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O的亡夫遗像(192)
兰舒的舌尖尚未收回去,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痴态,漂亮得不可思议。
可就是这样尚未从浪潮中苏醒的Omega,却软着指尖,轻轻勾起了龙乾的下巴,借着星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在兰舒已有的记忆中,他分明才认识了这人一天,可眼下不知道是激素作用,还是心情的影响,竟让他觉得两人好似相识了一辈子那么长。
龙乾的脸颊早就已经不渗血了,但此刻在夜色中看起来,还是有些可怖。
小半张脸的伤痕将他这张英俊逼人的容颜衬得凶神恶煞,但另一张脸偏偏又十分温柔。
巨大的反差感之下,宛如传闻中两面的修罗一样,看得兰舒心下发痒,勉强从角落里,掏出来了几分怜悯:“疼吗?”
“疼。”龙乾连忙顺着杆子往上爬,低着头轻声道,“哥哥亲亲就不疼了。”
兰舒吃软不吃硬,被他这么一撒娇,心脏登时化了半截。
他垂眸看着和自己讨吻的Alpha,半晌,勉为其难地在他的伤口上印下了一个吻。
龙乾见状立刻扣着他的后脑吻了上来。
海风阵阵,星空璀璨。
——完全不记得自己丈夫的Omega,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便再次爱上了他的小狗。
当然,兰舒自己恐怕是不会承认的。
一个吻下来,不会换气的Omega被亲得气喘吁吁,恼羞成怒间别开脸。
龙乾见状好似讨回了当年的债一样,忍不住笑着吻了吻他的鼻尖。
兰舒在星光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橘粉色的璀璨布料随之起伏,配上珍珠般白皙的肌肤,让他看起来像极了搁浅的绮丽人鱼。
缓了足足五分钟,兰舒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发麻的舌尖,勉强恢复了知觉。
他蹙眉吐了吐舌头,忍不住扭头瞪向龙乾,终于说出了那句憋了一天的心里话:“我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我怎么就找了你这样一个小色鬼做丈夫呢?
当然,后半句话兰舒只敢在心下腹诽,面上没敢说出来。
“我们从基地就认识了,哥哥。”龙乾抱着他,竭力把他揉在怀中,不让他着凉,“是你把我养大的。”
兰舒微微一怔:“你也是基地的样本?”
“不。”龙乾蹭着他的颈窝,“我是哥哥的小狗。”
Omega垂眸看着他,半晌伸出一根指头戳在他脸颊的伤口上:“这么大一只还小狗,你要脸吗?”
龙乾故作吃痛,委屈道:“我才二十二岁,哥哥。”
“我十二岁就跟你了,你不能这么嫌弃我。”
龙乾原本只是为了博取兰舒的同情,可话说出口他却怔住了。
从他遇到兰舒算起,至今居然已经过去了十年。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年呢?
他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了最惊艳的人。从此往后,时间与信仰,都凝成了那个人的模样。
沧海桑田,磐石弗转。
兰舒原本埋怨般地说出了那句话,可听到龙乾的回答后,整个人也不由得一怔。
大部分时候,他只能记住一到两个月的记忆,眼下骤然回想起三年的记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漫长了,长到他一时间都有些手足无措。
三年尚且如此,十年又该是什么样的光景呢?
兰舒不知道,他只是在星空下看着龙乾微微发怔的眼睛,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人的眉眼。
——虽然他看起来恶劣又糟糕,但我应该很爱我的丈夫吧。
兰舒没由来地这么想到。
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腻人的情话,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最终他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凑上前,再次在龙乾带伤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然而这次亲完,他却没等龙乾如恶狼般压下来,扭头便躺在了对方怀里,顺便紧闭上了双眼。
龙乾见状一怔,后知后觉地品出来这人好似是在害羞,一时间心都化了。
他小心翼翼地拥着人,抬眸看着外面的星空,同时在心中盘算着,等兰舒彻底睡着后怎么悄无声息地把他抱回去,不让他在这里受凉。
然而,兰舒就好似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眼都没睁便幽幽道:“……你要是敢趁我睡着把我抱回去,你就等着另外半边脸也挨打吧。”
龙乾:“……”
龙乾一时间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十九岁的兰舒没见过星空,也没见过大海,但二十三岁的兰舒见过。
他在潜意识中放任自己沉浸在十九岁的执念中,像是在弥补那个在黑暗中看不见前路的自己。
“我不会把哥哥抱回去的。”龙乾轻轻吻了吻怀中人的发丝,“睡吧,我保证你明天醒来还能看到日出。”
最终,龙乾信守了他的承诺。
第二天一早,晨光乍破,第二波情潮尚未来临,龙乾怀中便传来了一阵微妙的动静。
他猛地睁开眼,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着怀中人。
龙乾昨天完全没想过要在外面过夜,所以没把药带过来,眼下,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连喉结都跟着滑动了两下。
——要是醒来的是十六岁的兰舒怎么办?
然而,没等他想出对策,下一秒,兰舒在晨光中缓缓睁开双眼,眼底带着微妙的茫然,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过了大概十秒,当Omega逐渐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后,眼底那股茫然很快便被水一样的温柔与心疼所取代了。
兰舒身下分明还肿着,连哭红的眼睛都没有恢复,却软着腰身,抬手把龙乾抱到了怀中。
龙乾还没回神,半边脸就那么贴在了Omega温热的胸口,香甜芬芳的味道扑面而来,微凉的手指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动作间尽是小心翼翼。
下一秒,一道充满心疼的声音轻柔地在他耳边响起:“谁把你打成这样,小狗?”
龙乾喉结微动,垂下眼睛把脸往兰舒怀中埋了埋,一副乖狗狗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没事的哥哥,已经不疼了。”
兰舒一怔,骤然意识到了什么:“我打的?”
第74章 邀请
面对兰舒不可思议的疑惑,龙乾非常恰到好处地沉默了。
年轻英俊的心机Alpha一言不发地将脸埋在了爱人怀中,将上古华夏人信奉的“为尊者讳”演绎到了极致。
他甚至还特意把自己被打坏的那半张脸,尽可能地往兰舒胸口埋,不愿让对方看见难过。
兰舒见状瞬间明白了一切,一时间心都碎了。
他愧疚到了极致,忍不住揉了揉龙乾的脸颊,轻声细语道:“躲不开也就罢了,你怎么连手也不知道还呢?”
殊不知,还的手全部落在了别的地方,只不过明面上不显罢了。
“没事的。”龙乾闻言做贼心虚般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装乖道,“哥哥昨天又不记得我,警惕也是应该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兰舒闻言一怔,立刻便意识到,大概是哪个记忆阶段下的自己动的手了。
此刻的他脑海中依旧只记得上手术台之后的事情,记忆显然还没有融合到位。
故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帐篷中,更搞不明白身体上明显的发情期症状是因为什么。
在兰舒已有的记忆中,他一共经历了三次发情期,然而眼下身体内那股火辣辣的灼烧感却是前所未有的。
以至于他此刻只能侧坐在被褥上,即便如此,那里还是……麻痒异常。
不过,兰舒一时间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在根本不记得龙乾的情况下,一巴掌下去打的能有多痛。
他捧着怀中人的脸心疼到了极致:“上药了吗?”
龙乾摇了摇头:“没有。”
兰舒心头像是被人硬生生掐了一把一样,疼得发胀。
他连忙披着那件单薄的纱衣起身,想把人拉出去上药。
但他刚转身掀开帐篷,扑面而来的海风和灿烂宏大的日出,便一下子把他震撼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