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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45)

作者:边想 时间:2019-02-08 13:44 标签:狗血 HE

哥舒柔抿了抿唇,奋力压制着赤多赞,动作愈急,一连猛插数十次,渐渐便将赤多赞插得眼瞳扩散,没了生息。
守卫等不来赤多赞的回应,更加提高了嗓音:“殿下里面发生了何事?”
哥舒柔松开沾满鲜血的花钿,抹了抹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几步将地上掉落的盟约收进怀里。
便在这时,门外守卫终是忍不住闯了进来。
他先是看到满身污血的哥舒柔,又看到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赤多赞,立时惊恐地叫嚷起来:“来人啊!有刺客!皇子遇刺了!!”
而与他声音相叠,同样响彻营帐的,是营地着火的锣鼓声。
“着火了,快来救火!”
趁着对方怔愣,哥舒柔上前扣着对方脖子将人一把按倒在地,再手肘猛击对方脸面,一下将人打得失去了意识。
她抽出对方佩刀,挑翻桌上油灯,点燃大账,随后自火海中冲了出去。
虽赤多赞加强了守卫,但区区几人哪里是厉渊他们的对手。夜深人静时,厉渊与木晨光悄无声息潜出营帐,点燃了吐蕃军的草料堆,时间可说算得十分正好。
“你带胡兄快走,我去接应哥舒柔。”厉渊自脚边尸体旁拾起一把关刀,拿在手上掂了掂。
“你当心。”木晨光没有半分犹豫,脚尖轻点着便朝胡荣生所在营帐而去。
厉渊抢了一匹马,往营地上激战最炙处行去。他一路杀到那里,哥舒柔已换了手中兵器,正挥舞着一柄戟刀,连挑带刺,将不断围拢到她四周的吐蕃士兵一一击退。
只是她到底是一个人,虽有逆天武力,也难抵源源不断马蜂一样不怕死的持续进攻,身上已经有了多处血痕。
厉渊催着马尽可能靠近对方,大喝一声:“上马!”
哥舒柔双眸一亮,扫开众人就要飞身上马。
团团围困之外,吐蕃大巫被几人护着,全程目睹他们交战的过程。
“他们杀了皇子,不能让他们走!”他咬着牙,命令众人,“杀了他们,替皇子报仇!”
攻势因他这声吼而越发激烈,哥舒柔在半空几次被兵刃打下,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厉渊汇合。厉渊要抵御四面而来的利刃,更要护着身下马儿周全,着实无心他顾。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就越是不利。哥舒柔再次提起轻功,腾上半空,脚尖踩踏着纠结在一起的刀枪,朝厉渊而去。眼看就要成功,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她只得翻身去躲。这次尝试虽说与厉渊拉进了距离,却仍是没有到马下。
突然,厉渊座下骏马嘶鸣一声,被一把长刀划破了臀部。
厉渊一咬牙,猛力挥舞关刀,暴风一般卷开周围兵刃,又朝哥舒柔喝道:“快!”
哥舒柔也想快,手中这把戟刀因为斩杀了太多人已经有些卷刃,再不想办法突围,她和厉渊都得死这儿。
她忽地踩上一人肩膀,将手中戟刀掷向厉渊方向,趁众人怔愣时,她握住刀柄末尾,随着那股力道拉拽带着自己不断前进。
她脚踏着士兵的头颅,空余的手则折去对准自己的武器,竟让她顺利到了厉渊近前。就差一步便能上马,从左右不同方向猛然探出两柄长枪,一个对准她面颊,一个对准她心窝。
哥舒柔毫不犹豫折断了那杆正对她心脏的长枪,另一杆她虽微侧了一下脸,却还是狠狠划过她一侧脸颊。
伤口自左眉上方到颧骨下方,纵贯左眼。
哥舒柔痛哼一声,左眼眼前一片血红,但还是稳稳坐到了厉渊身后。
“走!!”
随着她一声大喝,厉渊夹紧马腹,冲出了人群。

第五十章
十九天前
厉渊与哥舒柔策马到了深沟前,两人踏着马背越过高垒,再一气穿过石林地带,最终回到了南诏营地。
木晨光等人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他们回来皆是松了口气。只是等看清了哥舒柔的脸,又都是连连抽气不敢说话。
“小柔,你的脸……”木晨光作为大师兄最是心痛。
哥舒柔摆手止住他的话头,她脸上的血一直淌到脖子里,半边都叫血染红了,左眼也是剧痛不已。但她瞧着神情淡然,半点没有痛楚模样,只是眉心较平日里更紧了几分。
“我无事,皮肉伤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抵御接下来的吐蕃大军,还有尽快将盟书送到长安。”她坐到一旁凳子上,抓起桌上散落的伤药和绑带就要给自己包扎。
木晨光见了赶紧上前帮她,清洗了创口,仔细上了药,又将她左面小半张脸都用干净棉布一圈圈缠紧了。
在他们疗伤时,其余几人也没闲着。
胡荣生、怒桑儿、厉渊三人围站沙盘前,胡荣生指着其中一堆石子道:“赤多赞身死,他们现在必定军心大乱,只想着要渡过深沟翻过高垒,好杀到我们阵营。此时切不可乱了阵脚,敌众我寡,必先将其引至隘处,占据高位,火鼓示强,石矢以待。”
怒桑儿道:“石林中我已经按照木大哥的吩咐叫人挖好了陷进布好了机关,一旦他们没头没脑冲进去,我就来个那个罐子里……罐子里抓王八?”说到最后,他不是很确定地看向胡荣生。
胡荣生纠正他:“是瓮中捉鳖。”
怒桑儿抚掌道:“对,来个瓮中捉鳖!”
厉渊双手环胸盯着沙盘,目光灼灼道:“石林道路崎岖险隘,人越多越是无法快速通过。所谓‘山陵之战,不仰其高。’如今我们占了至高之地,离胜利便已是又近了一步。”
他话音刚落,眼角余光瞥到有东西向自己掷来,单手一接,握住了哥舒柔扔给他的纸团。
“盟书已经取得,但我恐怕伤重难行。”哥舒柔摸了摸自己被包住的左眼,“大师兄又要留下帮鬼主布阵抵御吐蕃大军,现在只有你能去长安了。”
厉渊展开纸团细看,瞧见落款处“严梁辅”三字时,心里留存的最后一点希冀也消散干净,这字迹他再熟悉不过,做不得假。他重重叹了口气,将盟书叠好收入怀中。
“我马上出发。”他一一扫视众人,最后落到木晨光面上,“待我将盟书呈上,便请朝廷出兵来援你们。”
吐蕃也不是傻子,今夜败去,总会另想法子再战。赤多赞之仇他们不可能不报,怒桑儿只有五千人,三个月粮草,就算用苦熬的法子,也不一定最后能熬胜吐蕃。
唯有靠着“唇亡齿寒”这条说动裕安帝,请他出兵六诏共抗吐蕃才是上策。
每个人都知道厉渊的未尽之言,他要他们撑住了,撑到他搬救兵来支援他们那日。
木晨光大笑:“区区犬戎人,五千人足以,看我让他们有去无回!”
十六天前
沈千雪身为修道之人,千机门内自有一间小室供奉着三清真人像。
哥舒柔他们走后,除了千机门弟子每日进来更换清水贡品,点烛焚香,最常光顾的便要数杨庭萱了。
他每日都来参拜,因为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三清尊者在上,保佑哥舒姑娘他们万事顺利,一路平安。”他双手合十,朝着塑像拜了三拜,“只要他们没事,我愿意折寿十年,不,二十年……”
杨庭萱闭着双眼,虔诚无比。他之前也不如何相信神佛,现在却无比希望那些神话典籍里的故事都是真的。
他很后悔之前没有向哥舒柔表明心意,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像九郎一样,在对方离去时大声地告诉她——他心悦她,一定会等她回来。
“你虽然挺高寿的,但也不用动不动说这样的话。”身后突然响起带笑的声音。
杨庭萱受惊回眸,便见沈千雪披着件素白的外衫,弱柳一般倚在门边。他赶忙站起身去扶对方:“门主您怎么出来了?”
沈千雪近来病得好些了,但仍是见风就咳,韩松茂前几日为她诊脉,还说她仍需静养,让她不要随意出房门的。
“我又算了一卦。”沈千雪一双眼毫无焦距,仅能感受到一点光亮,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准确的找到杨庭萱的。
“你又卜卦啦?”杨庭萱忧心忡忡,“韩师兄他们不是让你不要再劳神了吗?”
沈千雪每问卜一次,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天机不可泄露,想知道,就只能用命来换。
“都这样了,多一些少一些又有什么差别?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不如死得其所。”沈千雪似乎早已看淡生死,由杨庭萱搀扶着往外走。
“您是为了向天下尽仁,韩师兄他们是为了向您尽孝,两者所求不同,自然会有分歧。”
便如谢卿不想厉渊涉险,能选的话,千机门的弟子们必定也是不希望他们的师父用命换这盛世太平的。
“知穷之有命,知通之有时。顺其自然,慈心于物,做人便能自在很多。”
这两句皆出自道家经典,杨庭萱细细品味,不能说全都悟透了,但也有所感悟。
“门主是说,做人要不畏艰险挫折,乐观通达,不焦虑,不悔恨,慈悲万物?”
沈千雪拍拍他的手背:“你是个有悟性的好孩子。”
杨庭萱也算明白了,“好孩子”便是对方的口头禅,看谁都要夸两句。
沈千雪又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也可以上路去长安了。你到了那里,应该正能赶上。”
杨庭萱一愣:“啊?”
去长安?赶上什么?
不怪他错愕,他这才不远千里从长安奔逃至千机门,没待俩月呢沈千雪又让他赶去长安。他未长七巧玲珑心,实在不知道对方在谋划什么。
十五日前
牛煜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草屋内,身上的伤以及粗粗包扎好。
他艰难地翻身欲起,这时门外正巧有人推门进来,一见他如此逞强,赶忙将手中汤药放下,过来扶他。
“大兄弟你身上还有伤呢,快躺下!”来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汉,皮肤黝黑,满手厚茧,说话间带着浓浓巫州口音。
牛煜急喘着,按住伤口想下地,刚一动又倒了回去,实在没了力气。
“老伯,可看到与我一起的……另一个小兄弟吗?”
那老汉摇摇头:“没有,就你一个。我也是那天凑巧路过王寡妇家,看到她家院门开着就往里瞧了一眼,没想到就给我瞧见了你。你也是运气好,命不该绝。”
牛煜当时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像个死人一样,老汉当即便吓得腿都软了,差点要去报官。还好他知道先确认人死没死,一探鼻息竟然有气,便招呼着村里的青壮将牛煜背回了家,又去镇上请了大夫。
“不行,我要去救他。”牛煜跟头倔牛一样,一听谢卿没和他一块儿,知道对方肯定是被那几个神秘人给掳走了,一刻也等不及地便想去救人。
老汉按下他:“你伤成这样走不了啊,先喝药吧,喝了药伤好了我不拦你。你现在走,我就白救你了,你肯定要死的。”
要是以往,牛煜怎样也不至于被一个小老儿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可如今他受了重伤,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要想有多余的力气去追谢卿他们,是万万没可能的。
牛煜白白挣扎了半天,一点没起来。他猝然倒进床里,似乎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此刻的状况确实不太好。
老汉见他不动了,去拿药碗过来喂他:“欸,这样才对啊。身体养好了才能做别的是吧。”
十日前
陇右军一纸军情递回长安,称两军交战,冉元白被呼延廷活捉,首次交锋告败。
然而这支情报却是冉元白让人递回去的假消息。他人的确在吐蕃阵地,不是被俘,他自己过去的。几日来呼延廷好吃好喝款待于他,半点没怠慢。
“当日你说要我佯败,这样才好顺理成章挺进长安。可我若真的以一个俘虏身份回长安,就算有新皇特赦,将来也不好求前程啊。”也不知呼延廷哪里找来一张黄花梨的罗汉榻,冉元白与他各坐一边,中间摆着一副小几,几上茶盏小食一应俱全,待客着实地道。
呼延廷听他说完,将手中茶盏放回茶托:“那你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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