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受供养指南(56)
他提醒道:“这里是内阁。”
“我知道啊!”
梁清颐又不是第一次在梁帝谈事的时候闯进来了,本不在意,但看着应琏表情很严肃,但是乖乖地转过头,对梁帝行礼:“父皇。”
姜盈画也蹲下行礼:“.......陛下。”
“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
梁帝训斥梁清颐:“内阁之地,是你们能随便进来的吗,添乱........过来站着。”
梁清颐:“........”他撅着嘴,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梁帝身边,乖乖束手站着,但视线还是一直往应琏身上瞟。
梁帝见状,又拍了一下桌子,梁清颐这才收回视线,低下了头。
“..........继续说。”
梁帝简直纳闷,这应咨应琏两兄弟身上哪来这么大的魔力,能把他最宠爱的小帝姬骗得神魂颠倒的,连带着面对应家语气也不太好:“应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臣没有什么话说了。”应声知道梁帝心情不好,也没多话,抱拳道:“一切听凭陛下作主。”
“姜爱卿,你呢?”
姜言也拱手行礼:“臣求陛下明察。”
“唔..........”梁帝想了想,最后道:“此事虽然是姜培安先挑起的,但考虑到应咨是武将,下手不分轻重,如今姜培安卧床不起,落下头疾,也实在是让人可惜。”
梁帝大手一挥,直接道:“就罚应咨官降两级,罚俸一年吧。”
应咨:“.........”虽然知道梁帝不太可能杀他,但直接降两级官,还是让他始料未及。
但他明智地知道此时开口为自己辩解并不能改变结果,甚至还可能让梁帝心生不悦,于是抱拳道:“臣.........”“陛下,臣还有话要说!”
就在应咨快要认命的时候,姜盈画忽然跪下,开了口:“望陛下明察!”
梁帝本来已经起身准备走了,见姜盈画开了口,又只能坐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当日在街上,打人的人,其实是.......”“哎呀........疼.........”姜盈画还未说完,一旁的梁清颐就忽然开了口,蹲下身去,表情痛苦:“父皇,我肚子疼........”梁帝:“..........”他没再顾得上姜盈画,赶紧低下头去看梁清颐:“怎么会忽然肚子疼?!是不是早上又吃错东西了?!”
“不知道.......”梁清颐蹲在地上,抓着梁帝的衣袖不放,可怜巴巴道:“父皇........疼........”“你这孩子.........”梁帝见状,急得满头大汗,环视一圈,随即对站在门口服侍的小侍道:“你们还不快点过来,扶帝姬去宫里头歇着!”
小侍们闻言,忙进来,七手八脚地扶着梁清颐出去了。
梁帝见梁清颐神情不太好,爱子心切,也没心情再管姜盈画,说此事容后再议,就直接出去了。
留下姜盈画傻傻地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应咨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姜盈画怕应咨训斥他莽撞,站起身之后,一直有些忐忑不安,看着应咨不说话。
但应咨只是伸出手,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道:“身体不好,还匆匆忙跑出来干什么?”
见应咨脸上并没有责怪的神色,姜盈画忽然感到委屈,伸出手,抱住了应咨,吸了吸鼻子:“我.......我担心夫君。”
应咨闻言,动作微微一顿,下意识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哄道:“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因为自己的冲动,害的应咨官降了两级。
姜盈画想哭,但是又不敢在宫里放肆,只能忍着眼泪,低下头往门外走。
路过姜言身边的时候,姜言一直用一种很复杂的神情看着他,以姜盈画的脑子,看不出他这个向来威严话少的父亲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姜言其实并不喜欢他。
他这个父亲,只喜欢聪明的姐姐,喜欢身为长子的哥哥,喜欢乖巧孝顺的庶弟,却从来不喜欢笨笨蠢蠢的他。
姜盈画在家,听的最多的评价就是“脑子笨”“资质差”“空有皮囊”“缺心眼”“不像他爹”“难有大出息”,要不是他真的是姜言嫡出的双儿,他在姜家的日子过的一定无比艰难。
姜盈画知道姜言不喜欢他,但他都当作不知道,甚至在被姜言嫁出去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
他以为姜言不喜欢自己,所以一定不会管他的死活,会把他嫁给一个暴戾粗犷的无知武夫,但他从没想过,应咨会那样高大俊美,还待他这样好。
“在想什么呢?”
应咨的声音把姜盈画的思绪拉回来,姜盈画下意识回过头,见应咨牵着他的手,看向他的眼底盛满了担忧:“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姜盈画嗫嚅道:“对不起,夫君。”
应咨知道他在说什么,想了想,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胡说什么呢。”
他道:“傻瓜。”
姜盈画摇了摇头,转过头,扑进了应咨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应咨的腰。
因为应咨被降级罚俸,风头无两的应家也暂时落势,往日热闹的门庭也清净了不少。
但楚袂知道伴君如伴虎,哪有千日好,倒也乐得清静,没事还和姜盈画一起做女工。
“这个图案绣的好。”楚袂端详着姜盈画绣的桂花,道:“真精致。”
姜盈画得了夸奖,并无往日那般开心,只是仰起脸,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多谢母亲。”
“.........”楚袂转过头,看着姜盈画干净的眼睛,想到前段时间的事情,莫名有些心虚,轻咳一声方道:“你身子怎么样了?”
“好多了。”姜盈画不知道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苦恼道:“母亲,为何自那日你说我有孕起,过去三个月了,我的肚子还如此平坦?”
楚袂:“............”她微微瞪大眼,仔细看着姜盈画,见姜盈画的脸上全是真情实感的疑惑,心中微微惊讶。
应咨竟然没将姜盈画无孕的真相告诉他么?
不过现在姜盈画身体正在调养中,又因为应咨贬官的事情愧疚,心情不好,应咨不告诉他,也是正常的。
思及此,楚袂只掩饰性地低下头,心不在焉道:“许是,许是你体质特殊吧。”
“.........是吗?”
姜盈画眼睛闪烁片刻,半晌,他才勉强笑道:“有时候,有时候我还以为,我没有怀孕呢。”
“........”楚袂闻言,猛地抬起头看向姜盈画,见姜盈画也在看他,向来纯净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蒙上了淡淡的悲伤,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母亲,你实话告诉孩儿.......孩儿是不是.......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怀孕?”
第38章
面对姜盈画的疑问,楚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忽然明白,姜盈画或许姜盈画并不是真的笨,真的蠢,他只是性格单纯,不汲汲营营,不工于心计,甚至有时候还会因此而吃一点闷亏暗亏,故而显地傻乎乎的。
但这并不代表他完全不懂这高门深宅里的暗流涌动。
他看得懂脸色,读得懂身边人语气里的未尽之意,他只是不是不愿意戳破罢了。
想到自己还未找来郎中看诊,便确信姜盈画有孕,平白给了姜盈画希望,又让他失望,楚袂心下便暗暗愧疚起来。
她强装镇定,低下头,没接这茬,装作无意地和心腹说了几句话,心腹会意,找了个理由,楚袂就顺势站起身离开了,留下姜盈画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着楚袂的背影,好半晌,才低下了头。
夜半,姜盈画梳洗沐浴完,穿好衣裙爬上床,平躺下。
没一会儿,应咨便推门进来了。
他被贬官之后,就经常早出晚归,想来时姜国公没少借此机会打压应家,让应咨疲于应付。
思及此,姜盈画心中又是默默愧疚。
正于心难安间,应咨掀开了床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