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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黄昏(15)

作者:折周 时间:2025-05-18 10:13 标签:HE 久别重逢

  林思弦等他们议论完才从桌上慢悠悠起来,给司机发了条信息。
  他今天放学后有场饭局,是吕如清的命令,要带他去见以前剧院的领导,听说现在在戏剧学院就职。
  林泓和吕如清都不在意他的日常生活,但吕如清很重视他的学业,或者说未来——她的儿子是她对外展示的橱窗里最大的人偶,必须要夺目炫彩。
  这样的饭局以前也常有,不过这一晚吕如清聊得很尽兴,谈他们过去演出的种种经历,林思弦很久没见她笑得如此纯粹而灿烂。
  领导也夸林思弦:“年纪轻轻,气质不浅,如清,他遗传你呀。”
  类似的话林思弦也听了千万遍,嘴角挂着笑,没做回应。
  “幸亏遗传我。”吕如清跟领导碰了个杯。
  当晚在吕如清的示意下,林思弦也抿了几口红酒。林思弦早知自己是个酒量很浅的人,果然回家后便有些晕眩,阴差阳错,这晚睡得很好,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醒来时发现手机上有好几通来电,都是娄殊为的,回拨却显示不在服务区。
  他吃过午饭才去教室,一进门就觉得氛围不对,娄殊为和小魈不见踪影。林思弦环视一圈,发现袁寻跟陈寄也没在位置上。
  第一节课结束,林思弦问语文课代表:“发生什么了?”
  “打架了。”
  “谁?娄殊为跟袁寻?”
  “不是,娄殊为跟陈寄。”
  多问几句才知道前因后果。
  昨天娄殊为回去后还憋着气,今天专门去美术教室找袁寻麻烦,刚好陈寄也在里面跟袁寻讨论什么。不知道火星是如何烧成大火的,等教导主任赶到时,娄殊为跟小魈都负了伤,陈寄倒看着完好无损。
  语文课代表给林思弦看了他偷偷录下来的视频,争斗的最后一段,娄殊为往前扑去,而陈寄抬起一把椅子砸向对方,角斗场的亡命徒一般不计后果,椅子腿断了,石膏像碎了,偷录的手也抖了,视频就此中断。
  下午的课结束后,林思弦在教导主任办公室见到了娄殊为和小魈,伤得不算严重,只是脸上挂相,颇为凄惨。
  林思弦话说得直接:“真厉害,二打一能弄成这样。”
  “二打二,”小魈反驳他,“袁寻起到了一个障眼法的作用。”
  “你们不是找袁寻要说法吗?怎么跟陈寄对上了?”
  “我让他滚了,他自己不滚的,我想反正也看他不顺眼,一起解决了,”娄殊为说,“谁知道这孙子这么能打。”
  林思弦对纷争的起源没兴趣:“那你们现在怎么处理?”
  “把我们两组人分开,让写检讨,”小魈说,“三千字,写完回去。”
  林思弦目测他们离目标还有一段距离,打了声招呼便回去了。
  班里的人都去吃饭,教室灯还亮着。林思弦回自己位置的途中,看到陈寄的桌上放着一份检讨。
  在娄殊为憋两百字的时间里,看起来他的三千字已经完工。
  林思弦好奇怎么能写这么快,便拿起来细读。
  读到第二行便发现不对——这跟他偷拍在手机里的优秀作文字迹一模一样。
  林思弦不敢置信,往后翻了一页,发现了更多证据。那种如个人水印一般的连笔,在这张作文纸上反复出现,把他试图逃避的意识狠狠钉在现实中。
  “来查收你的战果?”
  陈寄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林思弦回头,他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在林思弦抬眸看他的同时,伸手将自己的检讨毫不留情地抽回他手里。
  林思弦第一时间没能接受,陈寄就是那个写花草和尘埃的人:“……什么战果?”
  “就我们两个人,你还装什么?”陈寄问他,“那幅画你烧的,不是吗?你差点撞上我自行车那天。”
  也只是前天。林思弦回想起那个时刻,他从欧陆上下来,看见学校新的花束,于是目的地从教室变成后山。他在涂鸦墙面前站定,点了根烟,就这样默不作声注视着这些随时间凋敝的色彩,墙的右上角是一架大提琴,旁边有几片碎花瓣,是于蕊的签名。
  于蕊得知他也进四十六中那天很高兴:“那我们以后就是校友了。”
  她发短信告诉林思弦:“这个暑假我们班回校,我在学校里给你藏一个礼物。”
  那幅《迎春天》是林思弦烧的,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但林思弦懒得去想。他蹲下来,将打火机的外层火焰引到颜料上,春天正式燃烧起来。
  他不要春天到来,他要自己此生唯一的礼物留在冬天的墙上。
  林思弦不会将这段记忆跟任何人分享。
  于是此时此刻,他只是站在原地仰视陈寄,用满不在意的态度回复:“所以呢?”
  “觉得自己很聪明吗?自己做的事,看别人上蹿下跳,说话装得友善,背地里嘲笑他们的愚笨?”陈寄第一次称呼他的名字,“林思弦,比起娄殊为,你这种从头假到尾的人更让人烦。”
  “那怎么办?”林思弦笑了,“去告发我?”
  “你想多了,我对你们做的事没兴趣,”陈寄也勾起嘴角,“麻烦你和那两个蠢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最后一句跟林泓常说的话一字不差:“你们这种人,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后来几年林思弦很多次猜测,陈寄有没有为他这一时冲动之词后悔,偶尔会不会思考,这些无妄之灾起源于哪里,大概在他的视角里面,只是林思弦这个秉性恶劣的人又一次的为非作歹而已。只有林思弦自己知道,他对陈寄的恨意、他们后来的交集都要追溯回这个瞬间——他意识到自己是尘埃的瞬间。


第12章 上帝同意了
  吕如清去世那年,林思弦回了一趟亭水榭。这套房子已经出售,买家人还在亚特兰大,所以同意让一些没清理的旧物多存放一些时间。林思弦此行就是去收拾她的遗物。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值钱的都变卖得差不多,只剩一些杂志、书籍或者信件。她早年演出有几个经典的角色,一些长情的观众偶尔还会写信到剧院,再由剧院转寄给她。林思弦原以为她不会保留,没想到保存得完好,信纸虽有泛黄但少有褶皱。
  里面混杂了一本林思弦以前的漫画杂志,他翻开第一页,一张草稿纸跃然眼前。
  上面有他乱涂乱画的各种内容,“西门开了家面包店”,“想吃焦糖布丁”,“冷死了”,还有一些战斗的火柴人;除此之外,里面有一句话七歪八扭写了很多次——“讨厌陈寄”。
  林思弦清楚地记得自己是怎么反复写下这四个字的。
  他笔下的字要比他本人诚实很多。对他本人来说,很多跟情感表达相关的词汇都是他嘴里的屏蔽词,譬如喜欢、讨厌、难过、甚至于开心;而上课发呆时随手乱写的东西就没那么多桎梏,每次清醒后看到这些字,林思弦会第一时间销毁掉,不知为何这一张草稿纸成了漏网之鱼。
  是的,那段时间林思弦烦透了陈寄。虽然他表现得云淡风轻,好似全然没把他说过的话放在心上。
  写这四个字的时候,陈寄正在讲台上解读一段古文。那天气温很低,陈寄在校服外套了一件黑色的针织毛衣,大概是他家人亲自为他织的,口袋是深棕色,比其他地方略浅一些。陈寄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跟那天他说“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时一模一样。
  “还有什么问题吗?”陈寄最后问。
  林思弦停下手中的笔看向台上,刚好对上陈寄打量班级的目光,视线相撞一秒,林思弦突然送给他一个很轻浮的笑容。陈寄瞥开眼,实践了他的话——不会把林思弦放在眼里。
  清明节,林思弦跟着母亲一家去山上扫墓,林泓自然也一路同去。
  吕家人的墓修在山顶。按传统来说修在山顶的墓不多,虽然视野开阔,但周围没有遮蔽物,易受风吹雨淋;但吕老爷子坚持这一传统,认为死后也得观山望水,不畏严寒,到了阴曹地府才能身居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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