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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太长(6)

作者:八分饱 时间:2020-05-16 11:30 标签:年上  

  城市是温存与残酷的杂糅体,它不近人情,却也在最大程度上做到了包容,每个脚步匆匆的普通人都有机会在钢筋混凝土的折叠面中,找到与自己同频的回音。
  向初深深地呼吸,灌进鼻腔的冷风让五脏六腑有一种撕裂的错觉,他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等到平复下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许怀星。”
  回应他的只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这座城市将那些誓言的残肢返还给他,友情附赠无情的嘲笑。
  向初解开围巾,脱下外套,任冷风灌进脖子,他想让自己轻省一些,这样跳下去的样子应该不至于太难看。
  •
  向初走后,谢时君开车往前行驶了不到两百米,总觉得心里隐隐地不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车在路边停下,步行往回走。
  没走多远,他看到了天桥上那个单薄的身影。
  这么晚了,天桥上就只有一个人,谢时君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他无比确认那就是向初。
  向初看上去很不对劲,没有人会在天桥最中间无故停留,最重要的是,他离护栏很近,好像随时都可能会翻过去。
  谢时君没有思考,一口气跑上了天桥。
  向初正低着头拉拉链,把他刚才脱下来外套和围巾重新穿好。
  就在两分钟前,对面大厦楼顶的LED屏换成了红底白字的广告语,大概是宣传社会正能量的内容,但向初摘掉了眼镜,只能看到一片模糊不清的腥红色块。
  他忽然想起了家里满屋子的红色指甲油,还有很多瓶没有拆封,有一瓶真的很特别,酒红色中夹着香槟色的闪粉,他还没有舍得涂过,还有一瓶真的很贵,是他等了好久才买到的。
  如果就这么跳下去了,那些指甲油怎么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红色对向初来说,由憎恨变成了救赎。
  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远远地离开护栏。
  那块LED屏上的内容还没有换,依旧是红底白字,向初戴上眼镜,终于在这一刻醒悟。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去死?
  他应该抬头挺胸地活着,忘掉情人节,忘掉所有恋爱纪念日,只在每个分手纪念日喝酒庆祝,并且日日诅咒做错事的那个人。
  谢时君跑过来,抓着向初的手腕,焦急地问:“向初,你没事吧?”
  向初不自在地抽回手,将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直到被围巾一角卡住。
  “谢老师,您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事,只是想在这里吹吹风。”
  谢时君蹙起眉,他觉得向初可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他上前一步,整理好被向初弄的乱七八糟的围巾。
  “我送你回家好吗?”
  向初后退了一步,“不用麻烦您,我自己……”
  谢时君没有给他说完这句话的机会,他继续问:“那我带你回家好吗?”
  这是谢时君今晚第二次问向初这两个问题,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执著,也许出于好人做到底的原则,也许是因为,他在这个失魂落魄的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向初低下头,无意识地抠着右手小拇指上的创可贴,胶布几乎失去了粘性,将将挂在他的指尖。
  就在谢时君以为向初是在用沉默表示拒绝时,突然听到他说:“谢老师,我失恋了。”
  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的向初,竟感到一阵轻松,可能是因为他今晚已经在谢时君面前丑态百出,他们甚至差一点在KTV的包厢里做爱,既然如此,索性破罐子破摔。
  谢时君对他突然的坦白很不适应,只能想出几句蹩脚的安慰,他硬着头皮说:“没关系,你还年轻,下一个会更好……”
  “蟹老板,你家里有蟹黄堡吗?”
  向初用一个没头没尾的问句打断了他的话,他在笑,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挑,那颗泪痣隐在镜片后,莫名有一种惊艳的美。
  谢时君看着他错愕了一秒,随即笑了:“可以有。”


第5章
  想吻你,想吻你,想吻你。
  向初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睁眼却看到完全陌生的装潢布置。
  他在床头柜上找到自己的眼镜,戴上以后才觉得找回了记忆。
  记忆碎片慢慢拼凑起来,昨晚他自暴自弃地答应要跟谢时君回家,结果在车上睡着了,心真是够大的,也不知道谢时君是怎么把他弄上来的。
  呆在陌生的环境里让向初如坐针毡,但又觉得出去会更尴尬,他仔细听了听,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也许是谢时君还没起床?
  向初决定暂时在这里躲一会儿,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时君。
  他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米色壁纸,米色系床品,给人的感觉简单却温馨,墙上还贴着一幅简笔画,画的是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
  大概是谢时君的女儿画的,那个小姑娘还经常在他指甲上涂各种颜色。
  想到这里,向初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感觉掉进了冰窟窿。
  他左手小拇指上的创可贴,明显不是昨天的那一个,是新换的。
  是谢时君。
  谢时君看到了。
  向初怀着最后一分侥幸,慢慢拆开创可贴,祈祷着上面的指甲油已经掉光了。
  然而掀开创可贴的那一刻,一小片鲜艳的酒红色映入眼帘,在阳光下无处躲藏,它依旧保持着完整,连一个缺口都没有。
  向初慌乱地抠着小拇指,没有卸甲水,只能勉强弄下来一些红色的碎屑。
  难以启齿的癖好被人发现,无论是一个人知道还是许多人知道,对于向初来说都无异于公开处刑,他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发抖,神经紧绷着,快要承受不住了。
  更让向初绝望的是,他发现在这种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还是许怀星。
  明明昨晚才被这个人冷言冷语地侮辱过,甚至站在天桥上发誓要日日诅咒这个人,现在却又想躲进他怀里。
  他也知道不该这样,他也觉得看不起自己。
  可是身体记忆不由大脑控制,他身体叫嚣着的迫切需求,源自于过去被许怀星珍视过的每一次,他的小王子轻轻吻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没关系,都交给我,小初别怕。”
  向初捂上耳朵,对自己说: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别再想了。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情绪,抱着膝盖,把脸埋在掌心,咬着嘴唇无声地掉眼泪。
  他想,怎么会这样呢,抛开分手的理由,他和许怀星分手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没用,离开他的象牙塔,性格上的缺陷被无限放大,可他已经习惯了被过度保护,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改。
  他知道自己哭起来的样子一定蠢到极点了,但偏偏止不住,甚至想起昨天他也在谢时君面前哭了,还不止一次。
  直到哭够了,向初才有了第二反应,那就是逃。
  他看到床边放着一双格纹的棉拖鞋,鞋面很干净,像是全新的。
  可他昨晚毫无意识,根本不是自己走进这间卧室的,谢时君在把他安顿好后还能注意到这种细节,在床边放上一双新的拖鞋,甚至连鞋头的方向都摆放妥当,在向初看来,这个男人已经细心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只不过这个认知对他来说并不是加分项,反而让他更加想要逃跑了。
  他不知道昨晚的谢时君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去做一个旁观者,他那些出格的、荒唐的举动在谢时君眼里,会不会已经被嘲讽过无数次了,会不会已经被预定为下一次午餐时间要讲给同事听的冷笑话了。
  向初无法再继续呆下去了,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有声音后,才敢把门推开一条缝。
  他悄悄走出了房间,没有穿那双谢时君准备的拖鞋。
  因为他自身的防御机制告诉他,不要随随便便接受一个人的温柔。
  就在他光脚走到客厅,被沙发上一只海绵宝宝的玩偶牵住目光时,玄关处传开了开门的声音。
  他像被定住了一样,怔愣地看着谢时君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进了屋。
  谢时君轻轻关上门,一边弯腰帮小公主换鞋,一边嘱咐道:“进屋先洗手,不能大喊大叫,动画片声音开小一点,家里有客人,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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