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受供养指南(170)
薛景元微微一愣,见状赶紧单膝跪下来,捧着祝小蓟的脸,声音抬高喊他:“祝小蓟?祝小蓟!”
雪片落在祝小蓟的眼皮上,沉重地往下坠,祝小蓟眼神逐渐迷离,似乎是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看起来已经失去没有力气回答他了。
□□似有一阵温热涌出,染红了素绿色的单薄衣衫,在雪地里显地如此刺眼。
薛景元再迟钝也不会觉得祝小蓟这是在装可怜,他打横将祝小蓟从雪地里,抱起来,往屋内冲去,一边跑还一边对身边的侍从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请郎中!”
侍从这才听令而去。
薛景元把祝小蓟放在床上,眼看着祝小蓟下身的血迹越扩越大,心急如焚。
在那一瞬间,他都不是担心自己的孩子,而是担心祝小蓟就会这么死了。
他不能再失去祝小蓟........绝对不能。
等待郎中上门的功夫,薛景元用手死死抓住祝小蓟的手,看着祝小蓟因为疼痛而遍布额头的细汗,心里惶恐不安大过于愤怒。
他伸出手去,给祝小蓟擦汗,但却怎么擦也擦不完,偏偏被踢坏的门还在不断往里灌风,冷的祝小蓟在昏迷中也不断哆嗦颤抖。
薛景元气的要命,环视一周,见房中连炭火盆都没有,忍不住又发怒道:“祝沛珏!”
他把气都撒在了别人身上:“你好歹是个七品官,怎么活的如此窝囊,如此冰天雪地,你家连个炭火盆都没有!你是想冻死祝小蓟吗!”
祝沛珏也冤得很:“小郡王,你也知道我是个七品官,我所在的地方又是个清水衙门,一个月能有多少俸禄?这个小院子还是我租的,京城寸土寸金,我每个月交完租金,俸禄就不剩多少了,还要吃饭,我...........”薛景元懒待听他废话,解开腰间的钱袋,隔空丢给他:“别废话了,快些去买些炭火来。”
他怒瞪祝沛珏:“要是祝小蓟今天冻死在这,我要你好看!”
祝沛珏:“............”简直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他容易嘛他!
欲哭无泪的祝沛珏只能任劳任怨地接过钱袋,出去买炭火了。
出门的时候,薛景元的侍从刚好领着郎中进来。
说是领,其实是扛,侍从们嫌郎中走的太慢了,直接将他架起来走,可怜郎中一把年纪,还要在雪地里遭受此折磨,谁看了不抹一把辛酸泪?
祝沛珏撒了两滴泪给郎中,但还未流更多,身后的薛景元一句吼直接把他的眼泪给强行塞了回去,忙不迭出门了,生怕被这个暴脾气一点就炸的小炮仗无辜殃及——“怎么来的这么慢!”
薛景元都快急死了:“大夫,他出了好多血,怎么办?!”
郎中赶紧拿着药箱上前,掀开被子,被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吓了一大跳。
他忙道:“小郡王,烦请您出去,我需要为这位,呃,这位.......”“这是我家的小妾,你要干什么?”薛景元很霸道,说:“我不走,我就守在这,直到他睁眼醒过来看我为止。”
郎中:“.........”他很无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开了个方子,让人去熬药,随即又施针封住了祝小蓟的几个穴位,不让他继续流血。
这么一折腾就折腾到下午,早过了午饭的时间。
薛景元这个需要好吃好喝好玩伺候的小郡王竟然也没有要出去吃饭,屁股和眼睛跟黏在了床上似的,就这么寸步不离地守着祝小蓟,直到血止住。
“大夫,我家小妾怎么还没醒?血不是早就止住了吗?”薛景元心急如焚,忍不住怀疑面前这个大夫是庸医:“他怎么还不睁眼?”
“小郡王,流产最是伤身,何况小夫人原本身体就不大好,流产后更添虚弱,不是马上就能醒的,你让他再休息一会儿吧。”
大夫无奈道:“我还察觉到小夫人身上身上或许有内伤,今后需要小心将养,否则不仅下红之症不止,或可新添呕血之病。”
薛景元被大夫的话吓了一大跳,忙点头:“行行行,我知道了,我让他休息。”
送走大夫之后,都已经是晚上了。
侍从进门,送来几个食盒,薛景元没什么心情吃,但胃中又饿的不舒服,便无精打采地吃了几口。
他刚拿起筷子,还未吃完那碗面,床上的祝小蓟就再度睁开了眼睛。
薛景元余光里瞄见,忙放下筷子,急匆匆地上前去,附身去看祝小蓟:“你醒了!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没有?”
祝小蓟:“............”他看见薛景元就浑身不舒服,清醒之后,忍不住脱口而去来了一句:“你怎么还在这?”
“.........”薛景元闻言,肉眼可见地沉下脸来,不高兴简直写的清楚明白:“什么叫我怎么还在这里?”
他说:“你是我家的小妾,我是你的夫君,我难道不能在这?”
祝小蓟:“..........小郡王。”
他深悉一口气:“你,已经给了休书予我了。”
他说:“休书,知道休书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你我今后再无瓜葛,我祝小蓟是死是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薛景元盯着祝小蓟看了一会儿,片刻后忽然道:“那休书在哪里?”
祝小蓟:“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不记得我写过休书了。”薛景元也不知道是脑子撞坏了还是别的什么,竟然道:“我什么时候写的休书?莫不是你故意说的,我竟不知。”
祝小蓟:“..........”看着薛景元一副想要抵赖的模样,他气地浑身发抖,怒斥道:“你........你无耻........”他一边说话,一边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而剧烈咳嗽起来,薛景元怕他咳血,只不再说话气他,等祝小蓟平静下来之后,他才俯下身把祝小蓟抱起来,让他靠在床上,随即让人把熬好的药端进来。
“喝药吧,医生说你身体不好,药小心调养。”
薛景元拿过药碗,舀了一勺汤药,怕祝小蓟一直好不起来,竟将勺子直接怼到祝小蓟的唇边。
药汁刚熬出来,烫得要命,祝小蓟被烫得差点蹦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过脸,眼泪就刷的一下流下来了:“..........”薛景元一愣:“就是给你喂一次药而已,不必这么感动吧。”
祝小蓟:“.........”他恨不得掐死薛景元,伸手把凑到他唇边的勺子推开,哑声道:“不用你喂。”
他说:“我不喝。”
薛景元见祝小蓟一直偏头躲他,怎么喂祝小蓟也喂不下去,最后脾气也上来了,直接伸手掐住祝小蓟的脖子,砰的一声将他抵在了床边。
祝小蓟的后脑勺抵在床头,疼的两眼发黑,听见薛景元沉声道:“祝小蓟。”
他说:“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药喝完后,就和我回家。”
言罢,汤汁就再度送到了祝小蓟的唇边。
祝小蓟咬紧牙关,并不喝。
“........倔脾气。”一根手指伸了过来,压进祝小蓟的唇边,将他咬合紧密的牙齿打开,“来人,给我把药给他灌进去。”
清苦的药汁很快从舌尖蔓延到喉咙,祝小蓟被掐着脖子和下巴,难以吞咽,可药汁又源源不断地从口中灌进来,痛苦的眼泪糊了满脸。
最后他实在受不住,被呛的用力咳嗽起来,灌下去的药汁也尽数吐出,沾到了薛景元的锦衣之上。
薛景元:“..........”他错愕地看着自己做工精细的衣服被弄脏,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的阴沉起来,瞳色如同墨一般黑。
“祝、小、蓟!”
薛景元气的刚要发怒,忽然听见祝小蓟哑声开了口,声音虚弱:“你既然恨我,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祝小蓟抬起头,眼眶已经被眼泪浸湿,悲伤化在里面,像是千丝万缕解不开的情绪,浓的似一汪死井之水,已经没有了翻涌的力气,只剩平静的绝望:“薛景元,为何要这般折磨我?”
第117章
这句话像一捧凉水一样,嗖的一下就把正准备出声的薛景元心里的熊熊怒火给浇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