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O的亡夫遗像(89)
兰舒大梦初醒猛的一颤,立刻收回指尖,愕然地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来者。
那人逆着光反手摔上门,如同恶鬼一样一步步向他走来。
——!?
屋门自动落锁,这一方空间瞬间成了一个和外界隔绝的密室,仅剩下了他们两人。
Alpha身上的浴袍大敞着,肌肉偾张得让人头皮发麻,但他的神色却是冰冷的。
滔天的怒火在一路上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沉淀,当真到了这一刻时,龙乾浑身上下沸腾的血竟突然间凝滞下来了。
“学长,”他在床边站定,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冰冷,语气阴森得好似从地狱中爬出来一样,“你口口声声说要打抑制剂,现在背着我这是在做什么?”
电闪雷鸣下,兰舒被吓得魂飞魄散,那一刻连发情期的情潮都被吓得一扫而空,他下意识把怀中的照片往被褥中藏。
“我正准备打……你回来干什么?”兰舒情急之下话都有些说不稳了,“……来拿药?”
他很明显看出了这人的不对劲,生怕话说重了刺激到他。
可他再怎么谨慎,却没料到手下一个无意识的动,居然能彻底激怒龙乾。
怒不可遏的Alpha突然单膝跪在床上,抬手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
“——!”
兰舒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喉咙眼。
龙乾来的路上不知道是以怎样的速度,那件浴袍在他身上摇摇欲坠,根本挂不住,肌肉随着他的动作瞬间撞在了兰舒脸上。
兰舒被他撞得七荤八素,一下子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龙乾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眼神中酝酿让人心惊的阴暗:“我没病,不需要吃药。”
他洗澡时摘了后颈的Alpha抑制贴,此刻不正常的信息素弥漫在空气中,柠檬的酸味几乎压倒了一切,酸得人口舌生津,头皮发麻。
兰舒从他入门那一刻就闻出了他的不对劲,眼下回过神后更是毛骨悚然。
便是当年最疯狂的那一个月,龙乾也没有进入过易感期。
眼下,这人的易感期撞上自己的发情期,兰舒简直不敢想稍微出点差错将会发生什么事。
他吓得喉咙发紧,又不敢激怒龙乾,只能故作厉声道:“你易感期到了……”
龙乾根本不听他说话,一手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敲了敲他怀中的照片:“这是什么?”
兰舒被他这个动作吓得头皮发麻,呼吸都在颤抖,却强撑着体面道:“……跟你没关系。”
“不敢说?我告诉你。”龙乾冷笑一声,抵在他被发情期折磨得湿漉漉的脸上,一字一顿道,“——这是你那个死人前夫的遗像。”
世界似乎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带着雨声都如潮水般褪去。
兰舒像是刚刚被上了发条的人偶,缓缓抬起眼睛,嘴唇又湿又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透着股无辜的茫然。
……他在说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
一道惊雷在窗外响起,原本绵绵的细雨变成瓢泼般的大雨,兰舒骤然回神。
龙乾怎么会知道……!?
那一刻他心头掀起了比窗外暴雨更大的惊涛骇浪。
难道趁着自己睡觉,这人其实早就偷看过那张照片!?
难道一直以来,这人其实对一切心知肚明,只是在装作不知道?!
兰舒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一下子把自己吓得面色惨白。
看着面前人堪称脆弱的脸色,龙乾心下竟泛起了一股蹂躏美人的快感。
他捧在心尖上碰都不敢碰的人,眼下用力搓揉起来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渗着血的畅快。
兰舒摇摇欲坠,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强行找回了些许言语能力:“……你偷看我的东西了?”
可事实比他想象中更要荒诞。
“偷看?”龙乾似是觉得无比好笑,“你以为我还用偷看吗?”
他淬了毒一样盯着面前人,品尝着那几乎要把他撕碎的畅快:“兰舒,我他妈从半年前开始,每天晚上做梦都能附在这张照片上,每天晚上……都在眼睁睁看着你和这死人缠绵——!”
兰舒原本浑浑噩噩的大脑一下子被这句话惊呆了。
什、什么……!?
他的大脑好似在瞬间失去了理解能力。
Alpha带着无边的恶意品尝着他的惊愕,扯了扯嘴角,痛快淋漓地把一切破罐子破摔般往外吐:“你每次发情期,抱着它夹了多少次腿,喜欢用哪只手……我都一清二楚。”
“可惜就算你把指尖泡皱了,也再难见到他一眼了,学长。”
恶毒的字句砸在兰舒心头的同时,也宛如尖刀般血淋淋地插在龙乾自己的心上。
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曾经故作麻木,故作不在意,实际上嫉妒到发疯,在意到让他面目全非的事情。
兰舒被他惊到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整个人甚至连动都难动一下。
但龙乾突然间抬手,却把他吓得骤然回神。
他还以为对方要去夺他怀里的照片,当场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把照片往身后的被褥中藏去。
这个动作却一下子将他的胸口暴露了出来。
“现在知道藏了,你以为来得及吗?”龙乾见状怒极反笑,一把扯开他的衣襟,凶狠地按在他的胸口:“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就那么喜欢被你老公吃奶吗?嗯?每天晚上非要抱着才能睡着?”
如果说兰舒原本还有些不可思议,以为龙乾在诈自己的话,此话一出,他瞬间便相信了一切。
那些情绪起伏的深夜,他确实要抱着照片才能睡着。
甚至……甚至大部分时候,他的胸口都一丝不挂。
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后知后觉在脑海中炸开,兰舒耳垂一下子红到了极致,一时间竟羞耻得有些难以呼吸。
可被他逼到近乎疯狂的Alpha并不愿就此放过他。
“还有来的那一天——”龙乾抵着他的鼻尖,探手拽住那张被兰舒藏到身后的照片,手下力气之大恨不得要把那张照片撕裂,“靠在你老公身上被我舔到……出来的感觉如何?嗯?”
兰舒闻言下意识一缩,整个人看起来快要碎掉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会……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惨白的脸色一点点染上颜色,记忆中的一幕幕回溯。
可就在这股滔天的羞耻中,兰舒却仍旧抽出了些许理智,瞬间想明白了原初教会到底在怕什么,以及富伦那天为什么能瞬间确定龙乾就是那个人。
——龙乾在一定距离下,能和他自己的记忆芯片产生关联,可以透过芯片看到周围的一切事物。
所以当年,龙乾在旧基地中和自己第一次相遇时,期间一定也被清除过记忆。
他应该就是在那时通过记忆芯片,清楚地看到了露西亚高官的模样,之后才能在逃出基地后,精准地匿名举报那人。
而再后来,重回新基地的时候,龙乾应当又通过被带到新基地的旧芯片,看到了更多高层的容颜,进而引发了那场核爆。
原初教会的高层应该对记忆芯片有更深入的了解,在那场核爆后猜到了龙乾这一特质,所以他们才如此恐惧他,不惜要推出几个牺牲的高层,也要费尽全力清除龙乾的记忆。
这也就意味着,那天在岛屿上时,龙乾肯定是透过废墟中的记忆芯片听到了富伦的声音,所以才能精准地定位到对方。
而兰舒怀中的照片,其实已经是龙乾第二次被提取出的记忆芯片了。
所有的线索像是珠子一样,被这一条惊世骇俗的线索串在了一起。
可现在想明白一切,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他自己就要自身不保了……
兰舒吓得下意识夹紧双腿,平生头一次产生了蜷缩起来逃避的念头。
可他所剩无几的理智还是告诉他,事情还没有滑向最糟糕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