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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骨(20)

作者:谢榭榭 时间:2019-07-21 12:56 标签:竹马竹马 架空 破镜重圆 年上 名门望族

    “错了,是这样。”净手抚琴,相容慈祥温柔的母亲手把手教他拨动琴弦,一声轻,一声沉,一声缓慢,他侧着头专注手上拨挑的手法,曲子与人,同样妙。
    一曲下来,按下弦音,他才转头将视线放在还愣在门外的自己身上,弯着眉眼,温温地说:“兄长。”
    他的十三弟相容,总是礼貌懂事,对宫婢都客客气气,对谁都一样,对他自然也一样,不攀附不刻意,其实他对相容的好那么明显,甚至有些讨好,相容依旧自然如常,亲疏得当,他对相容而言并不是特殊的存在。
    慈爱的父皇,温柔贤惠的母妃,体贴的宫人,他想要的一切,那本该是他想要的最完美无缺的一切,相容都拥有,所以他眼中的相容是完美无缺的。
    他有个爱美任性又妒忌心强的妹妹,那天不知哪个公子将她与相容比貌,她自觉受了屈辱恼羞成怒,怒气冲冲地到十三弟弟面前,抬脚踹相容,用尖锐的指甲在相容的脸上抓出几道血痕。
    他慌忙地找过去扶起相容,气急了要给妹妹一个巴掌,却被相容拉住衣袖:“我与姐姐贪玩,兄长这样计较着要去告状?”
    相容闭口不言,对外说猫抓的,可宫人却乐于这些琐事,议论纷纷终于是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
    那一日父皇怒气冲冲地过来,不顾妹妹的尖叫哭泣命她到宫门前跪着思过,暴日当头,妹妹跪了一天,最后大病了一个月。
    妹妹生病,那位娘娘好心送药来,当着人的面母后带着笑面将东西收下,却在人走后将草药撕碎,堂堂皇后满嘴恶毒。
    母后不准他再去钟粹宫,那里的糕点是如何的清甜滋味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可他还是念着这个弟弟。他暗中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最近总偷偷跑去冷宫,就好奇地尾随了一次……
    那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少年,苟活在皇宫中最阴暗的角落,提防着周围的一切,却在相容露面的时候,放下所有的戒备,亲昵熟稔地唤了相容的名字,相容走近他,回应的笑容比山水还明净。
    问了许多宫人后他才知道那个冷宫里的也是自己的弟弟,一瞬间他却心揪着疼痛,同样是兄弟,相容却从没有对他那样笑过!
    后来的一年,相容对那个在冷宫里的人越来越关心,相容甚至将相钰接进了钟粹宫。对相钰他带有一股莫名的憎恨。
    甚至,他恶毒地想如果相容也是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少年,如果相容变得一无所有,而他就是将相容带出深渊的人,会不会相容就会用这样仰慕的眼神注视他,将自己当成他的依靠与唯一,将他当成天底下最亲的兄长。
    他没有认真对待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它却像种子一样埋在心里,时不时蠢蠢欲动,直到那一日,他被想念折磨得日夜难眠,他瞒着母后跑到相容读书的庭院。
    推门,院子里风吹梨花纷纷如梦如幻,相容趴在临窗的桌上贪睡,他抿着笑迈入院子里想要吓一吓人,才走几步,他却整个人如被雷劈,心碎裂得不成样子。
    相钰立在熟睡的相容身旁,眼含柔和,向相容凑近,然后在相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是什么!他脑子都炸开了,什么兄弟情深,根本就是相钰其心不轨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这算什么,他们都是男人,两个男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九哥,几时了?”他听见相容醒来的声音,明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他却慌忙地躲在树后,面对自己这个弟弟他总是心有怯怯。
    “见你熟睡不忍扰醒,天暗了。”     
    “走吧。”
    又在下一秒,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在相钰转身迈步走在前方的时候,后面的相容却伸出一只手抚按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抚摸上自己的左胸膛,无可奈何略带苦地笑了一下:“真快啊。” 
    他躲在树明明听不清,可是他却知道,相容说:心跳得真快。
    前面的相钰听得模糊:“什么?”
    相容放下自己的手,抬头看满天雪花,谎言说得从容无比:“我说时间过得好快啊,九哥,你看一晃我就认识你这么多年了。”
    回到府邸,他憋着这么多年的火终于发泄了出来,将桌子上摆设着的珍宝砸了一个粉碎。这样,怎么会这样?!那本该是他最完美无缺的弟弟,他代替自己拥有最完美的东西,为什么沾染上这样的丑恶与污秽,这样的相容还有什么资格拥有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抠着嗓子眼一个劲地呕吐,只要一想他所看到的,反胃恶心的感觉就会不断涌上来。
    深夜醉酒,他冲进了一位姬妾的房里,她有一双和相容相像的脸,当初为什么看上她呢!是了,她是宁族的远亲,她的眉眼鼻唇同那个清竹一样的人总那么一丁点儿相似的地方。
    他红着眼地撕开她的衣物,将她按在桌子上,一边动作无比粗暴,一边却又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
    人是如此矛盾啊,他痛恨嫉妒着拥有一切的相容,却在心底里独自拜跪仰慕着相容,相容相钰的结合违背伦理纲常让他觉得恶心无比,可为什么他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憧憬着,向往着……
    他开始谋划的时候,最开心的便是他的母亲,她大概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她嫉妒了宁皇贵妃那么久,她早希望能在自己儿子这里掰回一城。
    之后,他将母亲的嫉妒心利用得淋漓尽致,母家的人脉,拥戴他的大臣们,侧妃的母家能做最好的指证。甚至他暗中与乌奴联手,他的力量越来越越大,权力在手,翻云覆雨的滋味尝过就不愿放了,哪怕成为一个叛国通敌的贼人。
    父皇偏颇,东宫那个位置早就给相容捂得热乎了,可他怎么会让他们过得这样爽快,于是他终于将计划实施了。
    一份伪造的书信,一枚乌奴印鉴,仅他一人之力虽有困难,可如果有乌奴的协助就轻而易举了,说到底大越内斗宁族倒台最得意就是他们,千载难逢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
    那年新年后的元宵节,阖家团圆的日子,宁皇贵妃血溅金銮殿,宁族倒了,相容也倒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能阻挡他。
    三月开春,一道册封圣旨,他入主东宫,滔天的权势全握在他的手里。他得意,大饮千樽的得意,他觉得他这份得意应也让相容看看。
    于是他去了淮王府,不同从前府门繁华景象,如今的淮王府如宁族一样呈现一幅枯败的景象,门前大雪不扫,行人或避之不及,或对高悬的匾额指指点点,曾经受尽拥簇的淮王被天下人唾弃。
    他未走大门,堂堂东宫太子翻墙而入,当年相容如何翻墙去冷宫见相钰的,今日他也要好好学一学去看看潦倒的相容,他要的便是如此!
    【34】
    脚下轻功点水,他是这般地心急如焚,他迫不及待要让深渊里的相容好好的,一心一意地注视现在站在云端的他!
    寻到相容的院落,他听见房里的咳声,一声重过一声,借着几个小仆推门进去送药的工夫,他通过缝隙看见了屋里的相容,他刚咳完,胸膛起伏,气息不稳,依在软塌让老仆人拍背顺气。
    他听见仆人在里面说:“王爷,有客来了。”
    听见这句,他心头一惊,莫不是被人看见他来了。
    “我不是叫他不要来了吗?”相容声音高扬,情绪激动,“让他走……让他滚!”
    话音才落立马又咳了起来,声音恐怖,好似要将心肺咳了出来,相容的病况让他不知该不该迈出那只脚。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肩头落雪,北风呼啸,他还站在他院落外的亭子里贪婪地窥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他还在?”
    “殿下,一直站在外头。”
    里面默声许久,相容虚弱道:“我去看看……”
    听见这句话,一直守在亭里的他立马激动地站起来,做好迎接的准备。
    “吱呀”
    房门终于被推开,他终于清清楚楚看到了他,冰天雪地,满天飞絮,风呼啸得如同厉鬼在号叫,相容身影单薄,扶着门框。
    心尖在颤,带着澎湃热血,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脚步已动:“相……”
    “你怎么还来?”
    一听这声他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不,不对。
    他突然慌张,猛转头寻着相容的目光看去,耳边立即听见一声脚步声踩在雪地里“咯吱”声。
    那儿站了一个人!
    是相钰。
    竟是相钰。
    相钰不晓得在这里等了多久,肩上,襟上,靴上,尽是雪。
    看到他们见面,亭内的他登时慌了,心中打鼓,他们两个要做什么?
    相钰没有答声没有动作,直直望着相容的眼,被风霜淋了一身,候在门外迟迟不敢进去。
    院外的相钰,院里的相容,两两相望,而他被隔在局外,一个插不进的外人。
    一阵寒风忽然扬起,寒风呛入口鼻引来相容一阵猛烈的咳嗽,紧捂住嘴,咳得撕心裂肺。
    相容咳得痛苦万分,看见门外的人稍有动作,连气都没缓一声,厉声呵止:“别过来!别过来……”
    沉稳,坚定,相钰一步步迈进风雪里走向相容。
    “你走!”
    相容虚弱地扶着柱子大口呼吸,见面前的人不退反进他突然害怕,瞪起双眸,抬臂直指外面,毫不留情:“我不想见你!再也不要踏入淮王府半……”
    相钰没给相容把话说完的机会,他快步走来将单薄的相容一把扯到自己怀里:“我不会走!”
    木了几瞬,反应过来相容立马挣扎起来。
    “没有宁族!”任他挣扎,任他打骂,他都一一承受,护住相容的那双臂半分没松,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如同锁链一般囚住相容,“哪怕没有没有宁族,没有母妃,没有东宫之位,哪怕什么都没有,失去一切,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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