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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秘密(59)

作者:天夏游龙 时间:2018-05-05 12:11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赵珩十分不解。
  “逼着陛下换出李逸,臣就能插翅飞出宫去?退一步说,臣确实都做成了,往后又如何,与陛下不死不休,就此谋逆吗?
  臣自是知道陛下的顾忌,若真论起来,陛下的为君之道,起码有一半是臣授的。臣与陛下各有立场,不得不各留后手。”
  赵渊边说边仍用掌心揉着皇帝的后心,赵珩微微侧过脸去,显然是迫切想知道摄政王的心思。
  赵渊接着道:“陛下拿捏住了李逸,本可以对我动杀心,若陛下和沈家联手,早早在宫中将臣捕杀,臣只怕此刻早已身死。
  可见,陛下于心底里是信臣的。
  臣亦是信陛下的。
  臣对韦徹出手,不过是为了臣与李逸将来的日子。”
  赵珩此时无碍,彻底转过身来望向赵渊。只见肃王的目光越过自个,似已出了这金殿宫城,落在不知名的远地。
  他听赵渊幽幽道:“到得那时,臣手中已无兵马,而离开陛下的日子愈久,便愈容易有料想不到的事发生,或有小人进谗,或有别的变故……倘若陛下要臣再披挂出征呢?臣却是半点不想再沾这些了。
  臣如今知道了陛下的软肋,便只想拿这个秘密换臣与李逸往后的逍遥。”
  赵珩不禁道:“皇叔就这么有把握,日后远离了朝堂,还能危及韦徹?你不怕朕反悔,将李逸放出后,先下手为强,将你们俩都杀了,以绝后患,再威胁不到韦徹。”
  皇帝怒目说得凶狠,赵渊一笑置之,果然他们叔侄俩都是一个模样,最痛恨被人威胁。
  “韦徹不是深宫妇人,陛下能日日将他锁禁于宫苑,除非想毁了他。
  只要陛下未能杀尽臣的部下,但凡有一人逃脱,赵氏发家于滇南,族中用毒的法子如何诡秘奇盛,不必臣来提醒陛下。
  到时陛下要么看着韦徹死,要么就和臣受一样的血毒之苦。”
  “皇叔!你就这么不信朕?!”
  赵珩气极。
  赵渊不为所动,平静道:“陛下不是也拿李逸逼着臣吗?臣说了,并非不信陛下,若是不信,便不会放了韦徹。”
  两人一时无话,空阔的金殿里静谧幽沉,皇帝侧头看了看韦徹,见他闭目躺在御案东侧的毡毯上,望之与熟睡无异。
  勤政殿的外头此刻正环伺层层銮仪卫,里头则到处是方才激战留下的残迹。
  赵渊与皇帝并坐在御案的西侧,窗棂间有几束日光斜路铺到两人脚下,赵珩的心莫名就静了下来,好似回到了儿时的午后,他和赵渊对坐在书房里,各自翻书消度长日。
  皇帝抬头看了看赵渊,肃王沉吟了下,语重心长地开口:“臣曾经说过,为君者不该有软肋。陛下很快就要与臣分离,往后的路都要靠陛下自个走了,万事更要小心。”
  赵珩闷闷地嗯了一声,肃王人还在他边上,他却已觉得赵渊离自个越来越远了。
  皇帝突然就有些伤感,想对赵渊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肃王忽又道:“过几日,臣还有件小事,想请陛下应承。”
  赵珩被这话没来由打岔了情绪,笑起来道:“皇叔,你都把韦徹给打了,凭什么还让朕帮你。”
  赵渊徐徐道:“陛下,臣查到了定国公对李逸做过的事。那些真的只是定国公一人所为,并无任何人指使?纵容?”
  赵珩没了声,过了片刻,才道:“好吧,皇叔想要朕帮什么?”
  赵渊笑了笑,“既已到了这步田地,不如让文武百官看个全套,陛下亲政便可摄住群臣。此外,臣知道李逸心结难解,陛下陪臣演出戏可好?”


第八十二章
  李逸从未想过十多年阔别后,他会重回东宫,且还是在这样的处境下。
  晨起微寒,文华殿前的红叶落满前庭,几个直殿监的小宦正在清扫,树叶扬起的刷刷声,驱散了宫室的空寂。
  李逸踱步走来,正值庭扫的人忙避到一旁给他行礼,李逸朝这群十来岁的孩子笑了笑。
  仿佛庭中四时百花俱在一霎旋开,寒秋瞬至暖春,熏风拂面,看得众人心神恍动。
  李逸刚要转身离去,有个小宦着急唤了声,原是叫他当心脚下。
  松柏合围的左径,多时未有人走,路的两侧俱已生出细密的青苔。
  物在人事非。
  只在东宫内走动,不出宫门,皇帝并不会为难李逸,还嘱咐了下头要礼遇这位前太孙,一应器物膳食比照皇妃的用度。
  只是过去的寝宫是不能再住了,李逸暂居至西侧的厢宫中。
  回至住所时,李逸远远就见几个内侍立在门前,等快步到了跟前,通传的小宦扯着清亮的嗓子道:“见驾——”
  赵珩见李逸行来,两鬓微沾了些晨露,玉面清冷,越发衬得他那双鹿目深湛,如一泓秋水。
  “博士,朕见你桌上有窨制的金桂茶,就让他们泡了些来尝尝。”
  李逸行了礼,侍立在旁,皇帝还是一贯称他博士,并未改了泮宫时的称呼。
  他温和应道:“逸想起些旧日之事,就自个制了些。陛下若觉得好,剩的让他们都带了去。”
  “清香怡人,性温散寒,朕很喜欢。然君子不夺人之美,让他们给朕另制就是了,博士这儿的,朕在这院里喝着才别有滋味。”
  李逸便不再言语,亲自给皇帝续茶。
  皇帝又喝了几口,叹气道:“这几日皇叔急着问朕要人,前儿又叫韦徹吃了不少苦头。”
  从诸王到沈家,如今怎得又惹上了韦徹,竟把皇帝的心腹也给得罪了。赵渊如此猛进,李逸不由得替他担忧,一时又不便答话,只静静听皇帝往下说。
  “当年在泮宫和博士同窗的,其实是肃王。”
  皇帝突然出声,本想在李逸的眼里看到些惊讶,却发现他面上平静得很。
  “如此看来,博士是早就知道了。朕还以为,皇叔断然是不肯认的。”
  李逸闻言轻笑了笑,道:“逸也不愿认他。”
  赵珩还从未听李逸谈过赵渊,顿生兴趣,“哦,这是为何?”
  李逸沉吟道:“陛下知道前朝崇德太子是如何殁了的吗?”
  “朕听说是得了急症。”
  李逸道:“听闻,滇南有数种奇毒,中毒者完全如病亡,而杏林圣手不能察辩其丝毫。”
  赵珩听了这句便不再言语,只低头继续饮手中的桂花茶。
  李逸也不深究,转了话头,另问:“陛下又可曾知道,逸这双手是被何人差点废去?”
  赵珩不需看也能清楚忆起李逸双腕间那两道狰狞,伤口之深好像一双无瑕玉手是被人摔断,重又接了上去。
  他不禁道:“朕一直想问博士,之后是如何能重拾笔墨的?”
  “奇迹,当日能活下来可能也不过是凑巧。”李逸面带自嘲。
  成为庶人后他日日练习不愿放弃,三年后头一次拿起画笔,又用了三年才能运笔自如。
  “其实逸已经很少再绘工笔花鸟,如今多为写意泼墨,且用笔,笔势比之从前也有不少变化。”
  赵渊到底是怎么用血脉力量救的李逸,赵珩也不清楚,何况他还在气赵渊伤了韦徹,自然不会替肃王辩解。
  世子为什么能回滇南,即便当年的证信都已毁去,又有哪个不知是拿李逸的命换来的。
  赵家先与秦王合谋杀了崇德太子,后又要杀李逸,所有的事都是板上钉钉。
  任谁经历过这些,也很难再面对赵渊吧。
  赵珩不由想起了肃王的话,李逸有心结。
  他突就起了心思,想试试李逸的心结牢不牢靠,“待皇叔办妥了诸事,朕答应了放博士出去,出了宫,天地之大……若你想去别处,朕或可助一臂之力。”
  李逸看了看皇帝,确认他是在说真的。
  “逸觉得报恩寺就很好。”
  “霓虹出远岫,飞鸟寂空山。”皇帝随口作了两句诗,叹道:“确实是好地方,朕得了空来听你讲经。”
  赵珩临走前,李逸恭送至文华殿前,皇帝回首看了看凄冷的大殿,似有所想地问:“可曾有悔?”
  李逸素簪青裳,立在那儿淡然一笑,明明身后宫室破败,秋风卷过遍地残叶。赵珩却莫名想到东宫飞檐溢彩,眼前人冕冠龙章,盛极往昔。
  他听李逸轻道:“无悔。”
  金殿之上,一连几日有言官告状,明眼人稍琢磨,就觉出告的都是摄政王的人。
  御史才告完了京畿的驻将不曾约束属下,占了郊野良田的,又有督军来告西北多报人头,吃空饷的。
  这原本不算什么明面上的大事,西北骑兵苦寒,东南水军除了对战海寇还要丧命风浪里,这些最苦的卫所,指挥官吃一定份额的空饷贴补下头,原是心照不宣的事。
  百官思踱着不知这朝上又要刮什么风,且看摄政王如何应对再说。
  不想,赵渊竟一句话也无,让兵部将该申斥罚俸的申斥罚俸,该降职另调的降职另调。
  这样的态度摆出来,不少人大了胆子,尤其是赵渊因诸王和沈家树的敌,再不济也要逮着肃王咬上一口。
  到了后头,甚至有地方官来上书,卫所的指挥与人争风吃醋抢官妓的荒唐事。
  时已近冬至,皇帝亲去圜丘祭天,与往年不同的是,此番摄政王奉旨留京居守,并未陪祀,只天子一人率文武四品以上前往郊庙。
  许多人就此觉察出不同来。果然,到了大祀当日,皇帝持圭着冕,上告九天,中对日月星辰云雨风雷,下诏文武百官,自个已连续多日梦到先帝来嘱托。
  说是肃王自摄政辅君以来,殚心效力,上承皇考未竟之志,下启后嗣蒙业之庥。如今皇帝正春秋方富,实宜亲总万机,躬理庶政,不得避之。
  冠冕堂皇的话说得再好听,这诏书一出,就是宣告肃王的摄政到头了,翻了年,皇帝尚未及大婚就要亲政了。
  这无异于平地惊雷,万寿是在冬末,翻过年,皇帝实则才十五,比预计的还政要早了整整年余。
  此事一出,朝堂上连日来吹得什么风,傻子也明白了。
  密云阴沉沉覆在天际,大节下的,摄政王府连片的琉璃瓦上白茫茫难见头,地上入眼亦皆是白,幸而廊柱是红的,斗栱檐桷俱是彩绘,又贴了门神红联,这才添了些喜气。
  尉迟锐自外路的书房出来,少有的耷拉着脑袋,面上窝着一团怒气,只不得发作出来,倒叫路遇他的下人都避得远远的。
  周义从后头追上,拍了他一肩膀。
  “容德,生什么闷气?”
  尉迟锐猛地转身,指着周义道:“我是生闷气吗?主上不自断左膀右臂,我会生闷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日日都要被言官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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