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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国右相是我妻(30)

作者:墨玉飞蝗 时间:2018-03-04 12:17 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有些事,他不愿细想。
  譬如平叛时景澜就可以日日回家,譬如即便真的是宫门上锁,向皇上请一道旨意也很容易。
  世间并无真正的难事,只看当事之人是否愿意罢了。
  聪明如景澜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似乎也觉得日日编理由没什么意思,到后面几天,干脆就什么都不说,程有也便接受了变化。
  他始终相信,景澜只是现下有些想不通,不想见他,等他想通了,就一定会回来。
  但是,景澜到底为什么想不通、想不通什么,他努力想了很久,仍是一无所获。
  但景澜既然不想回家不想见他,他便不去打扰,这个道理,他懂的。
  然后他发现,上至母亲、薛沐风,下至奉一等下人,府中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欲言又止又可怜兮兮。但所有人都像约好了似的,将这事认成了禁忌,绝不在他面前提起半个字。
  可即便如此,那样的眼神依旧明晃晃□□裸。他不想看到那样的眼神,更不想让旁人觉得他可怜,因此总是在司部或外面用饭之后再回府,回府后见过母亲看过孩子便就寝,多余的事一律不做,多余的人一律不见,多余的话一律不说。
  所谓丞相府,两位主人都是一副避犹不及的态度,日日名不副实起来。
  黄昏月下,景澜一人走在街上,青衫显得其人谨慎温和,也有些许疏离。
  他专走城中小道,不知是为避开什么,还是为人少清净。
  远远望见巷子出口一黑衣人抱剑而立,景澜停下脚步,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向那人走去。
  “学过武就是好,想找什么人一下便能找到,对方也逃不脱。”
  薛沐风蹙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景澜摊手,“……什么时候了?”
  薛沐风眉头皱得更深,就景澜对他的了解,那一定是很生气了。
  “主人,回家吧。”薛沐风低声道,话里带着几分哀求。
  景澜心中微微一震,这话若是由程有口中说出,大概他就顶不住了。
  他淡笑着摇摇头,“沐风,我有些事还未想通,还有些事……待办,暂回不了家。”
  “你……”薛沐风气急,“你何时学会逃避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景澜并不在意,只是道:“我猜,并非阿有叫你来的吧?”
  薛沐风一愣,好像没明白景澜问这话的意图。
  景澜一笑,“既然如此,我不回去。至于理由,我也已说过。这并非赌气,你相信我。”
  “可是我知道,只有回去了问题才能解决,只有回去了,你才会开心。”
  “情势不同,不可一概而论。至少我知道,回去了事情解决不了,我也决计不会开心。”
  “你怎么……”
  从小到大,与景澜论理他从未赢过,如今更不可能赢。他真想简单粗暴地一只手将这人扛走,可他更明白,景澜看似水般温和,其实很执拗。但凡不是他自己的意愿,任谁都说不动。
  “沐风你回吧,回去了也别说什么,顺其自然就好。”
  薛沐风沉默片刻,突然道:“那么我问你,最近日日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景澜眉目挑起盯着薛沐风,“你跟踪我?我早该想到了……”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景澜不答,薛沐风步步紧逼,“我看见倒也罢了,若日后程兄看见,你该……”
  “你不相信我?!”景澜截断他的话,面色隐有薄怒,“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自然相信你,但是那种情形,任谁都会多想。你俩已经这样了,你还觉得不够?还要火上浇油?”
  “呦,”景澜笑出来,“真好真好,沐风与沉璧在一处,话都说得越来越溜了。”
  薛沐风脸色铁青,“你快告诉我。”
  景澜一脸玩味,“我为何要告诉你?”
  原本景澜只是玩笑,不想薛沐风却道:“我若知道实情,必要之时,还能为你说上句话,挡上一挡,你怎么不明白呢?”
  一时间,景澜心中被一种强烈的情绪充满,所谓感激与感动,正是如此。
  “那人是……”景澜一顿,“算了,你还是别知道了,我自己能解决。”
  “你……”
  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薛沐风很着急,不料树后突然飘来一个声音,一个颀长的人影从黑暗中潇洒步出,“这位兄弟对在下如此感兴趣,再躲躲藏藏,恐怕有失礼数。小澜,这位兄弟,难道就是你的夫君?”
  薛沐风下意识将银光剑握紧,目光更添锐利,“你是?”
  颀长的人将手中折扇一收,拱手笑吟吟道:“在下萧凌云,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景澜极其无奈地摇了摇头,眉头紧蹙,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49章 萧凌云
  薛沐风很是警惕地瞅了那人片刻,似有不情愿地抱剑一礼,“在下薛沐风。”
  他不喜欢这种走到哪里都自来熟的人,也不喜欢这人说话时调侃的意味。若是自己一人,他压根儿就不会理会这人,现下碍着景澜的面子才决定与他说话,更越发不懂,这样的人,景澜与他混个什么。
  “哦,薛公子。”自称萧凌云的男人笑意更深,“我叫凌云,你叫沐风,名字很配,看来有缘。”
  薛沐风瞬间黑了脸,差点忍不住一剑刺过去。
  景澜更是一个头有两个大,转身无奈道:“萧公子,莫要胡言乱语。”回过头好言相劝,“沐风你先回吧,改日我再与你说。”
  薛沐风抿了抿嘴,听出景澜话中似乎还有别的意思,只好作罢。
  虽然不知道景澜如今到底是何想法,但他绝对相信景澜的为人,更深信景澜绝不会胡来。他只是担心景澜与程有,怕景澜会难过、会受伤。因为感情的事,似乎并不是天性聪明就能办好的。
  这个道理,他也是新近才慢慢了解到。
  他更加知道,感情路上总要遇些波折,但只要能好好解决,双方的感情会更加坚固。
  于是薛沐风点点头,转身要走。谁料萧凌云却上前试图拦住他,“哎,薛公子别急着走啊,在下与你还未聊完。你是小澜的夫君吗?”
  薛沐风回头狠瞪他一眼,似乎在说再上前一步我就劈碎了你。萧凌云却嬉皮笑脸的,生怕他不够生气似的。于是景澜只得按住萧凌云手腕,将他拉走,“他并非我夫君,你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萧凌云一愣,眉宇间露出失望的神色,“是这样吗?我可是很想会一会小澜的夫君……”
  薛沐风避犹不及,赶紧趁空逃了。景澜放开萧凌云的手,目光中带着不满与声讨。
  “哈哈,”萧凌云不知廉耻地笑着,“小澜生气了?不会吧,小澜一向是很大度的。不过今日我很高兴,毕竟今日是小澜第一次碰我的手,即便惹了小澜生气,我也不悔。”
  “我服了你。”
  景澜垂首站着不说话,片刻后萧凌云道:“昨日你答应过我陪我登山,现在去吧。”
  景澜看看天色,“都这个时辰了……”
  萧凌云道:“可你日日事忙,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然而君子一诺千金……”
  “罢了罢了,”即便景澜也受不了他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你要登山便登山吧,只是夜里登山,看不到好景致可别怪我。”
  萧凌云将扇子在手中把玩,最后于掌心一敲,“那正好夜里登上山顶,等明日看日出。”
  “要看你自己看,我陪不了你一夜,明早还有事,我要睡觉的。”
  “呵,”萧凌云轻笑,“无妨,还是先陪小澜睡觉要紧。”
  二人租了辆马车往京郊山上去,登山时,萧凌云习过武,一路轻快,景澜勉强在后面默默跟随。最后见天色已暗,一步一步上去已不现实,萧凌云便搂住景澜使起轻功,没一会儿便登上山顶。
  景澜似有不悦,在山顶平地上找了块石头坐下,不说话,也不看萧凌云。
  萧凌云自顾自欣赏山顶的夜色,时而发出赞叹之语,即便景澜不接茬,他也不在意。
  风起,景澜打了个哆嗦,萧凌云脱下自己的外袍递过去,景澜拒绝了。
  萧凌云递袍子的手停在半路,收起笑容,面色多了些难见的严肃。
  “为何小澜与我如此见外?我们相识的这些日子以来,得空便在一起,也有话可聊,有事可做。我很喜欢小澜,小澜不喜欢我吗?”
  听到这话,景澜丝毫不觉意外,只是道:“我似乎早已告知过萧公子,我已有了夫君,有了孩子。”
  “那又如何?”萧凌云摊手,来到景澜身旁坐下,“你与你夫君近日有矛盾,我并非要趁虚而入,但看到你不开心,我就想陪你,让你开心。”
  景澜淡淡道:“多谢,然而……”
  萧凌云抬手制止,“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现下让你接受我实在不可能,但来日方长,或许日后你会改变。”
  景澜无奈,“你这人倒也自信,但我定会让你失望,还是就此作罢吧。”
  萧凌云摇摇头,“我做事但凭心意,我的心告诉我,无论如何,不能作罢。”
  景澜抬手按按眉心,似乎是累了。萧凌云再次抖开外袍披在景澜身上,景澜犹豫片刻,叹了口气,终是没有拒绝。
  萧凌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那温和的眉目看得人越发心动,“小澜,我想吻你。”
  景澜扭头盯着他,蹙眉,“我已说过……”
  “让我吻你。”
  “你……”景澜面露薄怒。
  “让我吻你,就一次。”
  景澜索性起身便走,萧凌云突然拽住他手腕,二指于他胸前迅速一点,景澜只觉浑身一阵酥麻,然后僵硬,再也动不了了。
  他瞪大眼睛,“萧凌云,你要做什么?”
  “小澜你在害怕?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表情……当然这样,也很好看。”一手抬起景澜的下巴。
  景澜又急又气,无奈浑身无法动弹,眼见萧凌云的脸越来越近,羞愤道:“萧凌云,你若胡来,我便从山上跳下去。”
  萧凌云一愣,笑意更浓,景澜的表情和话语让他十分有成就感,便无所谓道:“那么你且跳一个,给我看看啊。”
  “唔……”
  到底是吻了上去,景澜拼命反抗,双眼几乎蒙上泪水。萧凌云却用力扣住他后脑,吻得更加忘情。然而景澜无声的反抗到底让他无法尽兴,他退开唇,静静地看着景澜。那几乎崩溃的表情让他有些愧疚,于是叹了口气,解开了景澜穴道。
  刚一能动,景澜二话没说,直接跑向山崖边,在萧凌云的大惊失色中纵身跳下。
  “小澜!”
  还好萧凌云反应够快,武功也属上乘,几步追上,脚尖在崖壁上轻点借力,几个飞跃,捞住了景澜极速下落的身体。
  又是一串腾身,二人终于回到崖上,萧凌云坐在地上,将景澜紧紧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我不过随口一说,你却赌气当真,若有个好歹可怎么好?!”
  景澜一言不发,面色尽是崩溃。
  萧凌云放低声音,好言相劝:“是我鲁莽,是我不对。你有气往我身上撒,要打要骂都没关系,可你那样……你真的、真的……吓死我了。”
  景澜还是不言语没表情,面仿佛这世间的一切与他都没了关系。
  “你……哎。”
  萧凌云疼惜地看着怀里的人,似乎是真没辙了。
  “我深知你有夫君有孩子,也深知我此行有要事重责,无论如何,你都是不该爱的人,可是……我已然无法阻止自己爱上了你。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日,我已把你牢牢装进了心里,怎么都推不开了。”他将景澜抱得更紧,“怎么办?大齐的景澜右丞相,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办?”
  景澜终于抬头,淡泊而深邃的目光直视萧凌云。
  萧凌云道:“你说你叫程澜,我想,是因为你的夫君姓程吧。”
  景澜顿了一时,吸了口气,道:“不错。那么本相也想请问阁下,不远千里费尽心思乔装改扮入我大齐都城,是何居心有何图谋?……交赤国图连赫二王子殿下?”
  萧凌云双眼微张,继而眯起,露出颇风流的笑容,将怀中景澜搂得更紧,“早说嘛,你我也不必这样日日试探。看来从最当初,你就是有意接近我的。”
  景澜轻笑,“难道阁下不是?”
  萧凌云点点头,“是。但如今却不是了……哦不,应该说,如今我接近你,更加有意,而且,是有深意。不知景右相可有感受到一二?”
  景澜索性一把推开那紧紧的怀抱,起身拍拍衣上的土,大步向山下走去。
  “阁下所有的深意,明日朝堂上,再见分晓吧。”
  萧凌云亦站起身,“能否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景澜回过头,夜色中的人影修长,风吹起衣袂,更添疏朗与淡雅。方才被强吻的羞愤已然消散,吻都吻了,难道还真因此不顾性命?岂不太亏?下次想办法别叫他再近身就是,今次就当是……
  景澜心中笑笑,没再往下细想,淡淡道:“什么?”
  萧凌云言语中透着十分的深情,“与我在一起,你是很开心的吧?”
  景澜毫不犹豫,皱眉直言道:“我近日原本十分不快,与阁下在一起的开心,不过都是逢场作戏,阁下……实在是想多了。”
  萧凌云愣了片刻,笑道:“没想到,大齐居然要靠右丞相牺牲色相。”
  景澜哂笑,“阁下忘了,实在是阁下先接近的我。身为番邦王子,这样做也是有趣,我方才与阁下虚与委蛇。原本圣上的意思,是直接将阁下捆了,再做处置。”
  “那……”萧凌云拱手,“我是要多谢了。”
  “不必。”景澜袖手笑道,“山下已有禁军卫恭候,阁下请吧。”
  “哈哈!”萧凌云折扇在手中一转,跟上景澜的步伐,“禁军卫相迎,小澜果然还是对我好的。”
  

   
第50章 王子之请
  早朝后,宣政殿上惟留景澜、谭瑛二人。
  华服公子阔步上殿,手中一把折扇,贵气外平添潇洒。
  建平帝抿了口茶,“下站何人?”
  贵公子一手持扇,一手握于胸前,“交赤国二王子图连赫,见过大齐国皇帝陛下。若叫不惯,称我萧凌云也可。”又行了个拱手礼。
  一旁侍立的景澜望着着不伦不类的模样,满脸无奈。
  谭瑛道:“朝见天子,当行跪拜大礼。”
  萧凌云笑道:“我交赤与贵国并未订立盟约,暂可算得友邦。我身为王子,跪拜贵国君主,不知是何道理?”
  建平帝握杯的手略一顿。
  景澜道:“王子殿下满腔傲气,令人赞赏。却不知此口傲气,可撑得几时?”
  萧凌云沉思片刻,“罢了。”单膝跪下,“我母妃、授业恩师都乃中原人,此半礼倒也不亏。皇帝陛下安好?”
  “巧舌如簧。”建平帝抬起眼,“交赤王子多年逗留中原,此番并无国书却私入大齐,意欲何为?”
  “可算入了正题。”萧凌云收起折扇,“先前曾言,我母妃乃中原人,在交赤后宫饱受排挤。为保我平安,母妃在我出生后没多久,便借口我体弱多病,送我来中原习武。自那以后,交赤倒成了三年五载都难得回去一趟的地方。”
  “年初父王驾崩,我回国途中听闻母妃殉葬,她一定是被迫……”萧凌云面色不由凄然,硬是缓了口气,“大王子继承王位,然其有勇无谋,又重病缠身,朝政被牢牢控制在其父君,也就是如今的交赤大君烜合手中。你们大概不知道,这位大君其实是乌兹人,更是我父王早年与乌兹国作战时俘虏的敌将。父王爱慕烜合,一意孤行与其成婚,并封其为后。然烜合忍辱负重多年,就是为的今日。我手下死士密报,大王子时日无多,烜合尚身怀父王遗腹之子,烜合必是要将腹中之子送上王位。说不好哪一天,交赤便会轻轻松松变为乌兹的国土。”
  空阔殿中,朗朗陈词,其声慷慨,其容肃然。
  静了半晌,建平帝淡淡道:“故事相当精彩,交赤王子历数身世,必不只是诉苦吧?”
  萧凌云拱手,“王位我势在必得,恳请贵国出兵,助我一臂之力。”
  夏期笑看左右,“两位爱卿怎么说?”
  谭瑛捋须,“番邦的年轻人就是坦率。”
  “坦率得相当可爱。”景澜低眉一笑,抬眼望向萧凌云,“这等空手套白狼的念想,怕是已成习惯了吧。”
  “小澜……”萧凌云嗔怪。
  景澜目光微变,萧凌云以折扇敲了下嘴,“景右相且莫着急,皇帝陛下也请听我慢慢道来。助我争位对贵国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反之一旦烜合的计划成功,暂不谈交赤怎样,贵国亦将长处危险之境。”
  大齐初建国,方才平定内乱,尚无太多精力收拾边境,如今西北隔交赤、西犁、兀术三小国与土地广大的乌兹呈相望之势恰恰刚好。
  交赤、西犁、兀术三国中,交赤地势最为紧要,国土虽小,却是西北诸国中最富庶的,族人亦骁勇善战,过去多年间尚可勉强挡得乌兹。但乌兹一旦拿下交赤,对付西犁、兀术等便如砍瓜切菜,统一整个西北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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