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侯府嫡子(524)
褚源:“……”
好色成这样,还敢理直气壮地当着夫君面说出来,褚源想咬牙收拾这家伙了。
可惜色鬼夏小枢丝毫没察觉自家夫君的咬牙切齿。
他下午晚上说了太多话,人现在已经有些混沌了,手指搭在夫君腹肌上,意识陷入黑暗前,还占有欲十足地嘟哝:“每天摸一把,快活不比神仙差!以后每天都要给我摸,只能给我摸,下辈子也只能给我摸,下下辈子还是只能给我……”
话没说完,脑袋一耷拉,就直接睡了过去。
褚源瞧着他紧闭的眼睛,嘴角抽了抽,想到他最后嘴边咕哝的话,心里一软,一热,想收拾人的手到底也没舍得下。
抱着人的手臂紧了紧,低头在他额上珍而重之地吻了吻。
直到夏枢睡熟,高晨来报,他才起身披上衣服,带人去了关押李留和冯家死士的地牢。
第360章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 李留还穿着昨日那一身衮冕礼服,精神却没了白日的癫狂与肆意。
一群侍卫涌入,牢狱中的看守全部退了出去。
人群分开, 褚源穿着常服, 迈过牢门,缓步走了进来。
李留本来还百无聊赖,看见他, 立马精神抖擞,双手抓住栅栏, 恶狠狠地瞪着他:“名单我死都不会给你, 我要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也提心吊胆、坐立难安……”
褚源却没给他一个眼神,脚步不停地走过他的牢房,在角落处的一个牢门前停下, 声音温和地问道:“今日可有受伤? ”
然后递过去一个药瓶:“宋大夫研制的外伤药, 万望保重身体。”
李留一愣。
然后让他更加震惊的是, 一个常常跟在他身后的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恭敬虔诚道:“只是些轻伤, 不碍事,多谢主上关心。”
李留眼睛猛地瞪大,眼珠子差点脱眶。
是冯大!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 不等李留出口,牢里就响起了死士们震惊喝骂的声音:“冯大,你这个叛徒!”
“怪不得火药没爆炸, 原来是你背叛了我们!”
“忘恩负义, 卑鄙小人,对得起冯家的恩情么!”
“背叛冯家,你不得好死, 死无葬身之地……”
“行了!”高晨看了一眼喝骂声中沉默不语的冯大,不耐烦地打断了牢里的骂声:“你们没背叛冯家的,先看看自己有没有人收尸再说吧。”
“为什么?”牢里还有一两个理智的死士,没有骂人,却执着地想从冯大那里问出一个原因:“冯家待我们不薄,我们皆是走投无路、无家可归之人,是汝南候救了我们性命,给了我们生路,倾尽钱财、费尽心血培养我们,对我们客气尊重,礼遇有加,钱财女人要什么有什么,从不亏待,大家都发了誓要效忠冯家以报汝南候恩情,你为什么要背叛?”
“对啊,你为什么要背叛?”
“汝南候待我们恩重如山,你就不怕做这些背叛小主子的事,到了地下受尽拔舌之苦。”
“你这样,如何有颜面再见汝南候老将军?”
高晨哼了一声:“他若有颜面再见汝南候那老匹夫,就没颜面见自己和家人了。”
问话的死士刚要怒斥他对汝南候不敬,突然察觉到话中异常:“哪来的家人,我们要么是战乱中的孤儿,要么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人……”
“那是你们,不是他。”高晨道。
死士正要再次开口反驳,冯大抬起眼睛,声音沉沉道:“我不是孤儿,从来没有走投无路,无家可归过。”
他的声音平静又低沉,隔着牢房看向问话的昔日同伴们,普通的相貌上却有着和声音截然不同的情绪起伏,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与恨意:“我是被冯家爪牙从东原郡云平县的集市上拐走,带到镇北郡,后又被扔在战乱中,流浪过一段时间,被汝南候手下以路过救助孤儿为名带入死士训练营的。”
死士们皆是一怔,问话的那个眉头皱起:“你有小时候的记忆?”
冯大讽刺一笑:“对,很惊讶吧?”
他亲生爹娘勤劳和善,家境富庶,是云平县远近闻名的宽厚人,因着中年才得一子,自小对他爱护有加,不仅各类精细法子仔细养着,还请了不少名师良材教导他,所以他从小根骨好,身体条件远比同龄人结实高大,这也成了他被盯上,拐走的原因之一。
“我被拐后,爹娘为了寻我,抛下富庶安宁的生活,告别和睦友善的东原郡邻里,跋山涉水到了镇北郡,最后死在了战乱中。”冯大眼中泛起泪意,咬牙道:“冠上冯姓二十年,冯家不倒,冯氏血脉不绝,到了地下,无颜面对亲生爹娘。”
问话的死士没在意他的情绪,对他的话提出了质疑:“如你所言,你冠了冯姓二十年,若你真的记忆清晰,且当时就确定是冯家拐的你,你应该不会冠冯姓二十年,不回家寻找亲人,等你爹娘身死,才从冯家身上找补。”
他冷静分析道:“你对自己的爹娘应该没有清晰的记忆,现在所说的一切前尘后续皆是现在打探,别人告诉你的,而说冯家势力拐的你,时间久远,你不可能有证据,应该也是旁人告诉于你的。”
“但是众所周知,北地战乱,无数幼童被家人抛弃或者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冯家根本没必要远去东原郡拐骗幼童,再设计对你施恩,所以……”
“所以是我们诬陷冯家?”高晨接过他的话,嗤笑一声:“你要不要瞧瞧你们这些人的身子骨再开口说话?”
高景在此时微抬眼皮,稳重说道:“冯家死士各个体格健壮高大,身体条件、武学天赋百里挑一,有的甚至是千里挑一,并不比我们差多少。北地战乱,孤儿是多,但大多从小忍饥挨饿,身体发育不好,天赋浪费在艰难求生之中。淮阳候镇守北地几十年,安置数不尽的战乱孤儿,也才从中挑选出我们兄弟六人给主上做侍卫,冯家却能批量生产资质很高、实力强悍且忠心耿耿的死士。你们十几人中确实除了冯大外,都是正常受恩于汝南候,但敢说正常渠道供得起冯家这么多高资质人源?”
那死士避而不答,道:“就事论事,冯大的身世,你们未必没有欺骗他。”
“被拐走时,我才六岁,遭受到不少毒打和攻心之术,还被告知是爹娘抛弃的我,我确实不记得爹娘的容貌、名字和具体的家庭住址,但却大致记得他们温和的形象和家里生活的一些场景,还记得拐走我、毒打我那人颧骨上的黑痣。”冯大道。
“巧了不是。”元州接话道:“永康十年废后千秋宴那日,京城发生一起巨大的拐卖孩童案件,我夫人正好与一颧骨有黑痣的拐子遇上,从他手中救下了一个孩子。而那拐子从那次案件里逃脱,却在冯家某一处的死士训练营里被抓获。”
“哦,对了!”元州仿佛漫不经心似的说道:“冯家死士的几处据点已经全部被我们捣毁,里面搜出资料无数,除了详细记录在场各位的日常任务外,还有各位的出身籍贯,家族经历……想来各位哪怕罪行罄竹难书,也是不想再多一条连累仅剩不多的血缘亲人的罪行的。”
“你希望他们死?”李留饱含意外的声音响了起来,盯着褚源,神情似乎很难理解:“你不是要从他们手里挖名单么?”
褚源依旧没有搭理他。
李留却癫狂起来,抓住栅栏,死死盯着褚源,眼睛充血:“你怎么不要名单?那些人隐藏在李朝各处,特别是北地军中,会把北地军搞得支离破碎,人心涣散,让李朝永无安宁,让你皇位坐不稳,时刻都有可能把你赶下那个位置……”
褚源终于把视线移向了他,开口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问了一句:“你可知道,随心的解药就是一丸毒药?”
李留喋喋不休的话语一滞,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后,眼睛猛地瞪大,神情更加扭曲癫狂了,只是不同于之前的肆意、恶毒,整个人癫到浑身颤抖,流露出一股快要崩溃的脆弱之态:“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