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被保镖抢走后+番外(14)
“也不想想他孟绪初是什么人吶,当年才上位多久,就能把自己亲爹送监狱亲妈关精神病院,你还捧他臭脚,真不怕他翻脸不认人?”
白桑耸肩:“可我又不是他爹妈。”
于柳一哽,穆蓉掩唇轻笑。
于柳接着道:“但他总归是承赡养大的,承安菩萨一样的人,他硬是半点都没学上,冷血得吓人吶。”
“你也知道他是承安哥哥带大的啊?”穆蓉翻了个白眼:“别说孟家那群糟烂货早年间也没拿他当亲生的,事儿都是自己犯的,还不准人大义灭亲了?”
“你!”
“大家都少说两句。”穆天诚出言制止。
“姑姑,我妈说话是不中听,但道理没错啊。”他说:“咱们才是一家人,流着穆家的血,平时小打小闹就算了,但大事上得站一边儿。”
他暗暗压低声音:“别的不说,庭樾哥要是去了,那遗产不能什么七七八八的人都来分一口吧?人要落叶归根,穆家的东西,也得回穆家。”
他先前一直不开口,等到最后来一句,倒是把众人的心思都提了起来。
厅内顿时静下来。
不一会儿,门扉被推开,孟绪初徐徐走进来,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白桑最先起身,高兴地挽住孟绪初的胳膊:“绪哥你终于来了,快过来坐。”
孟绪初朝白桑笑笑,视线在厅内环视一圈,“怎么不说了?”
他看向穆天诚:“天诚你还有想说的吗?”
穆天诚扭头,掩饰地咳了一声。
孟绪初于是在首位落座,接过旁边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放在手边,轻轻开口:
“是,你们穆家的血高贵,放眼看去这家里就我和二婶没有,七七八八的人,天诚你说哪个?”
穆天诚顿时一阵尴尬,于柳愤愤道:“你什么意思?”
穆玄诚一路跟孟绪初过来,此刻已经羞愧得抬不起头,拉拉于柳的胳膊:“妈,你就少说几句吧……”
“我是你妈他是你妈?”于柳一把甩开:“你妈被别人欺负成这样也没见你帮一句腔,养不亲的白眼狼!”
穆玄诚一怔,而后垂下头。
穆蓉皱眉:“不好这么骂孩子吧,人玄诚也没说错什么啊,二嫂你这样只怕孩子心寒哦。”
于柳黑着脸:“我怎么管孩子用不着你来说,倒是你家那个白桑,瞧瞧都是什么打扮,脸化得鬼一样,手指甲黢黑,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穆蓉这下是真不乐意了,“什么时候我女儿的衣着打扮也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她斜着眼打量于柳:“手伸这么长,生怕我看不见你新做的美甲?”
“……???”
于柳像是被怼懵了,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指甲。
还真他妈是新做的!
·
回廊外树木葱郁,虫鸣鸟叫齐飞。
江骞站在屋檐前一处不太明亮的地方,沉默地等待着。
身后窸窸窣窣,江骞回头,看见两个男人,一胖一瘦,穿西装打领带,见他就笑了起来。
“江骞,江骞是吧?”
江骞略一颔首。
胖子自来熟地说:“第一次来老宅吧?我俩是穆经理的助理,认识认识?”
“穆?”
“天诚,穆天诚,”胖子补充:“二爷家的大公子。”
江骞点了点头:“您好。”
“哎呀兄弟客气。”胖子说着就要去搭江骞的肩,被江骞侧身避开。
那是个没有丝毫遮掩的闪避,就差把“不想认识”几个字明明白白写脸上。
胖子扑了个空,僵了一瞬,面上明显有些挂不住。
瘦子上前散烟:“别这么不给面子嘛,来来来抽根烟,等后面我们经理进了本部,大家都是同事呢。”
“是啊,”胖子也说,“以后大家都在本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个朋友好办事嘛。”
“也不一定,”江骞推了推:“我不抽烟。”
胖子呵呵一笑:“男人哪有不抽烟的,兄弟你别诓我啊。还是说你们孟总不让?”
江骞淡淡道:“我没记错的话,这座屋子禁烟,你们实在忍不住可以去洗手间,或者对面楼的会客厅里有吸烟室。”
瘦子眼珠一转:“你头一次来,路倒是摸得熟?”
说话间胖子已经点起烟,强硬往江骞手里送:“来一口就来一口,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那孟绪初在屋子里呢,你抽一口他又看不见。”
江骞眼睑垂下来,盯着空气中晃动的火星。
“掐了。”他说。
胖子愣住了,连瘦子也蓦然露出一种古怪的眼神。
江骞重复:“把烟掐了。”
他比那两人都高出许多,站在屋檐下几乎要碰到廊柱旁高悬的引路灯,光晕在头顶摇晃,五官看上去更加深刻。
这种姿态给人一种自上而下的命令感,自然而悠远地从骨头缝里渗出来。
胖子心惊了一秒,随即生出一股无名的恼怒。
“不是你拽什么呢?”他指指点点。
“搁谁跟前充大哥呢,你再拽见了里头那些人还不得点头哈腰的,不就是攀上个孟绪初吗,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你多高贵啊!”
胖子说着不解气还想挥拳头,被瘦子连忙拉住,瘦子看江骞的眼神带了些顾忌,劝道:“行了,说两句差不多了,别真动手,咱打不过他。”
“你丫就那么怂?!”
“那万一惊动里头了呢!”瘦子急道:“他有孟绪初保着,谁来保咱们?”
胖子神色动摇几分。
瘦子忙推他往外走:“来,兄弟陪你去外头抽根烟。”
两人渐行渐远,江骞站回屋檐下,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眉头皱起。
不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给孟阔发了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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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唇枪舌战愈演愈烈。
和每次家宴一样,孟绪初坐在最上面的位置,支着额头神色困倦。
不管怎么按揉太阳穴,都没法减轻争吵声引起的头痛。
“——还准备吵多久?”
终于,老董事长良心发现般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以威严的压迫使厅内恢复寂静。
“每次吃饭就没见你们消停过!”
穆海德个子很高,骨架也大,但现在身上几乎挂不住肉,脸色显出苍老的灰白,眼神却依旧锐利,鹰一般扫视下去。
堂下立刻静下来。
穆海德叹了口气:“这几年我为庭樾的病操心,把集团交给你们。没见你们多上心,一丁点鸡毛蒜皮的事倒是变着花样吵。”
他食指点着桌面:“你说你们这样,我怎么放心把集团交给你们,这是我和承安一辈子的心血吶!”眼看着因为怒意眼底开始充血。
穆世鸿连忙端起茶杯:“大哥消消气,我们也就只是嘴上功夫,集团的事都用心看着呢,半点没疏忽的。”
穆蓉也附和:“是啊哥哥,我和二嫂本来就只是爱斗斗嘴,这么多年不都这样?真要不说话还不习惯了呢,是吧二嫂?”
于柳皮笑肉不笑。
穆海德阴沉着脸,摇了摇头:“都坐下吧。”
他在主位坐下,锐利的眼神扫过穆天诚,穆天诚当即低下头。他就又看向孟绪初,在孟绪初的肩上拍了拍,语调蓦地放缓。
“绪初啊,最近的事委屈你了。”
孟绪初说:“您言重了。”
穆海德:“我原本是想着,天诚在4部历年了这么几年,活儿都干得不错,人也该稳重了,让他回本部帮帮你。谁知道还是一回来就闹事。”
孟绪初笑笑:“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诶,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事到底是我欠考虑,委屈你了。你平时辛苦,得多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