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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有责(20)

作者:疯沓 时间:2018-05-05 12:24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弟弟姜勇,害怕失败,想要在哥哥酒楼的酒里做手脚,他也没想着害人性命,只想哥哥酒楼这几天人少过他而已。因为他手上提着的是巴豆,吃了的人会臭屁不断,没有性命之忧。
  薛慕极抵着柱子,看到从门外匆匆回来的大哥姜英。
  “够了,把人放了。”
  姜英一来,就吩咐手下收工。
  老板娘自然不依,尖锐嗓门又起来,“他刚刚想弄坏咱们的酒。要不是被我看见,咱们就得赔本做生意,连带秘方也给他顺走。你怎么能这么轻饶他!”
  “他不是没得逞吗?我们不与他计较这些,三天后,我们经营上分胜负,别说我这个做哥哥的欺负他。”人可貌相,姜英汉子显然比他弟弟性子好爽些。
  姜勇松了一口气,刚要走,听着看热闹的某个客人,大声说,“你们兄弟俩争什么争,平江最好的酒,不是西月楼,也不是满月楼,你们的老爹师承何处,你们该不会忘记了吧?西楚酒铺的秦老板,年轻时候酿的那酒哦,你们都没机会尝,我还形容不出那味儿,据说不同的人喝同一坛子酒,味道还不一样,那可是品一口,腾云驾雾似神仙啊!”
  “是啊,是啊,我也记得,都说平江千里游,金玉万事休,西楚女儿泪,只应天上有。可惜啊,可惜,那女儿泪,秦老已经十多年不再酿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薛世子:好哥哥啊,你做背景板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你什么时候能与我亲切友好的互动一下???
  薛哥哥:等你成年……
  薛世子:我的灵魂早已经成年了!
  薛哥哥:啥???
  薛世子:我什么也没说。


第22章 比酒
  “对对对,说得对,”许多老人都回忆起年轻时候的往事,想他们年轻那会儿,没喝过西楚女儿泪,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平江人。那时候的西楚酒铺门口,都是从深夜开始,门口就大排长龙,要喝到女儿泪,是要提前一个月来预约的。
  想起当年,为了抢一坛子酒而万人空巷的盛景,许多人倍感物是人非,风光隐匿,不复当初。忽然有人说,“你们记不记得,西楚酒铺的天台上,当年来了个姑娘,扛着酒坛跟几十个汉子比酒量,最后还赢了……”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那个姑娘是跟着薛三爷来的。我们还当是三爷许下的娘子呢,跟个男人似的,这以后过了门,可怎么管教啊?结果……唉,天妒英才,薛三爷也早早的去了。”人群里,不少人都是当时赌酒的见证者。
  薛慕极听着嘴馋,又听见自家三叔的名字,但那拼酒的姑娘明显不会是暗卫出身的叶红袖,问,“爷爷,当时是个什么状况,你给我们讲讲呗?”
  人上了年纪,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拉着年轻人絮叨他们当年的往事。尤其还遇上薛慕极这般可爱又懂事还求学好问的小孩。
  老人回忆说,“当年,薛三爷游学而归,带着几个同学到平江游玩,那姑娘是跟随着她兄长的。装束上像个女子,但做派比男人还刚硬,一点道理也不讲。他们几人要喝女儿泪,却没有事先预定。几人好像快要离开了,都很失望。秦老汉不敢得罪平江侯府的少主,也不想坏了自己立下的规矩,正进退两难,还是薛三爷脾气好,大方一笑,说是以后有的是机会,要带着人离开。就在这时候,那个姑娘跳出来,抱起旁边桌上一坛子女儿泪就跑。”
  “明着抢啊!”薛慕极好笑,这女子倒还是挺像他的,要换做他,他也抢。喝了就喝了,他吐出来也没人肯再喝,大不了事后多赔些银两。
  “就是明抢,”老人边说边笑,“那姑娘还抢的理直气壮,说与小女子斤斤计较的男人,不是真男人。这一句话,可把对方惹火了,他也是排了一个月的号才喝到的啊!他拦住那姑娘,吓唬说,这坛子酒凭本事拿,你喝的过兄弟,我们兄弟就让给你。原本他是想让女人知难而退,结果那姑娘酒坛子一搁,长袖子一挽,还一只脚踩上凳子顶,拍的桌子碰一声响,说,喝就喝,谁怕谁。就怕你喝醉了后悔。”
  旁边年轻人都听得起劲,包括姜家两兄弟在内,两兄弟似乎忘记了刚刚还吵架呢,都聚精会神的听老人讲故事。
  “当场,薛三爷想拦着那姑娘,但那姑娘的兄长,薛三爷同来的朋友,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风林毓秀,甚至比薛三爷还要英俊几分,对薛三爷说,我们要不要打个赌,赌他妹妹一定能嬴。这话,谁听了谁都气啊,一个姑娘跟一个汉子比酒量,还能赢?男人的尊严何在啊!本来还犹豫的汉子说,比就比,别说我欺负弱女子,喝醉了别叽叽歪歪哭鼻子。”
  “那到底是谁赢了?”旁边有人催促问。
  “别急,我还没说到重点,你们知道那女子又说什么吗?她说,你们一起上吧。那一桌子十几个汉子,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去。那跟着薛三爷来的另外一位公子,竟然已经打开那女儿泪喝了两口,说着好酒好酒啊!大汉还没等说话,那女子就挽起头发,开始抱着新上的酒坛子喝起来。连着几坛子下去,脸不红心不跳,还与那时候才十来岁的秦小姐说,再来几坛子!把几个汉子给吓得啊,忙付了酒钱跑了。”
  薛慕极非常想要结实这位女中豪杰,他上辈子也遇见过不少能喝酒的女人,但这么豪爽的却是第一次听。他问老人,“后来呢?”
  “后来,那姑娘回头找她赢来的女儿泪,结果被之前那个公子喝的一滴也不剩,姑娘气的打他,那公子身手好,连躲带闪,女子几下没打着,拿起桌上她哥哥的剑,□□就追着公子从二楼跳下去,两人沿着江堤边闹腾边跑,很快就不见人影了。薛三爷付了酒钱,还向秦老汉赔礼道歉,毕竟这一闹,也算扰民生意。站在他旁边的那姑娘的哥哥,让跟着的小厮找来笔墨,当场提了一首诗,送给秦老汉做赔罪。”
  老人讲完,旁边人还在议论,薛慕极气消了,回头看着莫子康与好哥哥也出来听,好哥哥的衣服上还多了几个污渍,非常扎眼。
  他化妆没有看见,随口说,“我也想尝一尝,那西楚女儿泪的味道呢,可惜啊,晚生了十多年。”
  莫子康不好饮酒,却想起那其丑无比的秦小姐,说道,“女儿泪,这名字不吉利,难怪女儿也嫁不出去。”
  他的话被旁边人听到了,那人也点头说,“可不是吗?秦老头就是因为酒的名字不好听,封了酒曲,发誓再也不酿这酒。我就奇了怪了,他埋怨酒做什么?明明是他女儿脸上的那一道疤,死人都能给吓唬活了。”
  故事讲完,弟弟趁乱默默离去,老板娘心里还是觉得憋屈,故意抬高声音,想恶心小叔,“姜勇,你有本事在亲哥哥的酒楼里动手脚,怎么没本事去做秦家的女婿?谁都知道,秦老汉十年前就说过,谁娶了他女儿,就把女儿泪的秘方白送给他。你那么想赢过我们,与其日思夜想这公公传下来的方子,倒不如,去要秦家的容易些。”
  “你说够了没有?”满月楼老板拽过妻子,狠狠瞪了一眼。
  老板娘憋着气,开始招呼人去后厨帮忙。
  谁知姜勇说,“去就去,哥哥你没机会了,我还有。我明儿早儿就去秦家提亲,我做秦家的上门女婿去。”
  分明就是气话。
  “我不准!秦蓉多大,你多大?他比你大八岁。你还去当上门女婿,你对得起死去的爹吗?”姜英大怒。
  薛慕极好笑,这个大哥啊,其实还挺关心弟弟的。
  弟弟还以为大哥嫉妒他,“我偏要去,你等着,我一定会得到比你酿的好喝百倍的酒方。”
  说完,弟弟推开门,大步离去。
  “你……你……”姜英气的胡子抖,最后高喊,“爱去不去,我不管你了。”
  薛慕极招呼来莫子康,说,“明天你要不要去看热闹啊?”
  莫子康十分想去,一来秦小姐名花有主,他就不再是那个被秦老汉追着打的负心人,二来,他得见见秦小姐,问问那个像极了岳将军的疯子的事儿。
  薛慕极算了算,明天上午,正好休息没有课。
  “明儿我直接去你住处寻你,咱们走一趟秦家酒铺。”他其实也特别好奇,若是成了,女儿泪再酿,他还能喝上一口上辈子无缘尝到的美酒呢。
  别了莫子康,兄弟两人又坐着马车回去。
  在门口,正巧碰上个陌生小厮,来找薛世子,说之前定做的衣服已经做好了,老板娘跟着船北上,委托他把衣服送来。
  是夜船集上定的。
  薛慕极吩咐人统统抱进来,全都堆到他哥哥房间的床铺上。
  看着满床的梦泽丝绸精致衣品,想象着哥哥穿着他们的样子,薛慕极要夸自己有先见之明,想的真周到,今天弄脏了旧的,正好有新的来替换。他叫来两个丫头,与他一起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叠好。
  “世子,您什么时候学会叠衣服的啊?”妙语与妙音最是惊奇。
  “咳咳,这多简单,看你们叠几次就学会了。”薛慕极自然不会说他上辈子捉迷藏,喜欢藏到衣柜里,连带把衣柜里的衣服都弄乱一遍,齐安公主那时候还在世,找到罪魁祸首后,提着他的耳朵命他把所有衣服叠好,叠不好不许吃饭的悲惨往事。
  叠完了,利落整齐,刚要邀功,他发现他四哥哥人不见了。
  扶风扶云又充当了指路牌,薛慕极踩着月光沿着小路走,绕来绕去,原来自己院子还有个隐蔽后院啊。他在岚星院后院见着薛怀咎,薛怀咎正从井边打水,背对着他,旁边放着木盆,木盆里装着那一件脏了的衣服。
  那么多新的还洗什么旧的……
  薛慕极刚想把人拉过来带走,看着哥哥有些吃力的转着轮轴,从水井里提上满满一桶水的背影,忽然又收住了脚步。
  因为没有外衣,薛怀咎只穿着内衬,好在天不算冷,月光均匀的铺撒在他宽阔的肩膀,笔直的腰杆与修长的双腿上,他怕鞋子沾上水明天不能穿,竟然赤着脚踩着冰凉的泥土地,脚踝上还有一片小小的青紫未消,那是他前些日子过敏留下的痕迹。
  薛慕极静静的站着看,天很黑,他躲在一棵大树之后,薛怀咎没有看见他。
  或许,他太自以为是了。
  他送出的好意,可人家凭什么要接受?如果他送出的好意,对方完全不愿意接受,而他又强迫对方去接受,这是比欺辱,更加沉重的负担。人,是有尊严的。他过去是怎么把人家的尊严踩在脚底的?以为信手拿来些许施舍,就能挽回些什么吗?就像是,如果沈初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对他好上加好,希望重新做回朋友,他也是不会接受的。
  他看着薛怀咎把衣服洗完,端着木盆起身,才从树后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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