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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啖一肉(27)

作者:烤翅店店长 时间:2017-09-14 09:03 标签:强强  天作之合  幻想空间  三教九流  


  一干人都看着他,东山犹豫片刻,率先开口:“邹大夫,我肚子也有点儿疼……这饭真的没问题吗?”

  邹仪道:“谁让你吃那么快的?吃慢一点就好。”

  东山道:“刚刚那人吐得那样严重,我看精神气都被他呕干净了,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邹仪皱了皱眉,作为医者他自然不喜欢别人再三质疑自己的决定,然而他叹了口气,把心底的浮躁压下去,说:“脉相沉细无力,阳气衰虚,刚刚看他背上又有拔火罐痕迹,想必是拔完不久,正巧路过菜市场被逮了进来,这牢内阴湿极重,刚拔完火罐气孔微张,体内阴寒加重,再有那生冷米饭和绿豆寒食,几厢叠加,他身子受不住了才呕出来的,呕出来也就好了。”

  东山应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拿起邹仪的碗就要扒拉,被青毓用筷子狠狠打了下手背。

  他正委屈着摸手背呢,就听有人朗声笑道:“邹公子真乃妙人也!”

  邹仪抬头,见当初押他们过来的男人站在牢门前,狱卒点头哈腰的道:“方大人,您怎地亲自过来了,小的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方大人笑道:“哪里,是我来的冒昧,”说着朝邹仪一行礼,“我有些事想请教邹公子,不知方便与否。”

  这就是句极其无聊的客套话了,邹仪都被捉在牢里,就盼着被提审呢,还能有甚么不方便的,邹仪起身就走,却被青毓捉住了手掌,青毓两只灵活的手指在他掌心写些甚么。

  他的手指暖烘烘的,还有一层薄茧子,邹仪被他画了几笔掌心就出了层薄汗,心里头痒痒的有些受不住,忙抽回了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就离开了。

  他在路上的时候一边擦自己的手汗,一边有点儿不是滋味的想着他给他盛的那碗冒尖的米饭。

  青毓对他好,他是感觉的到的。

  这种好还和旁人不同,有的人对人好,就像棒槌似的实打实,一点儿都不拐弯抹角的对人好;有的人对人好,就像肉骨头汤上面封的半指厚的油,总有股轻飘飘的腻味。

  可青毓全然不是这样,他就像只猫,你不睬他的时候他总要拍拍你的膝盖蹭蹭你的腿,当你弯下腰来准备抱他的时候他又忙不迭地躲远了。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思。

  但又似乎不是这样,他的靠近和避开从不刻意,同人生下来就会吃饭呼吸一样,是刻在骨子里的。

  以至于邹仪也得面上摆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默默把账一笔笔记下,只是这账记得越发的多,却不见得能回报多少,压在他心底叫他寝食难安。

  很快就到了审讯室,虽有些可怖刑具,但方大人却是客气请他坐了,还奉上一杯热茶,只是按惯例询问。邹仪想着他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有甚么便答甚么,不一会儿便被放了出来。

  邹仪回来后,却见青毓颇为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复又偏过脑袋,显然是在生闷气。

  他心下有些好笑,转向东山,就见东山指了指自己的掌心,原来是邹仪把手抽开了惹得他不高兴。

  邹仪凑近了,去扳他的肩膀,青毓没有反抗于是轻而易举就扳了过来,邹仪把头往他脑袋下一探,正巧和那浓眉大眼对了个正着。

  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青毓先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推了他一把。

  “怎地像小孩子一样稚气?”青毓道。

  邹仪对于他这种倒打一耙的做法不置可否,只说:“你刚刚在我手心画了甚么,我净顾着怕痒了。”

  青毓听罢翻了个白眼:“王八,半只王八,还没画完你就跑了。”

  “王八?”

  青毓神秘兮兮道:“刚刚那个方大人,一看就是属王八的,你给我小心一点。”

  邹仪不禁失笑,青毓瞪了他一眼:“不许笑!我看人不会错。”

  之后青毓和东山被轮流提审,几人都没有甚么问题,除了本就要处斩的东山被重新关押,剩下两个人就放了出去,因他们起了劫人的心思罚了些钱。

  他们出狱时已是亥时一刻,天完全黑了下来,海边的夜晚,即使是夏季也有些潮气,邹仪出门被冷风灌了满袖子,他这人本就瘦,现在这么一看似乎马上就要被风吹跑。

  青毓默不作声的站到他侧前方挡了挡风,邹仪自然是察觉到了,心思复杂的瞥了他一眼,但没有戳穿,只是到了桃山客栈要了两碗热汤面外加一杯浓姜茶。

  青毓被逼着喝下了姜茶,两人这才洗漱睡觉。

  邹腊肠被送回来了,它不见主人一日,难得的乖巧,只是在床边默默立了一会儿,即便有讨狗嫌青毓在它也没哇哇乱叫,青毓伸出手的时候,它还很不情不愿的舔了几下。

  青毓心情愉悦,赏了它几块点心吃。

  邹仪这一天被折腾得累极,之前只想着沾上枕头就睡觉,然而真躺到床上他又睡不着了,脑子里细细的把事情经过给过了一遍。

  他知道青毓也没睡着,虽然青毓一动不动,呼吸绵长,但他不知怎地就知道他还醒着。

  邹仪本想开口,但又担心隔墙有耳,于是将被子一拉,盖过两人头顶,他将脑袋凑过去咬着青毓的耳朵问:“我们的计划哪里出了差错,会被人发现?”

  青毓委婉道:“想来是因为我们是外乡人,一开始就盯得紧。”

  邹仪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青毓很肯定自己没有被跟踪,要么跟踪他的人武功在他之上,要么就是……他们跟踪了自己,自己半点儿花拳绣腿都不会,最好下手。

  邹仪叹了口气,却明白这不是感春伤悲的时候:“那我们现下怎么办?经此一事,处刑必然会看得更严。”

  青毓顿了顿道:“处刑虽严,但牢狱可不严。”

  第一,之前不分青红皂白抓人,把牢房塞得满当当,现下再零零散散的放出来,牢狱必然比平日要混乱。

  第二,今日午时出的事,那些狱卒熬夜捱到天明已经疲惫不堪,此时去牢房趁其不备将东山带出来,把握要大些。

  只是东山重新被分配到了牢房,他得去寻一遍,而且牢房紧张十有八九是和别人关在一块儿的,怎样不惊动那人把他带出来是个难题。

  还有他们的逃跑路线一律作废,邹仪不会武功,半夜逃跑简直就是一个明晃晃的活靶子。

  可是再拖几天,哪怕等到明天晚上,大部分嫌疑都洗清,值班的也换了一批精神十足,那牢狱已然成了个铁桶,要不打草惊蛇是不可能的。

  邹仪见他只说了个话头就没了声响,知道这事说起来轻巧,做起来难如登天。

  他一时也想不到甚么更好办法,困意涨潮似的拍了上来,他勉强的撑住眼皮,忽觉一凉,青毓翻被子跳下了床,将他用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还把邹腊肠也丢给他:“你不要动,也不要出来。”

  邹仪见他面容严肃,心下一凛,点了点头。

  青毓坐在床沿屏息等了片刻,刚开始邹仪还甚么都听不到,后来声音就清晰了起来,乒呤乓啷,正是刀剑相撞的声音!

  邹仪猛地抬头看青毓,青毓将手指按在他嘴唇上,轻轻摇头,邹仪被那手指贴得心脏蓦地一跳,然而过了一瞬他就唾弃起自己不分轻重,青毓却无甚么旖旎心思,他竖起耳朵,突然一把抱住邹仪将他压在身下。

  就在同时,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有个人摔进了他们房内!

  一直沉默的邹腊肠陡然狂吠起来,一边狂吠还一边干呕,邹仪眼疾手快捏住了它的嘴,把它脑袋往被子里一塞。

  那人脑袋磕到桌角,摔了个七晕八素,然而反应奇快,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堪堪躲过落下来的雁翎刀!

  使雁翎刀的那位见劈不成,便在空中转变了招式,只见他手腕一抖,改劈为斩,大开大合的滑了过去,那人脑袋一偏,正巧瞥见青毓他们立马冲他们跑去,眼看着是要抢来做人质。

  青毓自然不会如他所愿,用脚尖挑起邹腊肠的狗窝,那人举刀劈砍,就见青毓兀地松脚,另一条腿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踢上了他空而无防的腰侧。

  一切都是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他一手提刀,一手举起手臂格挡,而这时雁翎刀也逼近了天灵盖,他两手来不及收回眼看就要被砍个正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一个下腰,雁翎刀划过他脸上的寒毛,他倏忽往后跳了几步,从两人的包围圈里逃开。

  青毓并不乘胜追击,说实话这两人的打斗他毫不关心,他只负责保证邹仪和邹腊肠的安全,冷眼看着那两人打了个天翻地覆,最后那人被抓住,提雁翎刀的那位正欲掰开他的嘴,却见那人闷哼一声,身子一僵直挺挺倒下了。

  撬开的牙关里,俨然藏着一颗被咬破的毒囊。

  穿着紧身衣提着雁翎刀的人物,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朝邹仪和青毓两人一拱手,从怀里摸出些碎银子,大意是赔款,然后将尸体往肩上一甩就要跳窗离开。

  青毓却忽的眯起了眼:“方大人,牢中一别,如隔三秋啊。”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穿夜行衣的男人顿了顿,回了头,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探求似的扫动,过了片刻轻笑了一声,一把扯下头巾,正露出一张年轻又刚毅的脸。

  方大人笑着拱了拱手道:“大师不愧是大师,慧眼如炬。”

  青毓道:“方大人年龄同我相仿,武功却远在我之上,方大人才担得起大师二字。”

  方大人道:“深夜惊扰二位,实非我本意,只是这贼人狡诈异常,现今也死了个干净倒叫我头痛,二位若是嫌银两不够我明日即奉上,今日出行不曾考虑会伤到民宅,只带了少许。”

  青毓淡淡扫了眼桌上的银子,估摸着是够了,即便不够也无事,邹仪这黑心神医的钱足够他们吃一碗倒一碗活到王八年岁也用不完。

  可他却道:“不必了,方大人公务繁忙,怎能让您为这样的小事浪费人手,我们明日自己去取,请大人指个明白方向。”

  方大人张口欲言,却在看见青毓似笑非笑的表情的时候合上了嘴,眯起了眼,目光像两根针似的簇在他身上。

  青毓和邹仪两人回来吃宵夜的时候打听过这位方大人,他手中有雁翎刀,极好辨认,是户部从五品的员外郎。

  说来也好笑,这谷城的总角耄耋加起来都不足五千,偏偏城制要按照古制的三省六部来,从尚书到笔帖式一应俱全,但因人数不够,时常闹出光杆司令的尴尬。

  查税漏税一应是户部管的,抓漏税者需要的兵力因兵部自顾不暇,由户部自己编织了一支十二人的小队,领头人便是这位方员外郎。

  听上去似乎合情合理,十二人的小队能造成甚么威胁,可他们的武功……也太好了些。

  青毓自认武功不低,却知道自己估摸着也就和这位方大人打个平手,这样的人有十二个,能抵兵部的五百人户,或许更甚。

  试问谁会给户部安排这样的兵力,谁敢安排这样的兵力,谁要是这么做了不是明明白白的要造反么?

  而谷城安然无恙,方员外郎也十分活跃,由此可见上头对他十分放心,这可不是一个户部尚书能够决定的,能这么决定的只有——

  城主。

  青毓叹了口气道:“不知我们仨怎地入了城主大人的眼,我们只不过是途经此地,添些补给好继续上路罢了,我这师弟现今正在牢里,满谦手无缚鸡之力,仅凭我一人实在是无力抵抗大人的精兵,方大人何须一探再探呢。”

  这是戳穿了他故意把打斗引到他们房内的事。

  方大人倏忽笑了起来:“大师好豪爽!好,明人不说暗话,这事是我不对,但也请大师谅解,我们现下四处抓钉子,您武功高强,我们总要格外留心才是。”

  说着吹了声口哨,有手下穿着夜行衣跳到窗口,见方大人给他打了个手势,正准备离开,邹仪却突然出了声。

  他说的话没头没脑:“好不容易抓到了人却死了,方大人很苦恼吧?”

  众人皆是一愣。

  邹仪从床上爬起来,青毓手忙脚乱给他披了外袍,他不以为意的拢了拢肩头:“如果我说我能帮方大人查出贼人身份,方大人要怎样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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