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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右相是我妻(9)

作者:墨玉飞蝗 时间:2018-03-04 12:17 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二十五日后,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青州。
  临近中午到得城下,顺宁王姜全出城相迎。只见他头束金冠,一身紫服蟒袍,身材高大,英武不凡,青州侍卫与官员在他身后列队,更添几分枭雄之气。
  此等场面程有近来见了不少,之前总觉得来接的人十分恭敬客气,今日却不同,大概是因为顺宁王亲临,王气所在,一派凛然,令人生畏。
  然而景澜依旧从容,一顶乌纱、一身绛红官服,穿在他身上却不刻板,反而带着十分的清气与雅致。微风中,他上前躬身,“微臣景澜见过顺宁王殿下千岁。”
  姜全十分友好,亲自相扶,“景相为民操劳,一路辛苦。”转身挽起景澜左臂,做入城状。
  列队的官员侍卫纷纷下拜,“参见右相大人。”
  景澜淡笑:“诸位免礼。”
  众人刚起身,景澜又道:“圣上口谕。”
  此言一出,大伙儿再次跪倒,连顺宁王也不例外,程有见自己这边薛沐风及其他人都跪了,也连忙跪下,景澜一人立在当中,道:“青州安定,全赖顺宁王劳心劳力,诸位协同合作,劳苦功高。”
  姜全道:“皇上谬赞,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场上一套一套的,可真是复杂,程有这么想着,再看时,景澜已与顺宁王并肩入城。
  为表礼遇与亲切,顺宁王没有安排官驿,直接让景澜一行人入住王府。王府不愧是王府,富丽堂皇,让人眼晕。安顿好后已是午饭时间,姜全道:“景相风雅,恐怕王府俗物入不了眼,今日本王也附庸风雅一次,特备了条大船同景相于澜江饮宴,不知意下如何?”
  景澜拱手笑道:“王爷太谬赞了,微臣却之不恭。”
  澜江乃逐江中游的重要支流,绕青州城外,风光秀丽。
  一众人换下官服,着便装,登上一艘巨大的花船,纱缎围裹中,宽敞的船舱相对摆了两排低矮的小案,上置各色瓜果。窗开得极大,澄澈的江水几乎就在身边,伸手可触。侍女往下撒了把鱼食,立刻就有一群金色鲤鱼围过来抢食吃,十分好看。
  程有顿觉这不是官场应酬,而是富家子弟闲游。顺宁王一身滚金边黑服坐在主位,景澜与他相对而坐,穿着春风楼那日的暖黄纱衣,飘飘欲仙,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连顺宁王也忍不住赞叹:“景相高华,实令我等汗颜。”
  随行官员纷纷附和,景澜只好无奈地谦虚几句。
  顺宁王仍觉得不够,笑眯眯道:“皇上每日与景相这样的人相处,就算辛劳,也如沐春风。”
  景澜脸色微微一变,就连程有也觉得此话不妥。姜全这才惊觉道:“哎呀,一时失言,罪过罪过,望景相不要见怪。”
  景澜淡淡道:“王爷言重。”
  下人们上菜上酒,程有一看,果然还是以江中时鲜为主,做法却与京城不同。欣赏着澜江烟波浩渺,在温和的江风中吃吃菜喝喝酒,本是十分快乐的事,但不知为何,这位顺宁王总会状似不经意地说些过分的话,让人窝火——
  “此江名为澜江,正应了景相名讳,本王便想,景相若能长居此地,实在是件十分风雅的事。那样的话,本王便能日日与景相这样风雅的人把酒临风,岂不快哉?只可惜皇上难以割爱。本王也只好对着澜江,遥思景相风华了。”
  程有的拳头搁在桌子底下,攥得越来越紧。若非这样的场合,他定会一拳揍上去!管你是谁,总之敢调戏他媳妇,就是不对,就该打!
  薛沐风也蹙眉看看姜全,又看看景澜,但见那人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
  酒过三巡,依青州风俗,当行酒令,景澜等人自然入乡随俗。
  首轮投壶,这里的投壶又与别处不同。只见远处迅速划来一只小花船,与大船隔了一定距离停下,上置一个小罐。姜全道:“平地投壶无趣,水上投壶方可见功力。本王先行了。”
  下人递上一支花箭,姜全手持花箭,眯眼瞄准对面船上相隔数丈,随着船身微微晃动的小罐,使力一投,大船也跟着微晃,花箭擦壶身而过。
  姜全遗憾地摇头,“哎,今日风大。”
  景澜道:“王爷这样的身手,已经很可以了。”
  姜全哈哈一笑,回头问:“行令官,是何惩罚?”
  行令官道:“本轮不中者,需作句一联。”
  姜全故作惊讶,“哎呀,这可为难本王,要在景相面前献丑了。”行至景澜所坐的小案旁,望着波光粼粼的江水,沉思道:“水至行波处,天光现晴澜。”
  随即意有所指地看向景澜,周围一片喝彩。
  程有再没文化也懂这话的意味,脸色十分难看。
  景澜却起身道:“王爷如此相邀,微臣只好献丑。”上前向行令官要了花箭,走向姜全方才投壶的位置站定,抬手投的同时,船身突然猛地一晃,众人赶紧扶住几案才不致跌倒,景澜更是站立不稳,又没得扶,身体一斜,却没摔倒。
  原来是姜全了捞住他那修长的腰身,将人圈在怀里,这才发现,景澜宽松的纱袍下,隆起了一个虽然不大,但却与他身材极不相称的弧度。
  

   
第15章 妖道
  景澜小腹近日微有隆起,因他身形颀长,行走坐卧间便不甚明显。但方才姜全拦住他腰身一拉,那弧度便无所遁形。
  景澜立刻脱出姜全怀抱,拱手道:“失礼了,多谢王爷。适才是水中大鱼经过吧?”
  然而姜全毫不理会景澜调转话题的言辞,而是微有诧异道:“前日听闻景相成亲,不想竟连孩儿都有了,不知是何人如此好福气?”
  众人惊叹景澜身怀有孕之余,也都发现了不知何时站起身,正一脸怒气望着姜全的魁梧汉子。
  景澜从未见过程有如此愤怒,哎,要是知道顺宁王如此,就不带他来了。
  “这位兄弟是……”姜全疑惑中夹着不满,问道。
  景澜笑着解围:“王爷,这位便是微臣的夫君,程有。”
  “哦。”姜全将程有扫了几眼,“这位兄弟看着面生,何时入的朝廷?现任何职?”
  问到痛处,程有气得脸红,虽然告诉过自己千万遍要顾着场合不能给景澜丢脸,但此情此景他实在没办法忍下去,再忍就不是男人!
  捏着拳头正要开口,突然景澜一步站在他身侧,握住他的手道:“程有并非朝廷官员,乃是京中一名小贩。微臣与他在街上相识,因他朴实孝顺,更有侠义之心,便心系于他,而后结为连理。”
  景澜说得极为坦荡,在座之人听得极为震惊,程有内心极为感动。
  从未想过,堂堂朝廷右丞相,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自己表露心迹。
  “景相果真眼光独到,”姜全神色复杂地看着程有,“本王还以为这位兄弟是你的随从。”
  景澜一笑,“微臣的眼光不算独到,只不过是喜欢坦荡诚恳之人罢了。”
  言下之意,席中人听得分明。
  姜全脸上的愠色一闪而过,挥手叫行令的小船离开,看来是没兴致了。
  “景相这超然孤傲的个性,果然得乃师真传。”
  “不敢。”景澜认真道,“微臣不过俗世一俗人,怎敢与师父相提并论。”
  姜全颔首,“子褚真人风华绝代,当年随圣上打天下的人无一不敬畏叹服。”
  景澜略遗憾道:“师父近年来四处云游,微臣也已许久没见过他老人家了。”
  姜全一笑,“今日正有一个特别的人,要给景相惊喜。”
  远处又行来一条小船,挨着大船停稳后,一个身披白色大氅,一头银丝的男人跨船而来,景澜一惊,立刻站起身。
  程有往来人身上一看,惊呆了。
  与景澜相似的修长身材,一头及腰的银发在脑后简单一束,这样看,该是个老者,可脸却……比景澜还要年轻,还要精致漂亮,俊逸无双。
  如果说第一次看到景澜仿佛画中人变活了,而今看到这个人,就如同自己走入了画中。
  花船上,先前被景澜的风采笼罩着的如暖玉般的气息,在这个人到来之时,立刻消散,天地万物,仿佛都在此人清冷卓然、遗世独立的气质下暗淡无光。
  老者的白发,少年的容颜,这……是神仙?
  青州官员皆起身行礼,“见过先师。”
  建平帝一统天下,全靠子褚真人运筹帷幄,建国后封其为“先师”,又欲加太师之职,令其辅佐朝政。然子褚真人无心宦海,便将弟子景澜荐于夏期为相。
  这段轶闻,众人皆知。
  程有呆呆地看着这人,这……就是景澜时常挂在嘴边的……师父?
  果然景澜起身跪倒,“徒儿拜见师父。”
  薛沐风也跟上行礼,“薛沐风拜见师叔。”
  哦,程有这才知道,原来薛沐风的师父是行波师父的师兄,这样算景澜与薛沐风当为师兄弟,那为何薛沐风又要称景澜为主人?哎,好乱。
  子褚真人叫众人免礼,又亲自扶景澜与薛沐风起来,道:“你二人可好?”
  景澜道:“蒙师父垂问,徒儿很好。”
  子褚真人点头,“澜儿很好,我是知道的。风儿如何,我却不知。”
  程有在一旁听着,心想哦,原来行波喜欢打趣薛兄弟,都是跟他师父学的。
  “师父为何在此?”景澜疑惑地问。
  子褚真人但笑不语,解开白色大氅递给下人,景澜、程有和薛沐风又呆了。
  清雅的白衣蓝衫,软底的短腰白靴,正是寻仙问道之人的打扮,可是那腹部却高高挺起,腰带于腹下虚束,更显圆隆……说不准几个月,反正是够大的。
  “师父您……”饶是景澜一向从容淡定,也不免惊讶,询问的话几乎脱口而出。
  子褚真人一手搭上腹侧,道:“正如澜儿所见,为师腹中有胎,比澜儿的大了些。”
  景澜一脸疑惑。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谁居然能让他超然世外的师父雌伏身下,并为之生儿育女。在场诸人对此没甚反应,看来师父到此已有段时日。
  可……难道师父到此,跟自己是同一缘由?
  这念头刚冒出来,席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低低咒骂:“妖道。”
  景澜回身,面带薄怒。说话的是座位离顺宁王颇近的一个中年男人,看样子是个武将。
  结果景澜还没发话,姜全不悦的眼神便扫了过去,“唐非,再对真人无礼,本王定不轻饶!”
  名为唐非一脸煞气的男人正要张嘴,子褚却道:“王爷莫恼,唐将军与在下不过意见分歧而已,不妨事。今日高兴,就该高兴到底。”
  “真人说的是。”有个台阶,姜全便立刻走下来,“真人与景相先入座,再叙旧吧。”
  姜全身边又一席位已经置好,子褚走过去,姜全立刻起身相扶。子褚缓缓跪坐下去,案几低矮,腹部更觉大得突兀。
  此时的程有已然意外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头扭到右边看景澜,景澜一脸镇定,时而吃菜喝酒,高深莫测。
  头扭到左边看薛沐风,薛沐风一脸镇定,时而吃菜喝酒,高深莫测。
  其余众人也一脸镇定,吃菜喝酒,知道什么却不说的样子。
  对面看去,唐非一脸怒意,不吃菜不喝酒;顺宁王姜全笑得骄傲,只喝酒不吃菜,陪他喝酒的便是子褚真人,同样笑得高深莫测。但奇怪的是,他的案上,除了酒,啥都没有。
  程有不看了,也低下头默默地吃菜喝酒,却忍不住想,方才姜全扶子褚真人的动作情态,以及现下他二人的模样,怎么像是……
  咳咳,还是别想了,唐突了子褚真人,行波要生气的。
  可还是不懂,行波的师父为什么这么年轻好看?为什么又满头银发?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一声闷响将程有的胡思乱想打断,果然是唐非忍不住了,拍案道:“王爷,末将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也不等姜全回应,他一甩袖子愤然离席。等人走远了,方才他拍的桌角喀拉一声掉了,程有大惊大叹,此人好功夫!
  子褚真人的仙人之容露出些遗憾,“唐将军是个执着之人。”
  接着,景澜、姜全与子褚不过随意聊天,譬如青州的美食民俗、各地的山川美景,其余人也称职地坐着陪衬,时而叫好,时而附和,时而讲个笑话,十分惬意。
  但程有直觉,这顿饭不简单。
  饭后一行人回房休息,景澜确实累了,倒头就要睡。结果见程有一脸疑惑地坐在床边,忍不住好笑,问:“你怎么了?”
  不及应答,景澜便明白过来,起身扶着程有的肩,“对不起,方才让你难受了。”
  程有立刻摇头,虽然顺宁王的言行让他生气,他各样都配不上景澜更是心中的阴影,可在船上景澜那样说了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景澜信任他,回护他,没有比这……更能让他舒心、鼓舞、感激的事。
  但他嘴笨,说不了这些,只好诚恳道:“我没有……我不难受。你、你那样说,我……很高兴。”
  景澜心中一暖,靠上程有肩头,程有笨拙地回抱住他,很容易就触到了他白色中衣下的隆起。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景澜捉住他的手,一起感受着孩子的形状。
  一室温馨,景澜刚有些迷糊,只听程有又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行、行波,子褚真人他……年岁几何?”
  景澜闭着眼睛靠在程有怀里,解释道:“师父潜心问道,已修成辟谷之身。”
  “屁股……之身?”程有蹙眉小声质疑。
  景澜就知道他会有此反应,嘴角微弯,“辟谷乃道家修炼之术,简单说,就是不吃五谷以气养形,以心养神。辟谷者可延年益寿,保持年少之姿,而且越辟谷,越年轻。”
  程有十分诧异,“不吃东西不会没命?”
  景澜笑道:“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不死而神。”
  程有瞪大眼睛,“子褚真人是神?”
  景澜摇摇头,“是神就该飞升了,师父嘛……大概只算半仙之体。”
  “哦。”程有想,自己大概就是最初的,勇敢而悍的那种人,“那他究竟……”
  “师父究竟多少岁,我也不知道。从我记事起,他就是这个样子。”
  “那你是他徒弟,你也学这个吗?”
  “自然没有。师父惯着我,我不想学,他不会逼我,我对求仙问道没什么兴趣。”
  “那太好了……”程有心有余悸道。
  “什么?”迷糊的景澜一怔,似乎听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哦,没……”程有赶紧转个话题,“那他老人家既然都辟谷了,为何还、还会怀胎……”总觉得这样问人私隐不好,程有吞吞吐吐,脸色微红。
  “这个我也纳闷,”景澜的双目现出深意,又轻松一笑,“不管了,先睡晌觉,静观其变吧。”
  另一边,顺宁王姜全刚回王府,凳子还没坐热就又出门,直奔唐非府上。
  唐非正在花厅喝酒生闷气,听下人来报王爷驾到,面上露出一丝古怪。
  姜全大步跨入花厅,唐非起身,下人们刚行了半礼,便被姜全挥手支走。唐非脸上的别扭更甚,无奈抱拳下跪,“末将参见……”
  姜全扶住下跪的身体,“还生本王的气?”
  唐非别开脸,“末将不敢。”
  “嘴上不敢,心里不知骂了本王多少遍。”
  “末将从未……”
  姜全突然将唐非压在桌上,大手粗暴地扯唐非的衣服,扶上古铜色的威武躯体,俯身亲吻那别扭倔强的脸。酒壶酒杯咕噜噜摔下地。
  “王爷,别……”唐非一脸隐忍。
  “别什么?”姜全轻笑,一手向下。
  下面被姜全稍一触碰便反应剧烈,唐非脸色绯红,想起船上的情景,想起自己的位置,想起姜全的态度,羞愤难耐。
  “……王爷一向只喜欢漂亮的,末将、末将五大三粗,也无生儿育女的本领,更无不吃不喝不老不死、魅人心智拖延产期的种种妖术,末将不值得……”
  “哦,原来唐非是吃醋,”姜全将他的唇狠狠一咬,唐非失声叫出来,“美人千篇一律,即便是被当今天子捧上了天的子褚,本王与他也不过虚与委蛇,本王最喜欢的,还当属唐非这样的猛将……”
  “啊——!”身体被狠狠撩拨,唐非忍不住渴望,挺身迎合,姜全亦将他抱得更紧。然而他更清楚地知道,有许多类似的时刻,姜全也是如此抱着妖道子褚,抑或是其他人,说着也许更加动听的情话。
  

   
第16章 青梅竹马
  一觉醒来,景澜体力恢复了,便立刻前往青州各个水利察看,到夜幕降临回王府时,重要的几个决定已经做下。随行官员工匠都暗暗赞叹景右相的才华与果断。
  晚饭姜全又派人来请,说是王府花厅摆小宴,并请子褚真人前来。景澜便带着程有与薛沐风,欣然赴宴。
  席间子褚真人仍是淡然,姜全言语间不时流露亲密,最后像是实在憋不住了,又像是炫耀,道:“真人与景相果然都沉得住气,若我是景相,恐怕早已拉着真人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子褚道:“既然如此,王爷说吧。”
  景澜随即看向姜全,恭敬道:“请教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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