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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右相是我妻(43)

作者:墨玉飞蝗 时间:2018-03-04 12:17 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景澜递了杯茶与他,萧凌云接过又放下,鼻孔中长长出气。
  景澜托腮翻书,“烦请萧大王再忍耐片刻。”
  “忍耐?你可知如今城中气势何等低靡?再这样下去,我怕殷然会不攻自破。景右相你信誓旦旦保证的援兵在何处?我只怕先到的,会是乌兹的兵马。”喘息粗重,他不想对景澜如此,但也唯有面对景澜,他方能如此。
  “可此时出城不能退敌,反而损兵折将给了对手可趁之机,又有何用?”
  “全力一战,总好过做缩头乌龟日日郁闷。”想起方才烜合的挑衅,萧凌云越发忍无可忍。
  景澜放下书本,眉目拧了起来,“不过几句动摇人心的妄言,萧大王便听不得了?如此气度,怎做得一国之君?”
  “可是……”
  “你绝非有勇无谋之人。百忍可成金,于萧大王而言,便是此刻了。”
  “可是……”如今局面他从未面临过,难免不患得患失,生怕踏错一步就万劫不复。
  “距离一月之期还有多久?”
  萧凌云回给景澜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五日。”
  “这五日便是关键。你急得心焦,烜合也一样。最迟三日,他定拼尽全力大举攻城。”
  “若到那时援兵还……”
  “听我说完。”景澜正色,“自今日起,你命守城将士往城墙上泼水,尽情地、日日夜夜地泼。”
  萧凌云不知所谓,“为何?”
  景澜笑着抬眉,目光露出一丝狡黠,“可否容我卖个关子?”
  萧凌云难得地露出疲态,叹道:“事到如今,你还有兴致耍弄我?”
  “并非耍弄。”景澜收住笑容,面色极认真,“萧凌云,此事若败,景澜就把性命留在这殷然城。”
  萧凌云神色一怔,景澜道:“虽然景澜的命比起交赤的城池与百姓来说不值一提,但景澜能付出的、能为你承诺的,也唯有这条性命。”
  萧凌云动容。
  一向能言善辩的他语塞了,斟酌许久,最终道:“小澜,我并非要逼你,我……”
  “明白。我置身事外,自然不如你压力巨大。但越到此刻,越要沉着。”
  萧凌云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扭头望去,景澜柔和温润的面庞看得人心也宁静下来,胸中闷气顺了不少,“我是太不冷静了。好,这几日,便按你说的做。”
  

   
第74章 情敌相会
  攻城前夜,烜合于睡梦中被急切的守卫叫醒,出帐一望——
  北方夜如浓墨,簌簌落雪声中,天地上下一白。
  如今已是五月了!
  难道……
  压下心中不详的预感,烜合回到帐中踱步片刻,最终站定,目光坚决。
  “传本帅军令,寅时造饭,准备攻城!”
  这这几日殷然守军不断往城墙上泼水,用意竟是在此。
  条件恶劣,攻城难度骤然增加,战术要变,又要防士气受损……
  要尽快想出办法。
  腹中胎儿仿佛也感到了焦躁,动个不停。烜合扶住现下站不多久便会酸困不已的腰,低头看着圆隆的白色中衣被孩子小小的手脚撑得一块块凸起,心中甚是复杂。
  当年孕育大王子,他身体不好心情更不好,孕期肚腹一直不甚大,到临产时也就与现在差不多。生产时难产,差点丢了性命,大王子更自打出世便患病,花了大力气,依旧没能阻止他英年早逝。
  明明大王子在武艺骑术上颇有天赋,长相更是郝绪齐的翻版。
  若非他孕期自暴自弃,也许就不会难产,也许大王子就不会生来带疾。
  这个念头自始至终困扰着他。他十分愧疚,但却从未表现出来,就连对郝绪齐都未曾说过。
  每思及此,最初那个孩子也会跟着出现在脑海中。
  如果当时他再坚强一点,如果他不是那么年少草率,那个孩子又怎会……
  烜合心中极痛,手掌搭上隆起的腹部,这孩子也知道自己即将带它一道苦战吗?
  同样的境况,会是同样的结果吗?
  腹上的手渐渐收紧,不。
  他、不、信。
  转身取过墙上铠甲穿戴完毕,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怀胎之人,接着执枪出帐,一脸肃然。
  白茫茫的天地,烜合枪尖一挑,抖散无数雪花。
  战术已经有了,一个时辰后,便是死战之时。这一战即便不为其他,至少是为了腹中之子。如今局面,唯有他战胜,腹中之子才会有生机。
  黎明漫天飞雪,城门在身后紧紧关闭,萧凌云亲自领兵出战,手中长剑一指,“迎敌!”
  王宫中,景澜一夜未眠。
  走出房门,靴底踩在雪地上发出噗噗声响,抬头望着依然暗淡的天色,近来的种种,都将于这一日内解决。
  然而,亦只是暂时解决。
  烜合领兵冲阵,得益于提前让骑兵沿路洒下食盐,马蹄和步兵靴底上又做了些应急处理,倒也不甚打滑——烜合心中不屑。
  围城一月,如今城内守军断然不是他的对手,想必景澜擅观天象,才想到水浇城墙降雪结冰以阻止攻城的办法。说这突变对他毫无影响,倒也有些张狂,可自以为这样就能挡住他的去路,却是妄想:他们时时刻刻提防着自己这乌兹人,竟不知道,乌兹天气比交赤更要恶劣,冰天雪地中作战,他早已不是头一回了。
  分兵两路,一路正面冲锋,一路冲击侧翼。
  萧凌云憋了许久得怒火,立刻作出指示应对来兵。心中更不禁赞起景澜:不过数面交锋,就能把烜合的战术猜透,当真名士。
  景澜于宫中听着擂鼓声与喊杀声,冰冷又热烈的杀气仿佛扑面而来。
  乌兹与交赤的国史、兵书等,他几乎通读;烜合虽冷峻不易相与,却绝非心机深沉之人,冷若冰霜的面具之下,怕是仍包裹着一颗深藏了多年的直爽火热的心。
  他据此谋划,已尽全力。接下来,便看萧凌云的了。
  城外战场一片肃杀。
  烜合为了故国、为了腹中孩子、为了自己,哪怕一寸之地也要拼命前冲。
  萧凌云为了母亲、为了如今沉甸甸的责任、亦为了自己,哪怕一寸之地亦坚决不退。
  激战中不断有人倒下,烜合始终无法冲破最后得界限,萧凌云也无法立时击退敌人。
  战至正午时,风雪停歇,红光大胜。
  烜合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光芒,嘴角露出薄笑,□□一挥,率领兵马快速劈开一条通路。
  萧凌云忽见远处火光与杀声突起,不想竟是一队步兵推着燃烧的战车冲了上来。
  冰天雪地,竟用火攻!
  战车火势巨大,在重重掩护下凶猛前冲,不多时便冲到城下。
  萧凌云心道不好,一边作战一边回望城上形势。
  城上守军还算镇定,除了落石滚木,亦不断泼水灭火。
  只是烜合的火中怕是加了其他燃料,火苗凶猛持续不断,城下一烧便连成一片蔓延开去,城上虽有水,却十分不及。
  城墙渐被打开缺口,烜合的步兵们边破冰边登城,虽仍有死伤不太顺利,可眼见缺口越来越大,萧凌云心急如焚,寒天之中,浑身几乎汗湿。
  烜合亦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但决胜之时已至,再撑得小半个时辰,他必胜无疑。
  萧凌云拼命砍杀,意欲回马支援城下,忽从旁侧射来一支冷箭,他堪堪一避未能闪过,箭头刺入左肩。他大喝一声,以内力逼出,此时此刻,剧烈痛楚亦算不上什么了——
  身后城墙已被人攻上,己方骑兵亦现混乱。
  不可以……
  不可以!
  他坚决不能输在这里。
  奋力催马,萧凌云用交赤话大喝“死战”。
  正在此时,浩浩荡荡一队人马踏起飞雪从远方急奔而来,红色旌旗上书“大齐”、“赵”的字样。
  萧凌云几乎热泪盈眶。
  “援兵已至,拼死御敌!”
  殷然守军们呼唤起来,浑身又重新灌满了力量,无论城下骑兵还是城上守军都精神百倍,攻守之势瞬间变化。
  烜合眉间紧蹙,大汗淋漓的身体突然感到冷意,一直没顾得上操心的肚子如今又痛起来。
  齐军顷刻便至……
  他略一思索,以□□发令。
  “突围”!
  赵晟一马当先率人阻拦,“尔等大营已被本将剿灭,现已无路可退,束手就擒吧!”
  阵中又有通晓交赤话的士兵跟着大喊。
  烜合迅速拼命往西北方杀厮杀。
  众将士皆知那并非大营方向,心道齐军之言恐怕不假,但看烜合沉着的模样,难道西北方……有生机?略一犹豫,几位主将跟上烜合,部下们云集响应。
  赵晟对身边部将道:“本将去追烜合余部,你率五千兵马留守,入殷然城迎景右相。”
  “末将领命。”
  部将拱手,率人直入城门方向,向穿戴最显眼的萧凌云大声疾呼:“景右相何在?”
  战斗告一段落,殷然守军欢呼,萧凌云回望城门,想到过去的这一个月,满心感慨。
  他向迎上来的大齐将军道:“景右相正在宫中等候,现下便引你们入城。”
  “有劳。”大齐将军抱拳,目光却停留在萧凌云的脸上。
  萧凌云被别扭道:“……将军有何指教?”
  对方赶紧摇头道歉,回身点了先前约好的人数入城。
  萧凌云开路,大齐的将军却急得很,走得比他还快,进宫后更恨不得跑起来。待至景澜居所,这位将军也不通报,劈开门便冲进去。
  景澜闻声起身,往门口一看,“……阿有?是、是你?”
  声音颤抖,目光竟是有些呆傻。
  一身铠甲的程有也呆在门口,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凝固,提着长刀的手握紧再握紧。
  “行、行波,你……还好么?”
  登时景澜心中甜蜜与苦涩交织,几步踏上前抱住程有,手臂在铠甲上不断缩紧,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那么紧张、那么庆幸。
  “行波……”
  程有既震动又无措,将景澜的身体略推开一些,想看看他有否受伤。结果却看到了景澜发红的眼眶,心中狠狠痛了一下。
  “行波,你怎么哭了?你……是谁欺负你了?”强大的责任感从胸中腾起,若有谁敢欺负行波,他断然不会饶恕那人。
  景澜摇了摇头,“没有,无人欺负我。”
  “那你……”
  “阿有。”
  突然,景澜叫了他一声。
  那声音不甚大,却包裹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程有方才云里雾里地“嗯”了一声,就见景澜抬起脸,然后那张好看的脸越来越近,再接着……
  手中战刀“哐”地滑落在地。
  景澜、景澜居然吻了他。
  那一吻从一开始就没有停下,也不知何时才会停下。
  外面、外面还有那么多人……
  程有的脑袋和身体都快炸掉了。
  然而他不知道,所有兵马都在殿外等候,看到他俩相拥相吻的,唯独萧凌云一人。
  

   
第75章 马车
  “我景澜若是喜欢了谁,纵然千难万险,也绝不退避半步。”
  这,是站在那里的萧凌云首先想到的话语。
  所以此刻,你是要亲自为我演绎一遍?
  还是说当真情深至此,片刻都等不得了?
  萧凌云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如同火烧。
  殷然城守住了,他尚未来得及与景澜分享喜悦,却首先从他那里得到了另一重几乎致命的打击。
  人生喜悲转瞬,大抵如此。
  难怪这个大齐将军一路上跑得如此之快。
  原来,这就是你的夫君。
  他看来那样普通,普通得连哪里不好都说不上来,又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比先前那个薛沐风还要更呆一些。
  搞了半天,你竟喜欢呆的?
  萧凌云心中苦笑,难怪你不喜欢我。
  等到程有终于从混乱中找回理智,将景澜轻轻推开,回头看门外时,形单影只的萧凌云便无所遁形了。景澜也是这才看到他,虽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但与他目光相接的一瞬,倒的确有几分尴尬。
  萧凌云走上前,程有下意识把脸扭向一边。
  方才在城外时,程有觉得此人很面熟,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本想将他仔细看看清楚,可现在也不好意思多看了。
  景澜镇定地向萧凌云微笑,“殷然守住了,援军到来,无论是萧大王还是在下,如今都可放心。接下来,也请萧大王如约践诺。”
  “自然。孤王将城中布置妥当,便与你等一同出兵,毕竟乌兹还等着我们。”
  景澜点头,望向程有,“这位便是交赤国君,萧大王从前长居中原,齐语说得很溜。”又看萧凌云,“这位乃大齐京城大营督调,程有程将军。”
  程有抬手正要施礼,萧凌云却先截过话头,“也是你的夫君?”
  程有一愣,景澜道:“啊,正是。”
  程有心说这个大王怎么看起来不像大王的样子,而且和景澜说话也不像两国外交那样正式,也许是因为……景澜在这里呆得久,这位大王又很年轻,又是半个中原人的……缘故吧。
  思及此,他向萧凌云一抱拳,一脸认真,“行波在此,多劳大王照应,在下感激不尽。”
  “行波?”萧凌云看向景澜,目光幽深。
  程有以为他不知道行波叫行波,也自觉这样下意识的称呼在这样的场合下不妥,又改口道:“哦,就是景右相。”
  萧凌云这才将目光转到程有身上,淡淡道:“程将军言重,交赤与孤王都靠着景右相才有今日,孤王照顾景右相周全,也在情理之中。”
  景澜无奈,“萧大王才是真的言重,景澜不过奉命行事,大王真要谢,当谢我朝陛下。”
  程有跟着道:“皇上御驾亲征,大王您与我们同去时就能见到。”
  景澜惊道:“皇上竟御驾亲征?”
  程有点点头,“嗯,皇上说他不放心。”不知外人面前能不能这样讲,程有想挠头,却因为甲胄在身,无法做到。
  景澜却在听到这句话时笑了,“让皇上不放心的,大概不是我吧。”
  “嗯?”程有不解。
  景澜错开话头:“如今虽暂得片刻喘息,却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向萧凌云躬身,“还请萧大王迅速整顿,即时点兵上路。”
  程有与景澜并排站在一处,用十分正直、信任且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萧凌云只得暂时压下心中念头,“好,景右相放心,至多两个时辰,大军便可出发。”
  傍晚,萧凌云从殷然守军及攻城战中被俘获并愿意归降的将士中点兵五万,与程有一道率兵开赴西北——那是烜合逃跑的方向,也是大齐王驾驻兵所在,更是交赤、乌兹、大齐三国接壤之处。
  景澜坐在马车中,远眺日光西斜下塞外的壮阔,行军队伍仿佛长龙,首尾难见。
  队伍最前方骑在马上的人,挺拔峻朗,即便看不到他的脸,亦能想到他面上的神情。
  行军速度很快,晚膳各人分食,程有顾着自己带兵的责任,并未前来看望景澜。景澜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只是夜幕降临时,想着那个怎么都没料到会出现的身影,心中有些抓挠。
  他若真不在也就罢了……
  景澜掀开车窗,卫兵上前,“右相大人有何吩咐?”
  景澜略一犹豫,道:“请程将军上车。”
  程有踏入马车,一脸急切,“行波,何事?”
  景澜一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程有坐下,程有便疑惑地坐了。
  他以为景澜专门叫他,是要说什么大事,却听景澜问:“母亲和午儿可好?还有沐风他们,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程有一愣,心道景澜外出许久,必定思念家人,也怪自己,没能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就告诉他让他安心,便连忙道:“午儿长大了不少,现在将将想要翻身,每每一动,自己就高兴得不得了。我在一旁看着,生怕他伤着自己,可他自己丝毫不怕,胆大得很。近来也开始给他吃些别的东西,他都爱吃,能吃不少。娘的腿疼病也好了许多,平日我不在,都是她陪着午儿玩。薛兄弟和沉璧公子也很好,薛兄弟爱护沉璧公子,从不吵架。府中下人们也总是念叨你,尤其是奉一,总后悔自己没坚持同你来。”
  听着他将家事絮絮叨叨,景澜露出舒心的笑容,又有些遗憾。
  “我身为父亲,却最少陪伴午儿,实在惭愧。”
  “不,”程有立刻认真地反驳,“你事务繁忙,原也无可奈何。午儿会明白的。”
  景澜失笑,“他那么个小人儿,话尚不会讲,你让他如何明白?”轻叹一声,“小孩子到底是需要陪伴的。”
  “可是、可是……”程有很着急地想劝景澜不要自责,却不知从何说起。
  “阿有,不如我们再生一个,给午儿作伴?”
  程有的脸瞬间发烫,接着认真摆手道:“不可。秦太医和吴大夫都吩咐过,你生午儿难产,一定要把身子完全养好,才可以再生。这才没过几个月,你也没好好将养,万万不可。”
  景澜低眉,“确实也不急在一时三刻。何况如今形势,真要有了,也是麻烦。”
  程有想到景澜怀午儿时为平叛操劳辛苦的情景,使劲儿点头。
  “那……”景澜突然握住程有的手,声音低沉,“不知阿有自打午儿出世后便从不主动与我欢好,是怕我怀胎伤身,还是因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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