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侯府嫡子(208)
夏枢想一切都稳稳的,他们好好发展安县,和百姓们一起赚钱赚粮,他们有钱有粮练兵,经营人脉,百姓们也能安稳生活,不挨饿、不受冻、有房住、不流离失所、不妻离子散,各有所得。
“可以。”褚源也是这么想的,安县官员们骚操作一堆,不知是本身昏庸无能,还是根据旁人安排行事,但无论哪一种,褚源都不可能相信他们,县里的信息得靠他们实地考察、询问百姓才可靠。
“这个任务就由禁军来吧。”褚源对元州道:“说是十万亩良田,两百多农户,你瞧着禁军里合适的人挑出来十个,各带一支小队,明日开始,夏种前把安县及其周边山林摸排一番,统计现有人口、房屋、耕地、山地、家畜养殖、粮食收成、银钱收入……”
“这个事情没必要去做。”元州想都没想就反对:“不说禁军是来保护你安危的,不是来给你干活儿的,就说安县的情况,你没必要搞清楚。”
他道:“现阶段王府没建好,县城里太过脏乱,你就带着小枢以及那些丫鬟婆子们去隔壁晋县的客栈住一段时间,等夏种结束,那些百姓回来把王府建好,你就老老实实待在王府,等着安县官员们把税收上来,交给你就成。等过段时间,我闲下来再给你找个文相,官员们你都不用接触,直接让文相去和官员们沟通一切事宜。无诏不出封地,待在封地里养尊处优、修心养性,这才是你该过的生活。”
“看来武相把本王的一切都安排好了。”褚源没有生气,他反而笑了一下:“不知武相可安排好禁军们接下来几个月的军饷和粮草了?”
元州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注意,冷笑一声:“这个不用你操心。”
褚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而是在夏枢的搀扶下在县城门口的树荫下停下。
景璟一看情况,既怕树下有虫子,又不知道两边该站哪一个,干脆借口要准备账本和银钱,溜之大吉。
禁军们抓着哭天抢地的安县官员们去行刑,树荫下瞬间只剩三人。
“和小枢一起老老实实、安安稳稳地生活,我会对过往仇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凡你起了不好的心思,干一些不该干的事情,让小枢承受不该有的风险,我会立马上奏皇上,请皇上下旨让小枢休了你,同时揭发你的行为,让你尝尝大理寺诏狱终生监禁的滋味。”
“不用等了,你现在就去写折子。”夏枢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他冷冷地看着元州,刷地一下抽出长刀,对准他,话却是对褚源说的:“你总说李朝内忧外患,极缺将才,总说护送你到皇陵,是李朝青年们练兵、顺利走武将之路的唯一机会,所以明知道皇上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派人监禁你,你还是提出需要人护送,想借此为李朝培养青年将才,明知道燕国公府的这些人不会放过你,手里有了兵权第一个就要除掉你,你还是惜才,听凭皇上安排的人选,想为李朝将来在异族铁骑下寻求生机,但是这些目光短浅、心胸狭窄、眼里没有生民死活、也没有边疆战火、只有家门之仇的东西,一次次的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褚源,我不想忍了!”
他怒视着元州:“你不用威胁谁,现在就去写折子,写完我和你拼个你死我活。你死了,我就带着褚源隐姓埋名去北地,将来若是异族来犯,我们夫妻两个拼上性命,和北地共存亡,你活了,那我们夫妻两个眼睛一闭,谁还管它李朝将来是死是活。”
“你去写,我们夫妻两个就在这里等着。”夏枢怒火汹汹地将刀刷地一下插/进土里,说完,便不再看元州一眼,拐头和褚源并肩坐着,抓着他的手问道:“你怕不怕辛苦?”
“不怕。”褚源没有对他骂元州的话做什么反应,而是将他的手反握进手心里,轻拍他的背,平息他的怒火,问道:“怎么了?”
“我们带上景璟和十几个丫鬟婆子,自己去干吧。”夏枢脸上的火气尚未消失,他紧抿着唇,眼神坚定,神情刚毅:“不管怎么说,不能再让这些百姓们过这样的生活了,咱们活着一日,就干一日的活儿,哪天死了,就再说。”
褚源没有反对,他想了想,说道:“丫鬟我们只带一个,路上帮着打打下手。剩下的,让高景和景璟带着她们,管理灾民,守着粮食,锻炼一番。”
夏枢有些担心:“可以吗?”
主要景璟是京城来的,什么都没经历过,年纪也才十六岁多,而那些丫鬟们,大的才十七八、十八/九岁,小的都是十三四岁,夏枢不把他们带在身边,总怕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出意外。
先前已经有七八个丫鬟婆子离开了,剩下的这些都是发了誓要效忠的,夏枢不想辜负她们的信赖,更怕还没带着她们过上好日子,就出事儿。
他想把人都放在眼皮子底下锻炼。
褚源对小流氓过度的保护欲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心里一片柔软,因为他自己都是小流氓保护欲下的受益者,他不可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道:“她们既然没离开,肯定是想学着独当一面的,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夏枢不是不想锻炼她们,只是没跟着他,他到底不放心。
“高景武艺高强,景璟也有些功夫在身。”褚源笑道:“他们两个联手,咱两个不一定是对手。”
夏枢惊讶:“高景这般厉害吗?”
虽然流民闹事儿那日已见过高景动手,但那时高景面对的毕竟是没工夫的平民,气势上足是足,但不是高手过招,没到极限,夏枢也探不出来他的深度。
“自然如此。”褚源摸摸他的脑袋道:“不过高景虽然厉害,但咱们走了之后,灾民们就全交到他手上了。他要安排人守着粮食,又要找人管理着灾民们除草、放牛、做饭等等,还要根据灾民们每日的活计,给他们按劳分发粮食,事情很多,他分身乏术,需要一些自己人给他打下手。”
夏枢一想,倒也理解了褚源的安排:“好吧,那你来安排。”
褚源见他想通了,便说起他们自己这边的安排,他道:“我看不见东西,若是只靠我们和一个丫鬟,无论是丈量土地、还是统计房屋等其他活计,估计大部分都要靠你,太过辛苦不说,秋收之前想完成都有些难度。”
而他们是要赶在夏种之前把一切都统计好的。
褚源琢磨着道:“一会儿可以问问那些劳力们,有没有家里地少,愿意来打短工的,若是有,可以以一天二十五文,让他们带着我们,把安县给摸排清楚。”
“可以啊!”夏枢听的眼前一亮:“他们对安县熟悉,若是有他们带路,摸排安县会事半功倍。”
褚源见他没反对,便笑道:“一会儿他们出来,可以问问。”
夫妻两个,完全把元州无视了个彻底,不仅把禁军摒除在外,还在他面前毫无遮掩地讨论起打算。
元州气的牙痒痒,却丝毫没有办法。
他肯定是不可能写折子弹劾、揭发褚源的,夏枢一日没把褚源休了,他一日不可能这么做,但两人如此肆无忌惮,小弟还要对他喊打喊杀地拼命,还是叫他心里五味俱全、百般难受。
而被夏枢和褚源提起的役夫劳力们,正在一边相互擦着药,一边低声聊天。
“真的会给工钱吗?”红脸,也就是侯毛,皮肤黑红,脾气暴躁,做事一向冲动,此时的他也是急脾气,几次都想从地上跳起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我们得赶紧去把工钱领了,省的他们拐头说忘了。”
“行了你,都问多少遍了。”侯魁和侯毛是本家堂兄弟,无奈地摁着他,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你给我老实点儿,别动来动去,知不知道涂错地方多浪费药啊。”
“啊?浪费了啊!”侯毛瞬间不敢动了,黑红的脸上满是小心翼翼:“给我省着点涂,这一看就是好药,不便宜,回头我少抹几次,把剩的都存起来,哪日崽子们磕碰到了,给他们用。”
他一说,其他正被涂药的劳力们也赶紧回头交代帮忙的人:“少抹一点儿,剩的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