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侯府嫡子(315)
昏迷前唯有一个念头:药真他娘的好用,以后再也不随便送人了!
第219章
夏枢再次醒来是被喊打喊杀的声音吵醒的。
几日没吃饭, 他饿得奄奄一息,精神都有些恍惚。
为行路方便,囚禁他的器具从箱子变成了粗糙破烂的麻袋, 一路被红棉横放在马前, 没日没夜地往北疾驰。
路上他有几次清醒的迹象都被紧挨着他的红棉发现,然后就□□脆地撒了药,继续昏睡过去, 所以此次醒来,他虽然迷迷糊糊的意识到被扔到了地上, 红棉也不在旁边, 但还是佯装昏迷着,没有动作,耳朵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
只是听着听着, 他发现了不对。
“你这个叛徒!”熟悉的声音听得出极为愤怒, 刀鸣声也铿锵有力:“小枢哥哥呢, 快放了他。”
“你们是打不过我们的,我劝你们识相的赶紧逃, 否则你们怕是自身难保。”红棉的刀风虽弱,但声音却从容自信,一副成竹在胸模样。
是景璟!
夏枢一愣, 赶紧打起精神使出吃奶的劲,用力翻滚了几下,找到麻袋上的一个破洞, 蹭到眼睛处往外看。
茫茫的雪地中分了好几伙人, 站在边上围观的是李垚、李留以及十来个不认识的李朝人,现场参与打斗的是景璟、侯魁带领的一百多禁军与图塔、红棉带领的二十多个异族人。
虽然景璟他们那边人数是敌方的数倍,但红棉有一句话却是说的不错, 景璟他们根本不是异族人的对手。
因为不过眨眼的功夫,图塔便挥开侯魁的刀,一把将他旁边的四个禁军砍下了马。受惊的马一脚踩在落地的禁军身上,那禁军惨叫一声,便再没了声音。
“李留,你竟然绑架王妃,叛国投敌。”比景璟更惊怒的侯魁,一边勉力抵挡图塔的攻击,一边失望透顶地痛骂李留:“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兄弟!”
“谁是你的兄弟!”李留低着头没吭声,李垚则骂了起来,一脸鄙夷:“不过一个农人之子,你也配!”
李垚先前在候庄的时候也算是个和蔼的长辈,侯魁日常也是李叔李叔的叫着,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一下,然而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图塔一刀在他肩上戳了个洞。侯魁惨叫一声,被挑下了马。图塔带着异族人挥着刀,狂笑着在禁军队伍中穿梭,没一会儿,禁军队伍便空了一片。
禁军们顿时大惊失色,御着马警惕后退,而图塔扛着刀,眼珠子一转,便在地上的侯魁以及和红棉对打的景璟身上游移,似乎在思考着先拿哪个开刀。
“呜呜!”夏枢嘴巴被封,急的不行。
红杏和侯魁新婚不到一年,红杏还怀了孕,侯魁万不能折在这里。而景璟是褚家三舅舅唯一的双儿,是褚源的表弟,他是万不能出事的。
景璟不能再打了,得赶紧让他们走!
夏枢顾不得许多,一边用他没有指甲的手指用力去抠反绑着手腕的粗麻绳,一边拿脸蹭粗麻袋,想要把嘴里的封口布蹭下来。
然而正当他心急如焚,蹭的脸上鲜血淋漓,差一点点儿就把封口布蹭掉时,麻袋口却一把被人扯了过去。
晃荡中,几日没吃饭的夏枢眼冒金星,差点儿没昏死过去。
李垚冷笑着打开麻袋,出现在他眼前,眼神阴沉地一把扯掉了他嘴里的布。
“景……”夏枢赶紧大叫,想要让景璟他们赶紧跑,但话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李垚一把捏住了下巴,朝他嘴里塞了个苦涩的东西。
夏枢惊了一下,张大嘴巴想把东西吐出去,但李垚却卡着他的下巴,捏着他的后脖颈,迫使他仰着脸,那东西怎么吐都吐不出去。
“你给他喂了什么?”景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登时大怒,想要冲过来,但红棉却刀一挥拦住了他的路:“你这会儿走,我不拦你!”
“呸!”景璟少有的失了教养,冲她吐了口唾沫,举着刀一边砍她,一边要朝夏枢这边冲。
“什么东西?”李垚单手打开水囊,水流对着夏枢的嘴就冲了进去,冷笑道:“他阿娘那个贱人制的好玩意儿,给她自家双儿也好好尝尝这随心的滋味。”
水流太急,夏枢几日没吃饭,根本没有力气,最终那苦涩的药丸还是随着水流冲入他的嗓口眼,一路进入了肚子里。
“咳!”他一手捏着喉咙,一手紧扣着地上的雪,撕心裂肺地呛咳起来。
景璟顿时气红了眼,大骂李垚:“你不得好死!”
“他阿娘确实不得好死了,你外公一辈子坏事做尽,在他阿娘身上倒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李垚阴森森地笑了一下:“所以别在老子这里装什么深情厚谊……啊!”李垚突然双手捂眼,发出惊天惨叫。
众人骇然,全都停了下来。
却见夏枢不知何时已挣开了绳子,脸上鲜血一股股流下,衬着他金纸一般的面色犹如恶鬼修罗,手上鲜血淋漓,而他的脚边雪地上滚落的,不是李垚的一颗眼珠子又是什么!
“快跑!”夏枢看着景璟,嘴唇抖了抖,想要再多说些什么,却眼前一黑,再次晕倒了过去。
……
夏枢这辈子想了近二十年的阿娘,但怎么也没想到阿娘竟是燕国公夫人。
而且为了他,在他刚出生那一日就去了。
“小枢哥哥……”景璟手中端着一个破碗,手里捏着半块饼,怯怯地看着他,想要靠近他,却不敢靠近。
现在他们一队人暂时在镇北郡一个已经空了的村子里落脚。
红棉为防夏枢逃跑,一路上不停地给他撒药粉,除了一口干饼吊着他的命,旁的什么也不给他吃,所以夏枢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此时景璟给他喂了些热水,又把自己的口粮喂给他,他才有了些精神,清醒过来。
不过短短几日时间,景璟就再也不是先前精致的模样。他那保暖的披风被异族人抢了去,他身上的外袍为了方便骑马赶路,选的是一件极薄的小袄,厚度连夏枢身上那件脏的看不出原色、散发着异味的袄子都不如。他们一路往北,越走雪越大,天也越冷,景璟的手上、脸上都起了冻疮。
第220章
“你把剩下的饼吃了, 把水喝了。”夏枢咳了一声。不知是随心的作用,还是他昏迷之后被人打了,他的背部、腹部、腿部、胸口、甚至包括内脏都在针扎似的疼。
他的脸和手更疼, 因为伤口上扎满了粗麻袋上的倒刺, 他稍微动一下,便能感觉绵绵不断的刺疼,叫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说话都有些上不来气。
景璟却摇了摇头:“你吃……”
他伸着胳膊,想继续喂夏枢水和饼, 只是身子却离的远远的, 一副不敢靠近模样。
夏枢歪了下头,躲了过去:“你吃。”
他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歪头的功夫, 眼前就是一片金星, 闭眼等了一会儿, 脑中的恶心眩晕之感才散去,视线清晰了些。
“你们不吃, 拿来给驴子吃。”旁边传来李垚恶狠狠的声音,夏枢抬眼,才发现屋中还有两人。一个是一只眼睛包着白布、神情狰狞的李垚, 一个是状态没比他好多少的李留,面如金纸,闭目坐在墙角, 不知是睡着了, 还是昏迷了过去。
李垚面色阴狠,一只眼睛紧盯着景璟手中的小半块饼,眼神犹如贪婪的饿狼:“少装那些虚情假意, 推来推去恶心谁呢。”
“管你屁事。”景璟恨死了他,骂道:“再虚情假意也比你这种无情无义的狗强,不,说你是狗都侮辱了狗。”
李垚大怒,腾地一下站起来,就朝景璟扑来:“你说谁是狗!”
他除了鼻青脸肿、一瘸一拐之外,人是自由的。但景璟却是手、脚都上了尺长的镣铐,一根铁链子绑着他的脚腕,另一头却是拴在夏枢身后的木桩子上,让他比夏枢这个捆在木桩子上的多了三四尺的活动范围,但也多不到那里去,对李垚根本避无可避。
夏枢被捆的紧紧的,根本没法帮忙,忍着动一下就头晕眼花的难受感,怒道:“你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和一个小双儿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