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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16)

作者:边想 时间:2019-02-08 13:44 标签:狗血 HE

似有所感般,厉渊神色忽地一凛,手掌按住刀柄,视线转向了道观大门方向。谢卿与杨庭萱此时也感到了不对,目光不约而同都聚焦到了那处。
一抹白色丽影娉婷而现,出现在了门口。
女子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秀美婉约,手里握着一卷长鞭,缓步而来。
“里面的可是前金吾卫左郎将厉渊厉大人?”她停在三清殿前十步左右,与厉渊遥遥对望。与她纤弱的外表不同,声音中气十足,震得谢卿和杨庭萱耳朵都痛了。
“正是在下,敢问阁下是?” 厉渊紧了紧握住刀柄的手,已是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故而对于女子一言道出的身份并不否认。
那女子闻言秀眉一展,叹了声:“果真是你……”她松开手指,手中长鞭垂到地上,“我还当是这辈子都没法替我爱郎报仇了呢。我姓姜,单名一个晓,下到地府,阎王问是谁杀得你,可千万别报错了名字。”
厉渊回忆了一遍,并不识得这个名字,便问:“你爱郎是谁?”
女子眼眶微红:“我爱郎是大誉前边将,陇右节度使林启,被你们逼死的那个林启!”
说完她臂腕一甩,那长鞭便发出恐怖的空响,宛如雷鸣之声。
厉渊听闻“林启”之名便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回头对谢卿道:“把门关好,待在这别出去。”
话毕抽出雁翅刀,几步出了殿门。
谢卿这会儿是最听话的了,厉渊前脚刚走,他后脚冲上去就将门关上了。关上了还不算完,招呼着杨庭萱将那供桌搬过来抵住了门,这才安心。
“那女人到底是谁?林启又是谁?”他离门远远的,靠在那几尊雕塑底下,目光一错不错盯着殿门,就怕下一刻那女罗刹冲进来将他们都杀了。
杨庭萱神情复杂地同样望着那两扇薄薄的木门,良久才开口:“林启是……曾经击退过吐蕃,替陛下迎回吐蕃公主,促使两国和亲修好的边关大将。入朝后,他与太子交好,因不满严相专权,更痛恨他屡次构陷太子,便向陛下进言要他罢免严相。不想被严相得知,怀恨在心,后设计诬告林启结党营私,教使太子忤逆尊上,心存狼子野心,使陛下对林启心生怀疑,认为他挑拨天家父子关系,很快厌弃了他,将他刺死了。”
谢卿一愣:“那是皇帝刺死的,和我姐夫有什么关系?”
屋外鞭声不断,也不知打得如何了,谢卿想要探头去看,又不敢,心都痒了。
“父债子偿听说过吗?”杨庭萱也是一片焦灼,很为厉渊担心,“林启是厉大哥亲自投进牢里的,府邸也是他带人抄的,这位姜姑娘自然也是恨他的。”
“这女人好不讲道理!”谢卿气恼道,“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找严相,找皇帝老儿算账去啊!”
他们说话间,塑像后突然有了响动。
两人一静,纷纷往后看去。
谢卿胆子稍稍大一些,小心翼翼绕到后门,探头一看,竟是先前那老道从后门进来了。
他大松一口气:“你这老头要吓死人啊……”
那老道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烂牙:“得罪了。”
谢卿还来不及觉得古怪,那老道鹰爪一般的手就伸了过来,抓住他的前襟以极快的速度又掠向愣怔的杨庭萱,一手一个,将他二人抓在手里,一脚踹开被抵住的殿门,如一道闪电般掠了出去。
事情真真是发生在一瞬间,等几人反应过来,局势已经因为这骤然冒出来的老道而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忠伯?”姜晓被厉渊的雁翅刀击得倒飞出去,后退数步,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拖行的泥印才堪堪停住。
老道到她身旁,将杨庭萱和谢卿挡在身前,道:“姑娘,我替你将这两个小的抓到了,有了他俩,还怕厉渊不束手就擒吗?他敢动一下,就斩去这俩一只耳朵,再动一下,就斩掉鼻子!”
谢卿听得自己耳朵鼻子都痛了,止不住地要发抖。去看厉渊,对方果然是有所顾忌,站那儿不动了,连刀都指到了地上。
“我怎么没想到这样的好主意呢?” 姜晓立时眉眼舒展,不怀好意地看向厉渊。她将离她更近的谢卿扯到身前,满怀恶意道:“厉大人,这二人既然与你同行,必定和你非亲既友,无论哪个伤了死了,你心里都不好过吧。”
厉渊薄唇紧抿,手指骨节根根暴起,一双鹰目又深又冷。
“发了他们,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
姜晓充耳不闻,用鞭柄抬起谢卿下巴,满赋兴味问他:“你和厉大人是何关系?”
谢卿被掐着后颈,惊恐又无助地望着厉渊。
“他,他是我姐夫。”
姜晓又问杨庭萱:“你呢?”
杨庭萱看了她一眼,简单地说了两个字:“朋友。”
姜晓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几年来,天知道她有多想替林启报仇。只有替他报仇这一个理由,支撑着她活到现在。
“一个朋友,一个小舅子。”姜晓像是觉得荒唐般笑起来,“你这样的人竟然也成家了?你这种人,竟然也配有人爱?”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猛地笑意一敛,几乎是咬牙切齿带着恨意吐出。
谢卿只觉膝弯处一痛,惊呼了声,整个人便跪到了地上。接着他颈侧一凉,眼角余光瞥去,有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命脉。
下一瞬,杨庭萱受到了和他同样的待遇,被忠伯一脚踹得跪到地上,勃颈处架上了匕首。
姜晓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声音同手一样稳。
“你只能救一个。”她说,“你要救谁呢?”
谢卿倏地抬头看向厉渊,眼里满是祈求。
他不想承认,但在他听到这个问题的一刹那,心底某个地方便十分清楚,厉渊是不会选他的。
姜晓就是要看厉渊痛苦。单纯的杀死他已经无法满足自己复仇的欲望,她也要让对方尝尝失去重要之人的滋味。
可厉渊却不是个喜欢选择的人,他抬刀直指姜晓,厉声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什么都冲着我来,放了他俩。”
谢卿感到脖子上一痛,呼吸都要凝滞。
“别跟我讨价还价,你只有一个选择。”姜晓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带着彻骨的凉意,“小舅子,还是这位小朋友?”
厉渊下颌绷紧着,压着怒意道:“林启一生光明磊落,仁义忠厚,你身为他的未亡人,怎可行事如此乖张,肆意牵连无辜!”
姜晓呵斥道:“你闭嘴!我爱郎的名字岂是你这等奸险小人配提的!既与你有关,他们就不无辜。伴恶之人,必定也绝非善类。”
厉渊面对她的歪理,微有怔忪。对方的话便如一颗巨石锤在他的心间,令他呼吸窒闷。过往种种,的确可以说是他一生都洗不脱的罪孽,无法辩驳。
“我为虎作伥是恶不错,可他们并没有参与那些过往,为何也要被我牵连?林夫人,将他们放了,你我的恩怨你我之间解决,如何?”
姜晓因为这声“林夫人”神情蓦地柔软了一瞬,她与林启并未完婚,是以连与他合葬的资格都没有。
当初林启下狱,她想救他离开长安,却被对方一口拒绝。
林启温和地望着她,抚着她脸道:“如此出逃,天下人都会以为我是畏罪潜逃,是真的做了扰乱国政的事。可我没有,晓晓,我宁可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不愿背一世骂名。”
他不肯和她走,他不愿世人觉得他是畏罪潜逃,他最后被一杯毒酒赐死。
姜晓失去了自己的爱郎,在痛苦绝望中度过了这些年。
她想刺杀严梁辅,想刺杀昏君,想杀了当年参与诬陷林启的每一个人!可长安城戒备森严,严相更是被保护的密不透风,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报仇。
她尝试多年,就在快要放弃,一片绝望时,厉渊出现了。
她观察多时,才确认对方就是当年那个厉渊,狼相严梁辅的恶虎义子。
“姑娘,别被他蛊惑了!”忠伯抬手在杨庭萱胳膊上划了一道,立时鲜血溢出,染红了衣袖,“他不肯选,便两个都杀了。”
姜晓从记忆中回神,表情再度冷硬下来。
“我看他是两个都不想要了,不如都杀了。”说罢扬起手就要刺向谢卿的颈项。
谢卿眼睫颤动,双眸微微睁大,脸上满是惧色。他感到死亡越来越近,视线中厉渊那总是严肃冷漠的面容终于在此时破开一个口子,从里面露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可惜情况太复杂,叫他不知道这点慌张是为他,还是为杨庭萱流露的。
“我选!”厉渊咬着牙,被迫妥协。
所有人都在看他,包括杨庭萱。
厉渊目光停在谢卿脸上,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格外久,也格外的复杂。谢卿说不清自己是不是从中看到了愧疚、怜悯或者冷酷,只知道在对方毫不犹豫移开视线那一刹那,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差点膝盖一软倒到地上。
“……姐,姐夫?”他声音都在颤抖,眼眶逐渐转红,可仍旧无法阻止厉渊做出选择。
“我选他。”厉渊将刀尖指向杨庭萱,声音很平,很稳。
姜晓大笑起来,笑得匕首不住颤动,在谢卿脖颈上割出更多道血口。
“看来还是朋友更重要。”她仿佛已经癫狂,“忠伯,将人放了。”
忠伯很听她的话,闻言收回匕首,一脚将杨庭萱踹了出去。
杨庭萱往前跌了几步,捂着胳膊跑到了厉渊身旁。
谢卿本以为厉渊会拉着小白脸转身就跑,把他丢给这两个疯子。结果厉渊一动没动,又看回了他。
“九郎,若今日你因我而死,我自会去黄泉亲自向你和你姐姐赔罪。”
谢卿吓得胆都快破了,抖着声音骂道:“屁!谁,谁稀罕你赔罪了!”
赔什么罪?不死不行吗?他还没看着馨儿长大呢,怎么能死呢?
他就知道在厉渊心目中小白脸要比自己重要!他连馨儿都不要了,就为了陪小白脸去安南,如今又怎么会舍小白脸选他呢?
他们又不是真的……真的姘头关系。厉渊巴不得他摆脱他这个累赘吧?
想着想着,谢卿没忍住落下两行泪来,瞧着更是可怜巴巴,叫杨庭萱都忍不住上前了半步。
他捂住伤处刚要开口,在他身前的厉渊忽然缓缓单膝跪了下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神明天子,下跪父母长辈,厉渊这一跪,着实叫在场众人吃了一惊。
他以刀支地,凝视着姜晓道:“林夫人,我愿用我自己这条命来换九郎,望你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
他选杨庭萱,但用自己换谢卿。
姜晓沉默片刻,忽地讥讽地笑了笑,五指如爪掐住谢卿后颈:“你以为我只是要你死吗?不,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命,我还要你痛。你要记住,今天他是为你而死的!”
正当她要施力扭断谢卿颈骨时,有四件事同时发生。
谢卿眼角落下一滴透明的泪珠,映照出对面杨庭萱与厉渊二人的模样。
杨庭萱惊惧地向前伸出了手:“不要!”
厉渊眼眸一利,拔刀飞身向姜晓冲去。
哥舒柔如鬼魅一般,手持斩马刀出现在忠伯背后,以斩破千军之势从头劈下。

第十九章
哥舒柔万万没想到自己就是去买了个包子,离开也不如何久,这三人竟然就遭了敌。
她抖开长刀上的暗红裹布,将包子包进布里挂到树上,趁着一阵微风,无声无息跃到了姜晓他们头顶的一棵大树上。
她蹲在那里,看到忠伯划了杨庭萱一道,眉毛一下子蹙了起来。
这贼老道,把人划坏了她怎么带回去交差?
她刚要跳,厉渊却往她这边递了一眼。
这一眼,叫哥舒柔又蹲了回去,以寻找更恰当的时机。
等了一阵儿,等到了厉渊下跪,惊得她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能跪得这么干脆利落,是条汉子!
哥舒柔心里评价着厉渊这一跪,从树杈上站起身,松了松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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