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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加热了他的冷血(36)

作者:芥子醒 时间:2017-09-10 22:21 标签:甜文 强强 重生 情有独钟


  “卢卡斯,我改主意了。”赫伦说,“我不准你娶妻另组家庭,也不会象对待弗利缇娜那样给你释放令。你这一生,就老实地留在波利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卢卡斯没有回应,保持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

  赫伦有点奇怪,甚至有莫名的恐慌。他试探性地问一句:“你不愿意嘛?卢卡斯?”

  他跳下窗台,抓着他的肩膀让他站起来。

  他愣了愣。

  卢卡斯在微笑,笑容掺杂不清明的东西,显得复杂。但赫伦能肯定,他是愿意的。

  赫伦见识过卢卡斯很多笑容,狡猾的笑,无奈的笑,贼贼的笑,那些都随时间而淡褪在不知名的洪流中了。

  唯有此时,卢卡斯的笑,好像触动了他内心的什么东西,如喑哑的竖琴重新发声,如尘封的羊皮纸被打开,他难以说清这种感受。非要定义的话,那就是一生都难忘。

  “我愿意啊。”卢卡斯笑道。

 

 

第42章 真正的重生

  自从得到卢卡斯的诺言后,赫伦宛如新生一般。他对于生活充满了期待,也会对不如意的事保持乐观。他就象回到最青春的时候,浑身都是干劲,世间一切不足以使他疲惫怠惰,因为他有卢卡斯这个依靠。

  选举日临近,他愈发精进起来。他需要进入元老院,重振波利奥的名望,也要以此打开自己的仕途。

  他从最基础的修辞学起,雕琢辞藻,使语言更具诱惑力。他花了很多钱,请了素质极高的教仆为他讲解,以及演习辩论。他还阅读了大量书卷,政治哲学历史战记,都做涉猎,并悉心标注做笔记,辩论素材信手拈来。

  他待在书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前提是要有卢卡斯作陪伴。

  赫伦端着烛台,一手护着烛苗,静静走到楼下,推开了房门。

  卢卡斯身披棕红色皮甲,嘴里横咬着短剑柄,正耐心地绑紧鞋带。

  卧室里很昏暗,那顶金发也如放久了的暗钝金箔。唯有他的剑锋闪着灰铁色,锋锐而危险。很多年轻力壮的生命曾死于这柄剑下,此刻被他衔在嘴里,使他有种致人死命的冷酷气质。

  “卢卡斯。”赫伦靠着门框,轻唤他的名字。

  卢卡斯动作一滞,抬头看他。光线打在剑刃上,随即反射到他的眉眼。他的五官藏身于暗沉,唯有金睫蓝眼被这道白光映亮。

  经过长久格斗形成的警戒,以及他针刺般的锐利气息,于这一瞬间锋芒毕露,如狂怒海啸般袭击过来,其威力似乎能剿灭一切。

  赫伦甚至觉得心悸,他能触摸到他骨子里的嗜血。就连作为主人的自己,早晚也会屈于他的锋利和强硬。

  卢卡斯拿下短剑,微笑着说:“您来了。”

  他的锐利悉数收敛,显得十分温良。

  赫伦走进来,将烛台放在床头柜上,使他能看清卢卡斯的脸。

  “你要练剑吗?”他扫一眼他的装备。

  “嗯。”卢卡斯指了指窗外,“积雪都化得差不多了,连太阳都露个脸。可以说,再没有比今天还适合练剑的时候了!”

  他的蓝眼珠兴奋地颤动,眉毛也高高挑起,好象一个被父母允许外出游玩的幼童。他无比快乐,热情洋溢,至阳至刚的气息扑打过来,触动了赫伦。

  赫伦凑近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触摸他的胸肌和肩膀。

  “我敢发誓,壁画里的神也不如你健美。”赫伦边摸边说,“就算把你浇灌成石灰像,你的观赏价值也能卖个好价钱。”

  卢卡斯别过脸,有些困窘,强作轻松地说:“那也不如活生生的角斗士值钱。要知道,我可是能为您送来无数钱币的,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闭嘴!”赫伦掐他一把,“我把你买来,是为了让你好好活,而不是让你去送死!”

  他夺过短剑,咣当一声撇到地上,“不要练剑了!跟我去书房,陪我读书!”

  卢卡斯笑了笑,“您还要读书吗?要知道您已经用功了半天了,我敢说就连鸽子们都听腻了您的演讲,连波培娜都能背几句您的政论。”

  他有些殷切地说:“恐怕您需要休息,我的主人。对美丽的色彩放松眼睛,或是在热闹的集市享受美食,而不是整天坐在书房里。”

  他海蓝色的眼睛闪烁着,烛苗倒映在他眼底,好象盘踞海底的彩珊瑚礁。

  赫伦曾无数次被这双蓝眸子撼动,这次也一样。

  他认真思考一会,凝视那双眼说:“我想去个地方。带上餐具,带上火石,带上葡萄酒……当然,还得带上你。”

  “您想去哪里?”

  “海边。”赫伦说,“你愿意去吗?”

  卢卡斯叼住手套,下巴一扬,黑手套就被咬下来。他突出的喉结凸显出来,大而尖,投射下一片阴影。男性的性感,似乎都集中到这喉结上。赫伦觉得他将阳刚之美演绎到极致。

  “我当然愿意。”他说,“但我觉得,皮甲和手套不该是在海边用的装备。”

  他咬下另一只手套,冲赫伦温柔一笑。

  ……

  两人换好行头,赶着马车去往海边。

  冬天的余寒未过,海滩就显得静而冷。海面比较宁静,象一滩凝固的蓝水晶;天空很蓝,蓝得也干净,象一面镜子映照出整片海洋。唯有一缕夕阳红云,夹在天海之间,犹如鎏金焊接了两层冷蓝。偶尔有鸟群掠过,海风带点咸腥味,浪潮声在耳边缱绻。

  赫伦站在海边,靴子被水打湿。他满目都是蓝色,而金红夕阳横嵌在双睫中央。

  卢卡斯拴好马车,走到他跟前。

  赫伦随手一指,笑道:“我们就像被冻在水晶里两只虫子。”

  他又侧过脸,嘴角轻轻一勾,拍了卢卡斯的肩膀,兴奋地说:“不过……我要告诉你,你的眼睛可比天和海蓝多了!这些都不如你!”

  他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海浪声也盖不住。

  而在吼完以后,他像是灵光乍现般,有了若有若无的明白。他长久的迟钝、对于外界的麻木,都被这一吼削弱了。向来荒芜的心境,此刻才生长一些植物;他一贯停滞的感知力,好象破冰春水般缓缓流动。沉寂在灵魂里的东西有所复苏,以至于他放肆地吼完,自己也呆愣住。

  他产生一个算是恍然大悟的念头:

  ——此刻,自己才算真正重生了。

  赫伦高兴起来,甚至算是激动,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这个念头净化了,战栗不已。寒冷的冬天,他居然出了一身薄汗,后背的汗毛倒立,肩膀和双腿微微颤抖。

  他兴奋地跑到海里,掬起一把尝尝苦盐味。海浪翻卷到他膝盖处,浸湿他砖红色的斗篷。

  他一把脱掉斗篷,象孩子一样奔跑在海里,溅起白白水花。他欢喜地叫着,人性之中的放肆和自由悉数展现。他卸下了家主贵族等身份,没有能制约到他的东西。这种超脱尘世的快乐,让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什么元老院,什么波利奥,都离他远去了。

  他的自由升华出来,打动了卢卡斯,使他也想去海边同他一起无所顾忌地玩耍。

  “主人!”卢卡斯大喊他的名字。

  赫伦闻声,转过身来,满脸带笑地看过来。

  海风呼啸而过,将他的长发吹到脸前。他抬手一压,就露出光洁的额头。

  两人对视一会。赫伦冲卢卡斯奔去,他的衣服已经湿透半边了。

  “卢卡斯!”他一下子跳到他身上,双腿挎在他腰间,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卢卡斯圈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胸口,防止他滑落下来。

  他能听见赫伦的咚咚心跳,擂鼓般敲打自己的耳膜。同自己的一样。

  两人就象无忧无虑的童年玩伴,赫伦抱着他的头,胡乱地揪他的金发。

  卢卡斯晃悠几下,向后摔倒在地。赫伦压在他身上,幼稚地捏他的鼻子、掐他的脸颊。他们象回到小时候,做着看似无聊的小动作,却享受这样的坦诚相待。

  “卢卡斯!你这个混蛋!噢……”赫伦大声说,“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你这个混蛋!哦……谢谢你,卢卡斯……真的谢谢你……”

  他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过分的激动让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天啊!我的主人!”卢卡斯掰开他的手,笑着说,“如果您不想让您的奴隶成为秃子,您最好现在就松开手。”

  赫伦这才松手,站了起来,轻轻踢了他一脚,玩闹似的。

  “卢卡斯……”他说,“别离开我。”

  “我不会的。”卢卡斯撑着胳膊坐起,“我还想活得比您长久。”

  赫伦愣一下,微笑着说:“这才是我的卢卡斯!”

  他又跑到海边,跳上稀稀落落的礁石。白色的内衬衣湿透,显出肉色。他转身,背对响亮的潮声,站在最高最大的礁石上,盯向岸边。

  卢卡斯身穿黑斗篷,脚踩金黄的流沙,碧玉般的蓝天披挂在头顶,远处是积雪覆盖的雪山,以及挨紧成群的树林。在这色彩斑斓的世界,他好象一笔浓重的黑墨,晕开在赫伦眼前。

  赫伦盯着他,有些失神,脚下一滑,狼狈地掉落进海里。冷水将他灭顶,他满眼都是卢卡斯,深黑的斗篷,蓝色的眼睛,金羊毛般的头发,以及他的死亡。

  他在坠落之时,思绪飞快倒回,内心的暗流喷薄而出,心脏欢快地狂跳,呼吸越发急促。他是微笑着跌入海里的,水流也打不碎卢卡斯的影像。从礁石落进海面,时间不过一瞬,他象经历了几百年。

  “卢卡斯!”他喊了他的名字,却并不是为了求救。他只是冲眼前的影像大喊罢了。

  卢卡斯惊悸极了,立马脱掉斗篷,奔到海里去救他。赫伦不会游泳,呛了几口水,险些窒息时被卢卡斯捞起,慢慢游到岸边。

  赫伦被拖上岸,擦一把脸,抱着他的胳膊。

  卢卡斯转过身,笑道:“我理解溺水之人的恐惧,但您最好先放开我。我相信火焰比我还要暖和。”

  赫伦撤回手,冷得发抖,“那块礁石一定是冰做的!你再一次救了我的命,卢卡斯……我的身体都要结冰了……”

  他坐在沙子上,抱着膝盖,哆哆嗦嗦地说。

  卢卡斯把黑斗篷披给他,裹得严严实实。他去树林里找一些柴木,架起篝火点燃,还从马车里拿来些酒。

  赫伦喝了葡萄酒,感觉暖和一些,安静了许多,慢慢地朝篝火扔木头。砖红的斗篷挂在火边烘干。

  此时天色渐黑,远处挂起几颗淡淡的疏星,月亮象一片白羽毛,好象马上要飘落到海里。无人叨扰他们,只有潮声和木柴的燃烧声。

  赫伦透过火焰偷看卢卡斯。

  卢卡斯平静地烤火,嘴唇有点发紫。他的脸还有水珠,金色鬓发贴在脸颊,象融化了的流态黄金,很莹亮。湿透的白衬衣紧缚皮肉,勾勒出漂亮的线条。他呵出雾气,搓着手,后背轻轻颤抖。

  “卢卡斯,你冷吗?”赫伦问。

  “我不冷。”卢卡斯轻笑道。

  赫伦坐到他身边,解开斗篷披向他。两人紧紧挨着,面对大海,将人世纷扰抛置背后,亲密共享同一只斗篷的温暖。

  卢卡斯揩一把脸,将赫伦的一边长发撩到耳后,使他能看清他的侧脸。赫伦的脸颊被冻得通红,鼻翼一缩一缩的,成绺的长发滴着水,看起来十分柔弱。

  卢卡斯象被蛊惑一般。他非常想同赫伦亲密,也很想保护他。于是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搂住了赫伦。

  赫伦没有反抗,他接受得很自然。

  “据说,在这种时候称念神明的圣号,可以驱散寒冷,带来阳光一样的温暖。”卢卡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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