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他删号重开了[重生](96)
边上的迟仁聘没分到亲生儿子一句问候, 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黑了, “他能有什么事?好得很!”
不久前,他在茶室里对着景瞬才“威胁”了两句,原本想让他知难而退, 不要像个狐狸精似地黏着迟归不放。
可对方倒好,当着他们的面就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喂,你好,我要报警,这里是海市金水区福山路1号,迟家大宅西楼,有人想要非法拘禁我。”
一句话不带喘气。
不仅地址明确、报警意图明确,而且字字清晰,口条顺得很,像是早就演练好了。
身为管家的陈万水率先反应过来, 想要去抢景瞬的手机。
结果景瞬死死拽住手机不放,临危不乱地补充,“警察同志,他们现在想要抢我的手机,我的处境很危险,麻烦快点出警!”
“是,我叫景瞬,这就是我的手机号。”
“……”
这一出突如其来的“加戏”,差点没把迟仁聘气得心脏狂跳。
在结束了电话报警后,任凭迟仁聘怎么放话斥责,景瞬全然充耳不闻,特别淡定地靠坐在轮椅上,也不急着离开了。
迟仁聘仗着身家背景,这辈子也算是活得顺顺当当,但凡遇上个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他没料到景瞬看着年纪轻轻,居然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气到不打一处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让陈万水开了茶室的门、让景瞬快点滚,想着今晚之后再想其他法子将对方赶出迟家。
但没料到,景瞬反过来还不干了——
一见陈万水要动他的轮椅,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电击棒,恶狠狠地警告起了他们:
“我行动不便,谁敢动我试试!”
“在警察来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
“万一再有个摔伤骨折,别说我自己了,迟归也会和你们没完!”
居然还敢搬出迟归吓唬他们?简直是狐假虎威!
迟仁聘和陈万水加在一起都一百多岁了,见过的世面不算少,但遇上景瞬这么“无赖”,是意料之外的束手无策。
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就是!
警方的接线员大概是听见了“迟家大宅”这几个字,出警的速度极其之快,不到十五分钟,两位警员就赶到了西楼。
陈成水先发制人,“警察同志,我们可没有非法拘禁他!这茶室和主屋大门都开着呢!是他自己赖着不走的!”
面对这种倒打一耙的说辞,景瞬不慌不忙地打开了自己的腕表,将一段关键录音当着警员的面放了出来——
“站住!谁让你走了!”
“在老爷子面前,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景瞬,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可以叫人把你强行送出海市!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迟归!”
这下子,迟仁聘百口莫辩。
景瞬却一改之前的“无赖”模样,先委屈害怕上了,“警察同志,你们都听到了,我现在行动不便,他们还这样威胁我。”
“万一之后我真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一定是他们派人指示的!”
“……”
这不,铁证如山。
迟归带人赶到时,屋内的警员才记完出警笔录,对迟仁聘和陈万水做完批评警示教育。
迟仁聘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迟归看得出老东西吃了憋,却只对着景瞬再三确认,“你真没事?要不要带你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迟仁聘气结,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扇到这不孝子的脸上。
为首的警察看了一眼时间,收起笔录,“行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景瞬礼貌点头,“麻烦警察同志了,辛苦你们,谢谢。”
警员们接收了景瞬的道谢,补充,“有问题随时联系,法治社会,不用怕。”
迟仁聘:“……”
等到警员离开后,迟仁聘当即要求,“迟归!赶紧把你的人带走!”
景瞬全胜而归,嘟囔,“走就走。”
他本来就打算警察走后,自己慢悠悠回北馆呢,哪里知道迟归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迟归暗笑,吩咐身后的两位助理,“韦迪,你们先陪景瞬回去。”
他停顿了一秒,目光对准了沙发上的迟仁聘,“我和老爷子还有几句话要聊。”
伴随着声音落地的,是骤然爆发的冷硬气场。
迟仁聘心头一哽,不着痕迹地咬紧了牙关。
直到景瞬离开大厅,屋门虚掩着合上,他才拄着拐杖起身,先声夺人,“迟归!你脑子里到底怎么想的?”
他原本对迟归和景瞬的关系还持怀疑态度,觉得这两人有可能只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
可自从迟归进门后,这眼神就没离开过景瞬!
知子莫若父。
迟仁聘当下就看穿了迟归的心思!
迟归明知故问,“你在问什么?”
迟仁聘越想越气,直接教训,“我当初把你带回家、让你当上迟氏集团董事长,不是为了让你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的!”
“错了!”
迟归直视着迟仁聘的怒容,一字一句纠正,“当初把我带回迟氏的人是爷爷,不是你,我能当上迟氏集团的董事长,靠得是我自己,也不是你。”
迟仁聘攥着拐杖的手越发用力,还想拿已经去世的迟老先生压他。
“好啊!那你知道你爷爷当初为什么要带你回迟家吗?就是为了我们迟氏后继有人!”
“早知道你现在心思都动到了男人的头上去,我看还不如让你流落在外,继续去过那没有指望的苦日子!”
“迟归,你以为没有迟家的头衔和光环,你的人生能好到哪里去?你以为门口那个景瞬还能看得上你?还会想着要傍着你的大腿不放?做梦!”
陈万水瞧见迟归越来越沉的眼色,暗中提醒,“老爷子,小心气坏了身子。”
话音刚落,迟归就猛然将他踹到了一边,杀鸡儆猴,“听说,是陈总管亲自站岗,拦了我司机的车?你倒是好大的威风!”
“……”
陈万水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难,痛苦着一张脸色倒地不起。
迟仁聘被吓了一跳,“你……”
迟归重新看了回去,语气生硬,“我之前的人生是谁造的孽,你比我清楚。”
“而且,我是不是早就告诉你?安分待在你现在的位置上,睁着眼享受佣人们的伺候就行了,少管我的事。”
开口连句“爸”的称呼都没有了,仿佛两人不是父子,而是敌人。
迟仁聘深吸一口气,勉强撑住自己的身子。
迟归命令,“听清楚了,今晚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遍,否则离开迟家的人不会是景瞬,只会是你和孙姨!”
迟仁聘气得手抖,“你这是在威胁我?”
“是又怎么样?你要不再报个警?”
迟归眉梢微挑,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知道你最近安了什么心思,不就是听了大房的怂恿,想让我和你们中意的人选联姻结婚?”
“省省吧。”
“我这辈子不可能和任何一个女人进入婚姻,所以你现在说得没错,要讲究起直系血缘,迟家确实要断在我这一代了。”
“……”
迟仁聘不做声,脚步被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气得虚晃了好几下。
“你最好别烦犯糊涂,认清事实,只要我在家主的位置上多坐一天,那这个家就是我迟归说了算!”
“当然,你这么想要迟氏后继有人的话,不如自己多努努力?但凡我这会儿再有了弟弟,等你百年之后,我保证会把我现有的一切都让给他。”
“你、你这个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迟仁聘胸口起伏得厉害,一口气没喘上来,竟翻着白眼直直地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