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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15)

作者:边想 时间:2019-02-08 13:44 标签:狗血 HE

谢卿不乐意了,挡在厉渊身前一副母鸡护崽的样子:“怎么说话的?你半分力没出好话倒是都给你说尽了,我受没受罪也是我姐夫救的,你在哪儿呢?”
哥舒柔被他说的有些脸热,挠了挠面皮道:“他要是叫上我我肯定也去救你的嘛,这不是没赶上吗?”
谢卿翻了个眼,不怎么领情道:“你当看戏呢,还没赶上……”
厉渊拨开挡在身前的谢卿,朝存放行李的柜子走去:“行了别吵了,赶快收拾东西,我们连夜离开此地。”
唐世业一死,此地必定戒严,到时候想走都不一定走得成。
杨庭萱闻言立马动了起来,哥舒柔也明白这会儿不是玩笑的时候,便也不再与谢卿拌嘴,回自个儿屋收拾东西去了。
待几人收拾完了行李,准备出发前,厉渊对哥舒柔道:“你背上九郎,我背上杨公子,这样走得快一些。”
谢卿与杨庭萱都是不谙武艺的人,脚程也慢,此时正是万分紧迫的时候,说不准唐世业的尸体何时就被人发现了,能多争取一些时间总是好的。
“为什么你要背小白脸?”谢卿瞪了杨庭萱一眼,瞪得对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哥舒柔是女子,谢卿又要比杨庭萱更轻一些,背谢卿总比背杨庭萱省力,厉渊这样分配倒是没有别的心思,却耐不住谢卿要瞎想。
他一瞎想,厉渊就会十分厌烦。
“你……”他刚要开口斥责谢卿胡闹,视线触及他还红肿着的面颊,以及脖子上清晰可见的掐印,便把话都咽了回去。
谢卿贴在厉渊身侧,晃着他胳膊道:“我要你背我嘛。”
哥舒柔心里再次泛起古怪的感觉,只是她心大,也没多在意。
“多大的事儿啊,我背杨公子就是。”她做了个半蹲的姿势,招呼杨庭萱道,“快上来,本侠女带你飞!”
杨庭萱何曾与女子有过这样亲昵的接触?当即闹了个大脸红,手足无措地根本迈不开腿。
“这……我……”他支支吾吾,“这样不好吧?”
哥舒柔身为江湖儿女,并不懂他在害羞什么,纤眉一挑,浓丽的五官显出冷艳来。
“你再不上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她是个不爱按常理出牌的女子,上一刻和风细雨,下一瞬就能电闪雷鸣。
杨庭萱吓得一哆嗦,只好扭扭捏捏趴到了她背上。
“抓稳了!”哥舒柔嘱咐一声,手中长刀往地上一杵,借着力窜上了屋顶,在夜深人静的城镇中疾行起来。
见他二人走了,厉渊只好蹲下身,让谢卿上他的背。
谢卿高高兴兴趴上去了,只觉得这背宽厚有力,弹性十足,忍不住伸手捏了把,又揉了揉。
他这手法,基本就是调情了。
厉渊双手托着他的膝弯,被他捏得差点在半空中打了个趔趄。
急急落到屋顶上稳住身形,他超身后谢卿呵道:“别瞎摸!”
谢卿瘪瘪嘴,下巴搁在厉渊肩头,手指缠绕着对方卷曲的头发,小声道:“姐夫,知道我被唐世业掳走时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厉渊就算背着个成年男子身形仍旧利落潇洒,如同一只向月而飞的孤雁,在错落的屋脊间轻松起落。
他没有回话,仿佛不知道谢卿说了什么,谢卿却知道他是听到了的,他就是不想理他,觉得他烦。
谢卿猛地一口咬在了厉渊肩头,咬得厉渊倒是没再打趔趄,就是肌肉绷紧了,掐着谢卿膝弯的力道也更重了些。
“姐夫,你弄疼我了。”谢卿松开口,柔软的唇抵在那块湿润的布料上,在厉渊背上不安分地扭了扭屁股。
厉渊手一松,谢卿差点就要从半空跌下去,吓得他赶忙两腿盘紧了厉渊,胳膊更是勾住对方脖子不放。
“你再胡来我就将你丢下去。”厉渊受不了他的骚扰,终是下了最后通牒。
谢卿这回可算安分了:“好好好,我不闹你,你别松开我啊!”
厉渊重新托住他,带着他出了城门。
夜风拂过两人的面颊,谢卿趴在厉渊肩头,微微闭上了双眼。
就在他昏昏欲睡示人,忽闻耳边声音道:“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就回去吧。”

第十八章
哥舒柔与杨庭萱坐在树下乘凉,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下,是在争吵的厉渊与谢卿。
哥舒柔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往那头好奇偷瞄:“我总觉得他俩怪怪的。”
杨庭萱仰头喝水,闻言差点呛住。
他用袖子抹了抹唇角,颇有些尴尬:“哪里怪了?”
哥舒柔揉了把后颈,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就感觉不像普通姐夫和小舅子。”
此时距离他们连夜逃离南州已经三天,在这三天里,谢卿一直在闹。他不肯回去,要和他们一起去安南。厉渊自然是不肯带他的,话不投机,两人好好说不了几句就要吵起来。
“我不回去!你刚杀了唐世业,你现在让我往回走,万一我被那些狗官当通缉犯抓了怎么办?”
“你现在不回去,前面的路只会更危险。你没有丝毫自保的能力,跟着也不过是个拖累。”
谢卿咬了咬唇:“你跟我一起回去不就好了吗?”
这样就什么都不用烦恼了,他们回去过自己平静的生活,哥舒柔带着杨庭萱去往千机门,两全其美,多好。
他扑上去抱住厉渊的胳膊:“我好想馨儿,姐夫,你不想他吗?他这么久没见我们,一定怕极了,以为我们不要他了。姐夫,跟我回去吧……”说到最后,他的嗓音里都带上了哭腔,“要走就两个人一起走,我反正是不会一个人走的。”
若是从前,有个男人当着他的面这样哭哭啼啼,厉渊必定要抓着他头发将他按进冰水里清醒清醒。可换做谢卿这个混不吝的小祖宗,他却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了。
厉渊抿着薄唇,表情有些恐怖,谢卿瑟缩了下,表情越发楚楚可怜起来。
“姐夫……”
这世上有吃软不吃硬的男人,软硬皆吃的男人,却绝对没有吃硬不吃软的男人。
厉渊垂眼望着他,半晌调开眼往哥舒柔他们走去。
“你要跟就随便你吧。”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谢卿眨去眼中泪花,在他身后扬起个得意的表情。
阴森昏暗的地窖中,停着唐世业惨白的尸体。
一群穿着金吾卫官服的男人鱼贯而下,顺着阶梯到了停尸的冰窖中。
为首那人绯红官袍,面色白皙,眉眼清秀端正,堪称相貌堂堂,只是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有股难以忽视的阴鸷之气,便如秋日里的一场寒雨,深谷中的一丛幽草,阳光下都显出寒凉。
他走近那具已经僵硬多时的尸体,不等自己动手,一旁手下已经帮他掀开了上面盖着的白布。
由于是失血而死,尸体肌肤呈现出比一种不正常的白,连嘴唇都是灰白的,脖颈上的伤口皮肉外翻着,露出里面的气管经脉,狰狞又可怖。
“冉大人,下官、下官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南州刺史抖着腿候在一旁,也不敢正眼看对方,就差给人跪下了。
冉元白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唐世业喉上的那处刀伤,宛如情人的爱抚。
“那个卖豆腐的怎么说?”他的声音与他的长相一般,也是粗听清越,细听凉意森森的类型。
南州刺史头垂得更低:“抓,抓错人了,唐大人要的是女子,但是最后抓来的却是个男子。那男子怕是与刺客早有串通,这才里应外合将唐大人给……给杀了。”
冉元白轻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冰窖内发出共鸣般的回音。
“身为朝廷命官、一州刺史,你竟然光天化日做出这等当街强抢民女的勾当。”他眼含轻蔑,“结果还抢错了,让唐大人惨死在你府上。”
语罢,他扬手一把掀开唐世业身上的白布,露出他胸前黑黝黝的血洞。
他再次轻柔地抚上那处伤口:“这刀伤,很像厉渊的手笔啊。”
南州刺史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噗通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冉大人饶命,冉大人饶命啊!求您替我向相爷求情,我对相爷一片忠心啊……”
冉元白眉头轻蹙,眼珠子朝一旁属下瞟了瞟,下一刻,那跪在地上哭号的南州刺史便被人架着双臂拖了出去。
冰窖重归寂静,冉元白视线再次放回尸体上。
“我本是追查杨家遗孤至此,想不到还能再见故人。”他唇角扬起抹冰冷的弧度,“知道他没有死,相爷一定很高兴。”
***
由于怕引起官家注意,厉渊几人再没进过城镇,一直走的山路。还好这天暖和,睡在荒郊野岭也不觉冷。
厉渊和哥舒柔都是武人,并不讲究睡哪儿,谢卿笼子都睡得,野地破庙当然也睡得,就是苦了杨庭萱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吃吃不好,睡又睡不香,日益消瘦。
这日路过一座小镇,谢卿突然说自己想到镇上买点东西。
厉渊问:“买什么?”
“肉包子。”
厉渊顿了顿,重复道:“肉包子?”
谢卿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好几天没吃肉了,我都要走不动路了。”
厉渊一口回绝:“不行,太危险了,不许去。”
谢卿知道他的顾虑,但这一路走下来风平浪静,根本就没人抓他们,说不定朝廷的人也在偷懒,觉得杨庭萱可抓可不抓,不抓还轻松。
谢卿反正是没觉得形势有多危险:“就去一下下,很快就回来的。姐夫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随我一起去嘛。”
“欸,我陪你去,我陪你去!”哥舒柔赶忙在旁表示愿意与谢卿一道前往,保护他的安全。
谢卿见她满眼冒绿光,嘴角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一语揭穿她:“你就是想吃肉了吧?”
哥舒柔嘿嘿一笑,算是承认了。
她受得了整日睡破庙,以天为被地为床,却忍受不了没肉吃天天干馍馍就水啊,她可还在长身体呢!
在哥舒柔的满口保证和谢卿的不住哀求下,最后厉渊松是松了口,却是让哥舒柔自己一个人去的。
“多一个人便多一份风险,买两个包子,哥舒姑娘一人便可胜任。”
谢卿一听没了透风玩耍的机会,嘴撅得老高,跺了跺脚,坐一旁大石头上生闷气去了。
哥舒柔高高兴兴走了,临行还跟谢卿摆了个鬼脸,气得谢卿脸都要歪了。
他们约定了在不远处的一座破旧道观里等候,道观里倒是还有一名老道士在洒扫,见有人进来了,丢下扫帚一人送上了一柱清香。
“这道观好破落,真有香火吗?”谢卿打量四周,触目所及的这屋瓦门窗,竟是没有一处好的。
“欸,不可妄议。”杨庭萱曾有位姑奶奶是青城山某间女观的观主,因此对道家人总是很尊敬的,“如此破落还努力维持,才更叫人敬佩。”
谢卿撇撇嘴,小声道:“你这是没什么夸了只能夸人家努力吧?”
他先一步进了进了主殿,一跨进门坎便见到三尊黑不拉几的泥像彩塑,最中间一尊泥塑两边还挂了一副联子,供桌上摆着一只香炉,一些水果。
谢卿一见那红澄澄的果子便两眼一亮,就要上前,被厉渊眼疾手快揪住了后领。
“你做什么?”
谢卿回头无辜地看着他:“我拿两个果子。”
厉渊瞪他:“供品你也敢拿,不怕吃了遭报应?”
一听有报应,谢卿立即缩回了脚。
杨庭萱仰头望着殿中那幅对联,缓缓念出了声:“天雨虽宽难润无根之草,道法再高难度无缘之人。”横批是道法自然,“倒是这个理儿。”
他将手中三支香在烛火上点燃,拜了三拜,闭眼默念几句,把香插进了香炉。
谢卿也要学他的样点香,刚将香摆到火上,烛火不知缘由扭曲了一瞬,连着香炉里香上的白烟也歪歪扭扭起来。
“咦?”谢卿觉得古怪,屋里又没风,这烟火怎么就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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