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占鹊巢(143)
“这么快就来人啦？”乌善小慌忙把门旁的桌椅推到墙边，用伸缩围栏规划出排队及离店路线，抄起挖球器，开始免费派送冰淇淋。
他挖球，小石递纸盒并放勺，眨眼间就送出上百份。成百张笑脸在他眼前闪过，学生、刚下班的白领、抱小孩的母亲、牵着老伴儿的老人……也有人试图插队、扰乱秩序，被“保安”凶野凌厉的眼神吓退了。
活动持续到深夜，乌善小把备货全部送光才打烊，厨房里外的冰柜像被洗劫了。与愉悦系数相乘后，得了一百多分。
他目送小石骑上摩托冲入夜色，揉着酸痛的背和恋人一起关灯锁门。再雇个人专门挖球，自己在后厨制作，马力全开的话，一天能搞三百多分，一个月就是一万分。不出意外，大干三个月左右，他就自由了。
就只送香草、巧克力和奥利奥吧，这几种成本较低，做起来也快。可惜……
“我老婆在想什么呢？”
他腰背一紧，脚下一空，被突如其来的怀抱打断了思绪，竟是被温寒打横抱了起来。
“我在想品牌价值啊，十郎。”乌善小搂住男人脖子，任由对方把自己抱上楼，放在沙发。他指指后背，说：“帮我揉揉，又酸又疼，这次可不是装的。”
“品牌价值？”温寒轻轻揉捏他的腰肌。
“手工冰淇淋虽然不是什么奢侈品，但一球要卖二、三十块，也不便宜。”乌善小侧头枕着手臂享受按摩，喃喃地说，“我这样白给，其实就是在变相砸自己招牌。等以后活动结束了，人家路过我的店，想到的还是：‘哦，这不是白给冰淇淋的么，他的成本肯定很低，居然好意思卖这么贵。’”
“这点我倒是忽略了。”温寒笑了笑。
“很正常，开酒吧之前，你都没怎么做过生意。”乌善小嗅着沙发淡淡的皮革香气，无奈地叹了口气，“等积分够了，我就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做别的生意。”
“做什么？”
乌善小表示还没想好。他爬起来去洗澡，头发都来不及吹干，就躺在大圆床上四仰八叉地睡过去了。不间断地挖冰淇淋，实在有点累。
“先飞宝贝儿，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清晨，乌善小刚醒，温寒就把手机亮在他眼前。是个视频，画面黑咕隆咚。
他揉揉眼睛，疑惑地点开，只见自己仰躺在床，看着在睡觉，手上却没闲着。黑暗中，自己端着双臂，右手在半空挖动两下，将什么东西放入左手，接着又重复挖掘的动作。
“我这是在梦里挖冰淇淋？”他不可思议地牵起嘴角，继而哈哈大笑。
“是啊，可爱死了。”
乌善小看一眼时间，是凌晨两点，他微微嗔怪道：“大半夜不睡觉，盯着我看，还录视频笑话我。”
“我是被你给弄醒的。你一开始侧躺着，在我脑袋上挖，还嘀咕着‘怎么挖不动’。”温寒在他脸颊狠狠亲了一下，跳下床拉开窗帘，在淡金色的晨曦中舒展筋骨。忽然，他动作一滞，皱眉看着楼下，说：“已经有人在排队了，几个大爷大妈。”
“这么早？”乌善小也窜到窗边，可不，几颗花白的脑袋正在店门口徘徊呢。他赶紧洗漱，下楼开门，告诉顾客：“九点半才营业，现在还不到七点，冰淇淋还没做好呢。”
“没事，那我们在这练会儿舞吧！”几名精神矍铄的老人当即打开音箱，摆开阵型，伴着音乐在店门前跳起舞来。乍一看，还以为是店老板特意雇来的气氛组，配合宣传活动的。
乌善小和恋人相视一笑，开始制作冰淇淋，还把刚起床的好友也叫来帮忙。
他说自己想再雇个全职员工，不然忙不过来，白清波连连摆手：“你这样不利于人家的职业发展啊，几个月之后活动结束，店里就不忙了，到时候还得辞退人家，多不好。”
“那我——”
“我来帮你，我的店先关一阵子，不要紧的。”白清波笑了一下，“本来，就是为了给你增加一点点愉悦系数才开的，以后我还是想卖钓具。这样柯学家来找我的时候，就不用贼头贼脑地挡着脸了。”
乌善小心里一热，点了点头。正想说工资的事，就听好友说：“可别说给我工资什么的，太生分了。让柯学家也抽空来帮忙，给他点冰淇淋当工资就行了。”
温寒维护秩序、监督扫码，白清波挖球，乌善小制作，不知不觉太阳就在空中划了道滚烫的金色圆弧，坠入西边的楼群。
傍晚开始比白天忙碌几倍，还好小石来兼职了，柯道长也来帮忙。
乌善小将柯道长安排在后厨，用盒子去接机器产出的冰淇淋。冰淇淋质地细腻绵密，需要不断用塑料铲引导，才能填在盒子里。
柯道长非常热爱这项工作，甚至近乎于亢奋，那热切的目光几乎能把刚刚做好的冰淇淋融化。
每次接完一盒，他都用勺子在机器出口处刮一下，送入口中，算是奖励自己。白清波来后厨洗手时看见了，调侃道：“哎呦，这位正直的道长，怎么能偷吃呢？”
柯道长则淡定回应：“这是我的工资。”
“怎么不把工资攒着？”
“我又不娶媳妇。”
白清波噘起嘴，朝柯道长丢个白眼，又故意把湿淋淋的手在对方背上蹭了蹭，嘻嘻一笑闪出门去。柯道长冷嘶一声，叫他等着。
作者有话说：
预告：看狼哥如何整治杠精
第144章 智斗杠精
“别欺负柯道长，性价比这么高的员工可不好找。”乌善小把一盒沉甸甸的香草冰淇淋补进冰柜，朝外头瞥一眼。夜幕初降，队伍已经贪吃蛇似的排了几层，把隔壁“嗳嘿嘿”的门脸都堵死了。
短短一天，他大爱无疆、无私奉献的事迹就登上了新闻，虽不起眼，但在社群里广泛传播。下午时，还有本地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问他广施冰淇淋的初衷是什么。
因为我是个需要善行积分的妖怪！他微笑着编了个故事：“小时候，我家里很困难，每天都渴望吃上一口冰淇淋……现在条件好了，就想回馈社会，传递正能量。”
“那你家里人不会反对吗？”
他毫不避讳地拉过温寒的手，双目含星望着对方：“我老公支持我，鼓励我，我进原料的资金也是他赞助的。”
记者表示很感动，然后说，播出时这段得删掉，自己的领导恐同。
“来了来了，我上电视了！”乌善小招呼大家看向店内墙壁悬挂的电视，正在播放都市新闻。
“谁说当代年轻人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这不，‘欢喜就好’手工冰淇淋店的老板小乌，这两天就干了件回馈社会的事，分文不取送您甜蜜，我们一起去看看……”
虽然只在没什么人看的本地新闻里占据了30秒，但也很有纪念意义。温寒带头鼓掌，略带戏谑地说：“好！老板上电视了！真是人美心善，表里如一。现在，请大家伸出你发财的左手，再伸出你数钱的右手，然后猛地拍在一起！”
排队的顾客纷纷配合鼓掌，乌善小脸色微红，拿起好友挖好的冰淇淋，递到一个被妈妈抱着的小女孩手里。
“谢谢大哥哥。”女孩奶声奶气地说。大多数人都会道一声谢，偶尔也有人挑挑拣拣，问为什么不能选口味。
“啧，我这球怎么这么小？”上一个人往小姑娘手里瞟了一眼，不满地咋舌。的确，他手里的要稍小点。
乌善小打量一下这人，三十多岁，身材不矮但枯干如竹竿，颧骨突出，像医学院里教学用的骨架子。他无意争执，只是笑了笑：“不好意思，都是手工挖的，肯定没办法做到大小一样，再给你补一勺吧。”
说着，他用挖球器在香草冰淇淋里刮了一勺，放进男人的小纸碗。没想到对方不满一哼，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是不是卖不掉，过期了才免费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