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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秘密(8)

作者:天夏游龙 时间:2018-05-05 12:11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王长史额角的汗当即顺着那声喝滴答流淌下来,“发生了这样的事,俱是下官疏忽,还请殿下告知丢失之物,下官必定全力追查。”
  “不必了。此事涉及军情,非尔等所能知,林文忠已接了你的差事,好方便他里外寻找。你只管依他所需去办,其余的,自思己过便是。”
  赵渊掌兵日久,说出来的话并不见刻意加重语气,却能冷得令人打颤。
  王长史磕头如捣蒜,只一心等着赵喜传王爷口令将他发落,不想眼前衣摆晃了晃,他还来不及摆出姿态恭送,赵渊已出了花厅。
  从头跪至尾,王长史一把年纪,过得半晌方能歪斜着立起,身上还晕晕乎乎,心下倒是一片清明了。
  无论那要紧东西找得着找不着,他这王府长史是做不下去了。
  若那东西找着了,他兴许只丢个官帽,但凡那东西出了丁点岔子,他能不能清白地走出这王府,不落到刑部大狱去,还得两说。
  大行皇帝这才去了多久,他这碍眼的皇帝探子就被毫不留情地清洗了,肃王果然狼子野心,这才新帝登基当日,他这个摄政王就敢将皇帝老子的人扫地出门,这不是公开叫板,又是什么。
  唉,左右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罢了。
  可怜王长史猜对了其一,难知其二,赵渊确实厌恶他这个探子,借机打发了他,却并不是为了和小皇帝对着干,不过因着李逸的事,早嫌他这个赵深安的眼线麻烦。
  赵渊并没有对掀翻府邸的搜索抱太大希望,他将李逸可能去的地方在脑中梳理了一遍,越想越是不妙,突然起身出了书房,边让备马,边径直往府外行。
  赵喜在旁都跟不上赵渊的步子,边追边道:“殿下,夜里还在宵禁。”
  赵渊这才顿了顿身形,乱军接着时疫,大成朝初立,为了安全起见,夜里还在宵禁,这宵禁令还是他亲自颁布的。
  肃王本人自然不受这禁令所限,但赵喜想要提醒他的是,在这般情形下,搜的人不便,躲的人自然更不便,不如等到白日再作打算。
  赵喜虽劝了,但到底还是有些不敢看肃王的脸色,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且这鸭子等上桌都等了多久了,他简直没法去想他家王爷此刻是个什么心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
  果然赵渊又重新往出府的路上走,赵喜忙转头要唤人去备马,赵渊又一拐,到了岔路上。赵喜一愣,急忙跟上,才走了几步,他心下已有底了,王爷这是要去李逸的屋子。
  赵喜不由感叹,也就他家王爷这般能忍,从起兵,破城,紧接着应对时疫,是忍过了多少心焦,才寻到的皇太孙。如今出了事,还能沉住气。
  显见生来是能成大事者,往日多少凶险艰难,屈辱负重,都忍了下来。从十来岁上到了京城,蛰伏数年才回的滇南。后头南征北战,朝廷、王廷两头不善,就这般夹在中间为难,还能从无败绩。
  赵喜对他家王爷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人到底要有多大的坚毅心性,果决谋略才能走到今天。
  莫说摄政王,哼,就是那大逆不道的念头,想想也不是不能有的。
  赵渊浑然不知身后的赵喜在这区区几步路间,已经了一波三折的心路历程。
  夏虫在院子里长鸣,他缓步进了屋子,穿过无人的厅堂,踱步入到画室,赵喜擎着盏琉璃灯跟在后头,赵渊转身,赵喜会意,忙将手中灯盏递给赵渊。
  琉璃灯盏被擎至空中,莹莹光华似水,泻在紧绷的素绢上,画幅正中,几只瑞鹤腾着祥云飞出重重宫禁,长颈展翅,奔向无垠天地。
  不过寥寥数笔白描,画稿还远没有完成。
  肃王将灯撤给赵喜,冷着脸转身出去了。
  李逸,你就这么急着逃出“牢笼”吗。
  天刚蒙蒙亮,赵渊一夜无眠进了宫,新皇初立,宫里朝堂一日离不了他,赵渊便早早吩咐了林文忠,将他昨日思考的几处可能,一一指明了,让他带人去寻。
  晨雾弥漫,天宝寺的后山腰,露水经初阳蒸腾,罩得满山朦胧。
  李逸天不亮爬到此时,早已满头大汗,又费了些功夫,才让他找到平安。
  隔了这么多时日终于见着李逸,平安才算松了口气。
  “公子,我都快急死了,每日里担惊受怕,都不知你在哪儿。无论是医馆的大夫还是那个张校尉,都不肯告诉我你被带去了何处,只一个劲叫我不用管了。我只得按你先时的吩咐,万一失散了到天宝寺后山等,可那是发水灾时说的话了。我从医馆离开后日日都来此,公子,可算是等到你了。”
  李逸对于两人能顺利“会师”也大感欣慰,“平安,你没事就好。咱们先离开这儿,我琢磨着京城经了这一连串事,总要重新登记人口,咱们到时想法顶个旁人的身份,再躲一阵就混出城去。”
  “好。都听公子的。”平安此时有了主心骨,喜不自禁。
  两人又走了几步,他才想起来问:“公子,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
  他见李逸气色不错,身上穿戴,举手投足间都不像吃了苦的样子,倒也并不十分担心,只是照常问问。
  李逸闻言却是一滞,想了想才道:“一言难尽,等空了再与你说。”
  平安为了能寻着李逸,原是立在一处小山头上等他的,两人碰面的地方颇有些险峻,此刻一番话说完,两人已差不多返回到了山路的开阔处。
  李逸打头正要往下山的主路拐,突然自两边密林中山石后,冒出不少劲装持械之人,李逸大惊之下,还以为遇到了山匪。
  待到来人将他与平安拿下,李逸这才看清,这群人个个脚下穿的都是白底皂靴,再看他们手中兵器,制式服装,显见是官府的人。
  平安一时不明所以,还在后头大嚷:“劫道啦!光天化日劫道啦!快来人!救我家……”
  话还没嚷完,就给堵了嘴。
  李逸缓过神来,紧绷着问:“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男子踱过来看他,此人皮肤黝黑,五官深邃,显见有异族血统,且行止不羁,带些野气。只是一开口,却又是标准得不能标准的官话,“到了地方,太孙殿下自然就知道了。”
  李逸和平安闻言俱是一惊,对方竟是知道他俩的身份的。
  这可比落到山匪手里凶险太多,李逸顿时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可惜落在他人眼里不过是垂死挣扎,眨眼间就被人捆成了粽子,再不能动弹。
  来人更是有备而来,又往李逸口中硬塞下一剂药丸。
  挣扎间,李逸迷糊地看着自个儿被人塞入一顶轿子,摇晃中,他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了。
  李逸再醒来的时候,跌坐在一间囚室内。
  平安就在他的身侧不远处,额上渗着血,显见是没能享受和他一样的喂药待遇,是直接敲晕了被带过来的。
  听到牢里有动静,有人跑来张望了一眼,又迅速走开,待隔了片刻,那个李逸最后见到的异族血统男子踱了进来。
  李逸昏昏沉沉,药效还未全然褪去,他勉力开口问:“这是刑部大牢,还是诏狱?阁下准备给我定个什么罪责?”
  “韦某可不够格给殿下定罪,到时自有今上裁夺。此处是秘狱,今上还未正式建起诏狱,如今此处关押的都是前朝重犯,宗亲。”
  李逸有些明白了,这是集中清算前朝余孽的地方。
  他虽还昏沉,脑袋却还好使,抓着韦姓男子的话反问:“今上?”
  今上才登基几日,是个什么岁数,就能想到这些,早早安排密令捉人?
  “恕我直言,今上才登基,韦大人奉的该是大行皇帝的遗旨吧。”
  韦徹闻言,脸上露出兴味来,他缓缓蹲下身子,隔着牢槛头一回正眼看了看李逸。
  “殿下虽弱无缚鸡之力,倒是比我想得聪明许多,也比这儿关的一干皇亲国戚,文武权贵来得镇定,倒是对得起韦某称一句‘殿下’。”
  李逸听了这不知是损他还是褒他的话,苦笑道:“逸早已是庶民,当不得韦大人的称呼。
  不过是那些真聪明有胆气的,当初秦王篡位时被杀了一拨,大庆亡时又遭乱军屠了一拨,若是再有不幸得瘟疫病死的……有本事的都死绝了,这才叫韦大人觉得我是矮子堆里的长个儿。”
  韦徹听完立起身来,并不作声,只颇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平安此时已悠悠醒转,一见两人均已深陷大狱,心如死灰,无名涌出的泪水合着头上鲜血滚入衣襟。


第十一章
  韦徹离了秘狱,直奔皇帝理政的思政殿。
  李逸料得不错,他尚未进京之时,已接了大行皇帝的密令,皇帝交给韦徹的名单上长长一串近两百人中,当先的五十人是重中之重。
  城破至今,除却查证死亡的,直到拿了李逸回来,这最要紧的五十人才算是一个不漏全落了网,至此韦徹这鹰爪的任务也算告一段落。
  他从没想过,大行皇帝会把这般要紧的事交到自己手上。
  一个弱冠不久的武人能入銮仪卫自然是受了上头赏识,但韦徹到底年纪轻,资历浅,开始领的只是四品的云麾使。需知銮仪卫明着是皇帝的仪驾护卫,暗地里实是皇帝的耳目、私兵。
  能入选已是恩泽,又怎会肖想更多。
  是大行皇帝秘召了他去,硬将他按在了銮仪使这个二品武官的位置上。
  韦徹原是惶恐不明的,直至后来大行皇帝驾崩,再想起当日召见他时,皇帝是隔着屏风,一切皆由内侍传话,他这才明白了个中深意。
  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今上。
  銮仪卫是皇帝近身兵防,而銮仪使这把当先利剑,皇帝握在手里,最忌沉得提不起来,更不能不听使唤,反伤了皇帝自己。
  原先的銮仪使这把剑,大行皇帝使得得心应手,但传到今上手中,却可能资历太老,奸猾太过,甚有不恭。这太沉提不起的,不如束之高阁,但若有不听使唤甚至危险反噬的,则必投炉毁之。
  大行皇帝要的,是韦徹这样的新刃,打磨好了递到今上的手中,如臂使指。
  这密令交到韦徹手上,是先帝送他的一份天大功劳,亦是一次考验,待他交了满意的答卷,便能带着这几百人头彻底效忠今上。
  思政殿外,韦徹还在一遍遍揣摩先帝的深意,玉阶上已传来御前牌子的传旨声,今上宣他进去。
  韦徹是特意选了这个时候到的思政殿,摄政王前脚刚走,皇帝还不到问安太后的时辰。
  “子通,你怎么来了?朕忙了这几日,正有些手痒呢!”
  今上的武师里,韦徹年纪虽轻,却已教授陪练多年,赵珩待他比寻常臣子亲近不少。
  韦徹当先给皇帝见礼,望着着明黄常服的赵珩,不过月余,人虽音容未变,说话间却已褪去最后一丝孩气,少年老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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