够了不起。
乌勒斡逃跑已久,他转身,很快又绝望看到了沈明烛追上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