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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食无忧[穿越](192)

作者:青猫团 时间:2019-03-02 11:11 标签:种田文 甜文 美食 布衣生活

  “闭你的嘴。”说话的这个声音极耳熟,可不正是段明,他头疼地看着新派给自己的小侍卫,吓他道,“侍队怎么进了个你这样话多的?公子素不喜多言,你怕是别人插进来的奸细,赶明把你舌头割下来以证真伪。”
  小侍卫顿时捂上嘴,摇摇头表示不说了,可过了会儿,又没忍住,辩解道:“我是闵公子挑的!”
  段明跟着余锦年混了半年,也学会了插科打诨两句,遂对他道:“怪不得,那更该宰了,你定是闵公子派来要烦死主子的。”
  小侍卫:“……”
  小侍卫生气了,不睬他了。
  段明乐得清静,两人终于都闭口不言,盯着下头的动静。眼下云遮月影,也敲不准究竟是什么时辰,只听着遥远处若有若无的梆子声,猜测已经丑时左右了,连公主府上巡夜的人也扛不住困意,歪在门房里睡下。只他们身下稍偏处的一间小阁里还隐隐跃着烛光。
  小侍卫到底按捺不住性子,又趴了半个时辰,张嘴问道:“主子叫我们来究竟干什么?”
  段明只回一个字:“看。”
  小侍卫不解:“看什么?”
  天沉星暗,偏生却落不下来雨水,让人从心底里阵阵发闷。扑簌一声,小阁里的烛火灭了,紧接着里头人影微动,应该是换了支新蜡重新点上。如此深夜,汝玉公主又不是日理万机,为何仍不歇息。段明打叠起精神,望着院中走廊深处,忽地花道尽头亮起个并不如何夺目的小圆灯笼,仅能照亮脚前二三步的距离。
  一个丫鬟踮着小碎步走来,近了两步,又频频回头朝什么人示意,动作之谨小慎微,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究竟在谋什么勾当。
  又三两步,小灯笼的光晕之中才露出一只乌青官靴——深更半夜的,还是个男人!
  段明笑了下,推醒小侍卫,道:“来了。”
  ……
  三日后是宫宴,起的是春猎宴的意头,便是此宴过后,天子便要择日敬告祖先,携-宠-姬爱子,召世家贵郎,再点几名得心应手的文武朝官,同上鹏林苑春狩,以开一年之国运。
  其气势浩荡,乃京中除年节外最为罕见的盛景。
  春猎宴摆在御花园旁,天未亮就忙活了起来,至夜幕初降,方才开席。诸家入座,尊卑排开,谁受了宠谁遭了冷,一眼尽知,年年都有人提拔上来,也年年有人无缘再见圣颜,让人难能不感慨一句天子薄凉。但尽管如此,能入春猎宴的,一个个都是京内翘楚,便是最末尾的那个,说出去也足够光耀门楣。
  燕昶到时,语声窸窣的宴堂顿时一静,接着便是络绎不绝的阿谀奉承之言,他认得的、不认得的,服他的、不服他的,都少不得要恭恭敬敬唤他声“越王”。不仅他是大夏朝唯一的南地一字王,更因他功勋卓著。他身上之伤,有哪一条不是为大夏安宁,哪一处不是为四海升平?
  便是此时天子在场,也得笑脸相迎。
  燕昶环视一周,走到左下首,拂衣落座,再一抬头便见斜对面两个相邻的位置,上头一个是闵相嫡子闵雪飞,世官皆赞其“巧捷万端”,其实私底下却骂他伶牙诡辩。燕昶静静扫过,又一挪眼,不禁冷笑一声——闵雪飞手边的,自然就是那个清风霁月季叔鸾。
  满朝皆知,季家小公子从不露面各种宴席,便是天子相邀,他都敢以病体不适为托词,以至于天子也不过是按例送去御帖,至于他来不来,却没人在乎了。今年的春猎宴,比起他的不出现,他的赴宴反而更让人揣测连篇。
  早先便有人说,季家要有所动作,要出来搅乱这一锅已成淤汤的浑水,之前还没有人信,只当是个笑谈,毕竟季家那羞答答的小病秧子,即便是出仕,即便是为天子所喜,又能掀起多大风浪?他那病模样又不是没人见过,瞧着就是个早晚气绝身亡的命,熬不了几年。
  可如今见了宴席上气定神闲、丝毫病气也无的季小公子,却容不得不让人多想,加上这些日子街头上所传的吸血谣言,也都往他身上多描了几分神秘色彩。
  毕竟谁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好起来的。
  可是燕昶知,所以燕昶自始至终都用一种玩味的目光打量着季鸿,赤-裸得近乎挑衅。季鸿只当听不见旁人的风言风语,微微垂着眼,瞳仁里静静地倒影着茶盏里浮浮沉沉的茶片,茶香氤氲,蒸湿了一双眼睫,他也不动,仿若所有人都身处皇家宴席,只有他一个独身雅舍。
  “虚伪。”燕昶置下茶盏。
  说着,天子姗姗来迟,手边自然挽着那盛-宠-不断的季贵妃,众人起身行了礼,接着便开席。春猎宴本就不是真正为了吃喝,实在是为了笼络世家关系。天子点了几个去年苗头正旺的贵家子弟,挨个儿点头笑赞,虚头虚尾地赏了一番,君臣其乐融融,好不和洽。
  也不知是点到了谁,人群之中竟无人应答。
  大太监冯简清了清嗓子,高声又道:“张郎中可在?”
  百官交头接耳,互相张望。
  此郎中可非彼郎中,乃是兵部下属的兵部司郎中张文清,对于四品下武官,他有选拔考校之权。张文清此人其实是一表人才,祖上乃没落贵族,他自己虽有才学,却难遇伯乐,东磕西碰了多年,没少在官场上吃钉子。前几年终于时来运转,由兵部侍郎举荐,拔擢到兵部司郎中的位置,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一般。
  兵部侍郎是谁,正是那个“若为奉承故,两袖清风皆可抛”的严直严大人,校书郎严容的父亲。旁人不知他底细,季鸿却早就将他查得一清二楚——让严直去慧眼识珠,认得椟中美玉,还不如给他块真金白银让他辨认来得容易些。
  伯乐?另有他人罢了。
  冯简又唤:“兵部司郎中,张大人!”
  燕昶:“……”
  他叫来周凤,命他去找,可最后周凤也一去不回。
  ——这下好了,季家公子都没辞的春猎宴,反倒让一个才红了没几天的张文清给光明正大地旷席了。
  传到第三遍,一直默不作声的季鸿终于抬起了眼,他谁也没瞧,直端端地跨过众人朝越王看去。那一双暗色翡翠似的眸子,此时是冷的、静的,一点点地滋生着晦黯难辨的戾气。茶水的热气久久地在他脸前徘徊,却始终暖不透他眼底的霜寒和阴郁。
  燕昶豁然,那一瞬间的针锋相对,令他险些怒将面前盘盏掀翻下去。
  但他到底忍住了。
  因为张文清的公然缺席,天子多少有些不快,贵妃又有孕在身,于是一场春猎宴很快就不愉快地散了,百官步出宫门,闵霁则有要事向天子汇报,于是只拍了拍季鸿的肩,嘱他回去小心点,便快步离去。季鸿站在原地,半天才怔怔然随着人流往外走,只是他走得慢,外人看着好一副孤冷疏离的模样,以至于无人愿凑近身去与他攀谈。
  众人只瞧着越王毫不畏惧“风霜”,阔步走去,快至跟前,两人并肩一段。
  先动的却不是燕昶,而是季鸿,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只用油皮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燕昶,并不大,包得极好,既细致又规整,封口用红泥印着个铜钱大小的碗形章,整个托在掌心稍微有一点点重量。
  燕昶接下,冷冷问:“何物。”
  正要打开,季鸿甩来一句:“不是给你的。”
  燕昶:“……”
  越王几乎怒火中烧,季鸿才说道:“金-乳-酥,是他惯来喜欢的-乳-制点心。”他也没有侧头去看燕昶,更不理会燕昶逼视般的视线,直走出了宫门,到了彼此的马车跟前,才稍微抬了抬眼:“越王,他倒是被我惯坏了,吃喝极挑,菜嗜辣,小点嗜甜,但甜又不能太甜,辣也要是香辣,否则是一口都不愿意沾嘴的。你们越地的菜他吃不惯,麻烦越王多担待着些,莫要太难为他。”
  燕昶皱了皱眉,这是吩咐谁呢。
  “若越王府上没有可口的厨子,季某所知……西丰楼的厨子做蜀菜做得不错,越王要是得闲了,明日便带他过去坐坐。季某做东,为越王接风洗尘。”
  说完就上了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绝口未提那失踪的兵部司郎中半个字!
  燕昶直想将那包金-乳-酥摔回到季鸿脸上。


第118章 剁椒鱼头
  昏昏沉沉睁开眼时, 周遭漆黑一片,静得连呼吸声都显得聒噪, 仿佛尘土在地上翻滚的声音都被空旷的静室给放大了。余锦年醒来, 发现自己又没睡在床上, 后颈微微的有点发僵。他坐起来活动活动,才要伸个懒腰, 手臂突然就被格在半空。
  余锦年叹一口气,抬了抬身子, 将一根细细的小银链让出来,才得以舒展。银链估摸着是燕昶给他戴上的, 毕竟也没有别人会有这种变-态的爱好了。链子很长, 长得足够他牵着从房间这头走到那头, 又很短,短得令他只能远远看着那边通往出口的台阶, 却只能看而摸不着。
  他凭着感觉去寻桌子,想喝水, 半道却被桌腿给绊了一脚,一屁-股摔倒在书架底下, 爬起来的时候借着书架使劲,又不提防那书架年久失修, 竟直接栽了下来,上头的东西哗啦啦掉了一地。余锦年用胳膊挡了挡, 却少不免要被砸中几下, 可一堆纷乱之中,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尖锐之物擦着小臂划过去了。
  周围再次静下来时,余锦年才到地上去摸,也没怎么费工夫,就摸到了一只铁物,有尖有棱——竟是一只箭头。他皱了皱眉,刚想扔,又收了回来,悄悄放进怀里。这才爬起来,慢慢摸到手边的桌子,又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摸索到茶壶,拎起来灌了两口。
  呸,今天的不是清水,而是枣汤,加了不知多少糖,甜得发苦。余锦年勉强咽了几口,赶紧放到一边。
  此处比船上更黑,黑得让人心慌。
  怪不得燕昶叫它“哑室”。
  被丢进来的时候他是昏着,并没有看到这间屋子的全貌,也不知房间里到底都有什么,因此头一天吃了很多亏,如今小腿和腰侧还留有撞在墙角桌角的淤青。只他哪里是老实的人,即便是腰酸腿痛,也不甘寂寞地东摸摸西摸摸。放在寻常时候,一眼便能扫尽全貌的小房间,他竟是花了好几个时辰才摸索出个所以然来。
  由此才体会到盲人摸象的滋味。
  几个书架,塞满了各种书卷;一张宽敞厚重的实木桌,桌上零散着似乎是文房四宝;一张罗汉床,床前摆着个小矮几并一对蒲团。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没有光,更没有声音。
  第一日燕昶没有来,此后几天他也只是跟着送饭菜的小厮,进来瞧一眼,余锦年也只有这时候,才能接触到一点微弱得可怜的烛光,伴着精致的菜肴,连入口的每一粒米都令他生出一种珍惜之情。而每次燕昶一走,势必会将他那点心心念念的光源一块儿带走,只留给他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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