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咸鱼[快穿](187)
眼见他们三两句话说完,宋时微就要转身上马车,宋家族老急了:“时微,你离开的这些年,你祖父心心念念,食不下咽,你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不入内拜见他老人家一面吗?”
宋时微似笑非笑。
这话说的,他要是不进去,他就不孝顺了?
宋时微觉得好笑,于是当真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他心想宋家上下还是一如当初的愚昧,时至今日仍摆不清位置。
——他现在是谁?他是突骑军的军师,是身为大雍唯一一位王爷的晋王都得以礼相待的谋士,是当今陛下面前的大红人。
沈明烛在一日,谁敢拿捏他?
谁有这个资格?谁有这个本事?
除非他宋时微失了圣眷,否则,他要捏死宋家,不会比呼吸麻烦多少,甚至都影响不到他的名声。
见宋时微没有甩袖就走,宋家族老误以为他终于受制于天下悠悠之口,不得已妥协,顿时又多了几分底气。
他们以过来人的口吻,高高在上劝道:“时微,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有家族做你的后盾,日后不论你到了哪里,都不至于断了退路。”
宋时微哂笑,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沈应不耐烦地挥了挥袖子:“哪里来的苍蝇,吵吵闹闹,打扰本王和宋先生说话?来人,拖下去,让他清醒清醒。”
左右上前,凶神恶煞地抓住族老的手臂,拖着他离开。
“啊,放开我,我错了。”
“王爷,王爷你不能这样,老朽已逾花甲,面圣尚能不跪,你不能……”
沈应可不在乎。
说实在的,他又没打算篡位,名声差一点是好事。
宋家人噤若寒蝉。
他们看着平日里仗着辈分说一不二,连小辈家中私事都恨不得指导一二的族老就这么狼狈地被拖下去,从未如此清晰意识到宋家如今与宋时微地位的天壤之别。
——一句话可以敲定他们生死的王爷,却愿意与宋时微谈笑风生。
宋时微愣了一下,倒也不推辞,真诚道了一句:“多谢殿下。”
“举手之劳。”沈应笑了笑:“你不方便出手,本王可没这个限制。陛下让本王来,或许就是专门替你出头的。”
宋时微也笑了笑,仍是端端正正行完一礼致谢。
之后宋时微便迫不及待上了马车,在满城羡慕、好奇、崇拜等各式各样的目光中逃亡似地离开了渠宿。
他不知道,他虽然不在渠宿,但渠宿永久有了他的传说。
一直到许多年后,这段故事甚至成了后世爽文小说的模板。
第151章
狄戎这几年被大雍供着, 可谓是春风得意,眼下被大雍与契胡两相夹击,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相比起愤怒,第一念头是不可置信。
他们给契胡送去了国书,大意是——雍朝这小子不听话我从韩如海死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但你是怎么回事?
契胡打了胜仗便有了底气,也不像从前那样对狄戎毕恭毕敬了。
孛烈礼貌回信——大哥,发生这种事, 谁都不想的。要怪就怪雍朝画的饼太香了,小弟没忍住, 在大哥身上咬了一口。
确实比雍朝画的还香。
写信的时候很得意,信写完送出去就有些慌张了。
契胡孛烈越想越愁, 问左右道:“大雍皇城那边, 就没有消息传来?”
元复举回京篡位,是成功还是失败好歹得有一句准话,总不至于一点声响都没有。
左右摇了摇头:“倒是有个叫李成德的世家带头叛乱, 但是那小皇帝一出马, 事情就被解决了。”
旁边有个大臣若有所思:“听闻这次平乱, 突骑军也有参与?”
“是。”
那大臣思忖片刻,斟酌着说道:“元复举年少,那小皇帝年岁也不大,且还有突骑军在……孛烈,您说有没有可能……”
孛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猜测,想也不想便激烈反驳:“不可能,绝不可能!汉人贪生怕死,他一个皇帝, 怎么可能亲自来我契胡?”
然而嘴上不愿意接受,脑子却不由自主思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急得在大殿上来回踱步,半晌,他下定决心:“取纸笔来,是与不是,一探便知。”
他给大雍写国书——大哥啊!!!小弟对你忠心耿耿,还为你得罪了狄戎,你可不能不管小弟啊!
这封言辞恳切的信写完,还没来得及寄出去,沈应先一步拿着“元复举与孛烈的来往信件”出现了。
沈应派了一队人马送宋时微回盛京,他自己留了下来。
——沈明烛这个黑了心的皇帝才不会真只让他出门游玩。
对此,沈明烛表示,这也怪不得他,谁让沈应的确好用?
沈应于领兵一道极有天赋,原剧情里,他初次带兵亲征就获大捷,在秦铮死后,守住了破碎飘零的国门。
此世他还没发现自己这份天赋,虽然很奇怪沈明烛为什么会让他来边境,也只能猜测是这人逮着一个力工就想使劲压榨。
沈应仿佛能预料到他往后永无闲暇的悲惨生活,苦于拿沈明烛没办法,只能把气撒在契胡身上。
他也带了一支大军,拿着圣旨与突骑军汇合。
突骑军本就已经占了上风,又有强援加入,在契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军已然兵临城下。
沈应挥着信件言之凿凿——契胡不服王化,试图乱我大雍河山,已是取死有道。
契胡:“???”
虽然大家都知道彼此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上一秒还好哥俩似地打狄戎,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也太不是东西了?
可实力不如人的情况下就要学会装傻,契胡憋屈解释——大哥,小弟万万没有此心啊!
沈应指着来往信件上几个大字——口口声声支持元复举叛乱,这不是意图乱我河山,还能是什么?
大军压境,契胡悲愤交加——你他爹的装什么装,谁不知道元复举就是沈明烛!
所有人:“???”
这个消息传开之后,整个盛京都笼罩了一层说不清到道不明的暧昧气氛中。
当今陛下是前段时间在西境掀起风风雨雨的元监军……这件事,怎么说呢,很有可能啊!
其他疑点就不提了,陛下莫名其妙让晋王到西境接一个人回来他们也能装作没看见,就说到现在元复举都没出现反驳,就很值得思量。
难道说……
朝臣们小心翼翼在早朝时试探提起,沈明烛大惊失色:“这可不能胡说,朕分明一直在盛京,奏折照抄批阅,公务照常下令,怎么就到西境去了?总不能前些日子的公文,都是朕的皇叔假借朕的名义吧?开什么玩笑,朕的皇叔忠心耿耿。”
然后他勃然大怒:“好啊,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契胡意在离间皇室亲缘,罪加一等!”
朝臣们噤若寒蝉,不敢说话,唯恐也被挂上离间天家的罪名。
然而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盛京都听说了,漠北自然更早就收到消息。
商九安蹲在地上,抱着头难以置信:“陛下和元监军,是同一个人?”
他骂骂咧咧的,和他崇拜不已的,是同一个人?
秦铮面色如常,然而眼中却闪过几分恍惚。
难怪他总觉得那公子的身量有些熟悉——他见过陛下执剑的,在天牢的时候。
商九安捂着头,满脸难以理解:“将军,你说陛下他图啥啊?”
沈明烛把秦铮从边境叫回去,导致他们三年筹谋毁于一旦,又任由韩如海将其下狱拷打。
可若说陛下想要将军死,又何必遇到刺杀后还肯放将军回营?
若说陛下贪生怕死不思重整山河,又何必亲自来边境?
商九安想不明白。
……他们俩,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好了,多思无益。”秦铮收回思绪,“传令下去,整军备战,狄戎必会觉得我朝全力备战契胡而漠北空虚,我们便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