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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太长(37)

作者:八分饱 时间:2020-05-16 11:30 标签:年上  

  “别!”被谢时君横抱起来往墙边走,向初猛地睁开眼,喊了一句,声音又慢慢低下来,“我现在……肯定很丑。”
  “胡说,小初是最好看的。”
  四周倏然亮起来时,向初用手捂住了脸,听到谢时君轻笑了一声,紧接着一个吻落在他的手指上,他不自觉松开了手,眯起眼睛去看谢时君。
  他忽然觉得好神奇:这个人现在是我男朋友了,应该算是,男朋友了吧?
  这间出租屋只有四十平米左右,浴室尤为窄小,吊顶上悬着一个光秃秃的灯泡,灯光时不时闪动,年岁久了,墙上的白瓷砖不免发黄。
  谢时君让向初靠在自己身上,帮他清理留在后穴里的精液,“刚刚……是我太冲动了,下次不会了。”
  “啊?”向初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谢时君说的是内射的事,顿时羞红了脸,低头舔了舔谢时君的锁骨,“为什么不,我、我喜欢的。”
  他的手悄悄往下探,握住谢时君半软的阴茎,小声说:“喜欢你射进来。”
  “……你别勾我。”
  谢时君轻拍了一下向初的臀瓣,以示惩戒,然后握着他的手放到花洒下,细细冲洗指甲上残留的酒红色,向初忽然有些怕,毕竟这种癖好放在男人身上实在不敢期待别人的认同,他缩回手,手指蜷起来,嗫嚅着:“这个洗不掉的,要用卸甲水才行。”
  谢时君淡淡地嗯了一声,又说:“这个颜色很漂亮,让我想起去年圣诞节送你的苹果。”
  “你……您、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他紧张的时候就会“你”和“您”转换不过来,想到今晚自己一直在直呼谢老师的大名,歇斯底里地发泄情绪,不由得感到一阵难堪。
  谢时君的亲吻落在手背,“不奇怪,我以前也涂过,还是各种颜色的,你忘了?”
  向初看着他笑,“你那算什么指甲油啊,是安安涂的水彩笔。”
  刚才的紧张一扫而空,向初环住谢时君的肩膀,两个人都光裸着,前胸湿漉漉地贴在一起,他好喜欢这样亲昵的时刻,浴室里氤氲的水汽拖慢时间的步子,小空间里只装得下两个人,他好像还可以和谢时君抱在一起很久。
  “你刚才,是不是叫我宝贝了?”
  “噗——”谢时君没忍住笑场了,抚着他的蝴蝶骨,佯怒道:“坏东西,原来记得这么清楚,那当时怎么就听不进去,嗯?”
  向初趴在谢时君肩上,偏头就能看到他的耳洞,莫名又吃起醋来,“你是不是也叫过冉秋意宝贝啊?你真的放下他了吗?你还会觉得愧疚吗?还有,你会不会拿我跟他做比较?他那么优秀,我肯定比不过他啊……”
  一串问题抛来,谢时君挨个耐心回答。
  “是叫过他宝贝,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都快不记得了。”
  “至于愧疚,早些年是有,但现在已经没必要了,他前年结婚了,过得很幸福,对方是他的一个学长,比我更适合他,婚礼我也去了,还给了不少份子钱,我们都承认当初分手并不是坏事。”
  “另外,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比不过他?”
  “人是情感动物,心里的秤是不公正的,也不需要公正,所以比较是没有意义的,”谢时君指着自己的心口,“在我这里,我的小初,无条件压过他。”
  向初动了动唇,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长久以来缺失的安全感、走在城市里身边无限期预留的空位,就这样被谢时君的偏爱填满了,大概是忽然之间拥有了有恃无恐的底气,迫切地想试一试,向初说:“那你以后别叫我宝贝,你给过别人的,就别再给我了,我不想要。”
  “那我换一个,”谢时君抬起他的下巴,浅吻了一会儿,“以后叫你珍珍,好不好?”
  向初顶着泡沫,皱眉,“不好,这什么名字啊,奇奇怪怪的……”
  “你知不知道在《海绵宝宝》里,蟹老板有个女儿叫珍珍,是只抹香鲸。”
  谢时君取下花洒,帮向初冲掉身上的泡沫,暗灯为他白皙的皮肤覆上一层暧昧的滤镜,茶香沐浴露清新却夹带着一丝诱惑力,让谢时君有些心猿意马,专心讲故事变得困难重重,手指不禁流连在向初的腰臀部位。
  “蟹老板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他的鲸鱼战友临死前拜托他照顾自己的妻子和女儿,蟹老板答应了,可他赶到战友家里,发现珍珍的妈妈已经被捕鲸船捕杀了,珍珍窝在妈妈怀里,哭得很伤心。”
  “于是蟹老板收养了珍珍。”
  讲到这里,谢时君关上水,展开架子上的浴巾,同时裹住两个人。
  一时间,浴室里只剩下谢时君的声音,和热气裹缠着,尽数流入向初耳中。
  “蟹老板视钱如命,唯独对珍珍很大方,恨不得把她宠到天上去,”他停顿了一下,低头去吻向初泛红的鼻尖,“珍珍,是他独一无二的宝贝。”
  向初脸热得厉害,眼睛乱瞟,掩饰因心动而起的慌乱。
  “哦,我看了那么多集海绵宝宝,都不知道蟹老板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其实珍珍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唔……”
  谢时君难得霸道一次,动作间却还是能品出温柔的调调来,缠着向初的舌尖轻吮,唇瓣稍稍分开,抵着鼻尖厮磨一会儿,再继续吻。
  这不是向初第一次和谢时君接吻,更不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接吻,可他竟觉得像初吻一样,甜蜜、紧张、无措,奇怪的是,他明明应该记得真正的初吻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对方是怎样靠近怎样占据他的心,如今却在他脑海里变得模糊不清。
  过去的危楼层层塌陷,新的希望在贫瘠之地破土而出,谢时君逆着时间行走,找到了那个只会自我封闭的十七岁少年,牵着他站在了有光的地方。
  星星没有等他,可是后来,天亮了。
  •
  这间出租屋完全没有家的感觉,卧室锁着,客厅角落的衣柜是组装的,冰箱空空荡荡,怎么看都更像是个临时落脚点,向初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儿,谢时君也不允许他再睡沙发。
  坐在回谢时君家的出租车上,向初才想起拿出手机看消息。
  同事群里早就是99+,各种照片视频,全是阮愉和他男朋友,向初点开一个视频,模糊晃动的画面里,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高个子男生把阮愉扛在肩上,大步往KTV外面走,背景是同事起哄的声音。
  向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这、阮愉他男朋友,是个高中生吗?”
  “嗯,我当时也很惊讶,”谢时君凑过去和他咬耳朵,“怎么,难道你也喜欢年纪小的?”
  向初摇头,看了眼前排的出租车司机,压低声音说:“年纪小有什么好的,无聊、幼稚、聒噪,我可没兴趣,我呀……就喜欢谢老师这样的。”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之前送你的薄荷糖,你是不是给阮愉吃了?”
  谢时君一听就笑了,双手做出投降状,“这我可太冤枉了,你一共送了我四条糖,除了被谢怡安偷着拆开吃了一颗,其余的都被我收在抽屉里,你不信可以去家里看。”
  向初抿着嘴偷笑,手顺着车座慢慢往谢时君那边挪,直到被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手扣住。
  四月的北京并不温柔,风沙大,伴着突如其来雷雨,向初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终于不再觉得那些发着红光的广告牌像一双双哭红的眼睛,映着他狼狈的脸,夜色里的地铁站像一张张血盆大口,随时会将他吞没。
  他在这座城市找到了真正的归属,不是一座封闭的象牙塔,而是栖息的地方。
  他会在这里变得更好、更值得。
  于是他愿意相信城市里处处藏着秘密,比如临街小铺、人海车流、建筑割面,而所谓秘密,都是谢时君赋予的温柔。
  车载电台播放着三十年前的老歌,操着一口京腔的司机师傅时不时同他们聊上几句家长里短,他们在夜色的掩饰下偷偷牵手,勾缠出掌心里的一片海,车子不知不觉开到了小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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