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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IV(48)

作者:墨青城 时间:2020-02-25 02:16 标签:SM 强强 职场

  秦穆使用绳子的方式非常干净,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手部动作,呈现出的结果也很漂亮。绳子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某种有灵性的东西,每个绳结,每次交叉,每股线条的走向都随心而动。沈流漂亮的身体变成了他的画布,红色的缚绳如同弯曲的笔画,描绘出残酷暴力却又令人起欲的绝美景色。
  “腿疼吗?”秦穆再次调整绳子的松紧,神色专注而细致。
  “不疼,主人。”沈流答道,长时间保持不自然的姿态让他背上起了一层薄汗,微长的发梢散落下来遮住眼睛,目光在虚虚实实的光影里显得愈加深沉。
  当众表演不但考验技术,也考验dom对于sub的掌控力。观众越多,越容易干扰到sub的注意力,使其偏离应有的情绪。秦穆的台风稳健是众所周知的,他很专业,拥有着时刻掌控全局的强大能力。让人意外的是这位叫斯芬克斯的新人sub也表现得也相当沉着,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在意,整个被绑缚的过程中安静又顺从,耐受力也很好。
  从专业程度来说,这是场教科书级别的捆绑教学,不可谓不精彩,然而这其中却缺乏感情上的互动,虽然斯芬克斯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法老,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法老先生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秦穆完成了全部捆绑,将展示台降至与舞台齐平,近距离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缓缓道:“这一类全身绑缚拘束感和痛苦感都比较强,奴隶全身除头部外基本无法动弹,不适合长时间应用。另外绳股交缠,相互影响,稍有动作便会牵扯全身各处,造成咽喉处的收紧以及乳头和胯部的摩擦,对一些人来说能产生部分快感,比如这样……”他说着,用手指勾住绕在沈流脖颈上的缚绳,微微用力。
  突然的拉扯令全身绳索骤然收紧,几个关键部位的绳结更是重重蹭过敏感区域,让沈流禁不住浑身打了个战。麻痒交织中又掺进了疼痛,他难耐地动了动,企图调整姿势。
  “允许你动了吗?”秦穆面无表情地问。
  “主人,我错了。”沈流能屈能伸。
  秦穆捏着他的下颌上抬,惩罚性地强迫他向后仰起头。这个动作使得沈流被绑在脑后的手臂弯折到了极限,筋肉拉伸扯得骨头都疼起来,他开始急喘,溢出破碎的喉音。
  “被人操控的感觉好吗?”秦穆的眸子从镜片后注视着他。
  沈流的手臂和腿都已经有些麻了,强撑着艰难回应道:“只要对方是您,我愿将一切双手奉上。”
  “你的双手已经被绑起来了。”秦穆松开了他的下颌,不紧不慢地说,“操控别人的感觉确实容易上瘾,尤其是看着对方在自己手中不得不乖乖听话的样子,很有趣,对吗?”话音未落,那只控制一切的手已然游走到了沈流胸前,选了条绳子,调戏似的轻轻勾了勾。
  沈流浑身一僵,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条绳子是通往哪儿的,有些仓皇地说:“主人,我错了……”
  临时抱佛脚的道歉通常是不管用的。尽管沈流穿着牛仔裤,可秦穆仍有办法让他深切地感受性器的挤压和摩擦。绳子一次又一次的扯动如同一张交织着酥麻和痛苦的大网,将他全身包裹起来。不知何时生成的快感折磨得他顾此失彼、溃不成军。它们起初像细微的电流,针扎似的在周身游动,而后变成了四处逃窜的小老鼠,时不时跳起来在敏感处狠咬一口,刺激得身体失控地颤抖起来。胸口的乳珠早已硬了,被绳子蹭得发疼,性器也有了抬头的迹象。沈流绷紧了身体,忽轻忽重地喘息着,眼里有了潮湿的水气,求饶道:“主人,求您……”
  平日里高高在上、强势狠辣的人露出了难得的脆弱和屈服,有种矛盾而极致的性感。
  “眼神好看多了。”秦穆用食指撩起他额前的发,半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猜猜看,你让我满意了吗?我对你有欲望吗,或者说,调教你让我有快感吗?”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用来打击陆程的三个问题现在又回到了自己面前,沈流在心里苦笑,胸口不住起伏着,断断续续道:“只要主人愿意……给我一个主动的机会,我可以……尽力让您有快感。”
  秦穆嘴角掀起了一丝带着嘲讽的笑意,右手托着他的后脑,俯身将脸凑了过去,慢慢的,越靠越近。这动作让被绑着的男人瞬间绷紧了神经,心头狂跳不止。
  “以为我会吻你?”秦穆在即将触碰到他侧脸的毫厘间停了下来,刻意放轻的声音贴在耳畔,像一团模糊温热的雾,“斯芬克斯,我不喜欢自以为是的家伙,你要做我的猫,至少应该先学乖一点。”
  注:
  *斯芬克斯:除了神兽也是一种猫的名字。没错,就是那种无毛猫。


第45章
  落在沈流眼里的光像摇晃的树影,忽明忽暗,随即被低垂的眼睫遮住了。那声恍惚的“主人……”似乞求垂怜,又似倾诉眷恋,含着说不清的空寂寥落,如同立在暗巷的一端,对着看不穿的浓雾呢喃。
  笼在脑后的手无情地撤走了,只留下一点残存的余温。“游戏结束了。”秦穆扫他一眼转身下台,面无表情地吩咐服务生“给他解开,解不开的话,剪断绳子也可以”。这是他做dom这么多年来,首次将sub的善后事宜假手他人。
  沈流沉默地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门后,在围观者各色的目光中苦笑了一下,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样的全身捆绑对血液流通造成了很强的压迫,他的四肢都麻了,松开绳子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办法自己站起来,像个报废了机器人。楚煜扶他在沙发上坐下,问:“需要帮你解释吗?”
  “不用。”沈废人摊着长手长脚半躺在沙发上放松筋骨,“我欠他的。”
  楚煜勾唇:“这种还法,你可得受不少罪。”
  沈流不在意地笑笑:“他留了分寸,不然你得找个担架把我抬出去。”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急。这不是还有大半辈子么。”沈流闭着眼说。
  雨不知何时停了,秦穆独自走在江畔。他喝过酒不能开车,此刻又不想和陌生人说话,索性徒步回去。
  陆程的忽然离场让他很在意,头一回主动给对方发消息询问情况,他想知道沈流这回又做了什么。对方大约是在忙,半天没有回复。他将手机放进裤袋里,怀着满腹猜测缓步而行。
  白日里的暑气被雨浇息了,路边的夹竹桃开得正茂。勾月浅淡,流云逶迤,水天皆是墨色,夹着混沌人间。珈蓝江上笼着薄雾,模糊的船影层层迭迭藏在其中。星光朦胧,船灯也朦胧,一时间竟分不清载船游动的是天河还是凡水。江风带着湿漉漉的水气潜夜而来,吹散了身上的燥热,却吹不散心头的烦闷。
  路灯昏黄,秦穆没留意脚下,一脚踩进了积雨的小水洼里,沾湿了鞋袜。身旁经过的小女孩大概是觉得他错愕的样子有趣,率真地笑了起来。秦穆也笑了起来,态度十分温柔。牵着女孩的年轻母亲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他。秦穆接过,礼貌地道了谢,目送她们离开。
  他并没管湿了的鞋袜,将纸巾揣进口袋,继续往前走。
  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可命运却总喜欢用巧合来玩笑。多年前他在亭云镇的大雨里淹了鞋,今晚又在路边的小水坑里湿了脚。这世上躲不过的,除了出其不意的水坑,还有出尔反尔的男人。
  没人知道秦穆见到沈流的第一反应是想要逃跑。
  因为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
  那是盗来天火为他点亮光明的人,也是抓着他的手迫他直视黑暗的人;是为了他孤注一掷不计代价的人,也是将他纳入网中设为棋子的人;是一直默默守护着他前行的人,也是暗中操控打碎他人生信条的人;是他用尽了力气才能下决心离开的人,也是对视一眼就能让他心生动摇的人。
  他是他生命里的神祗,亦是他逃不开的心魔。
  秦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那些此起彼伏的仓皇和无措压下去,强迫自己表现出沉稳淡定的样子,可那人偏偏又肆无忌惮地对陆程出了手。那一刻,巨大的失望像狂风呼啸,吹得心火冲天而起。
  ——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涉我的生活?你有没有尊重过我的选择和生活方式?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任由你操纵的玩物?
  秦穆知道dom不该在强烈的情绪支配下开启游戏,但他没忍住。他本想狠狠给沈流一个教训,却又没做到。就连他绷着撑门面的那点儿冷淡和沉稳也没能坚持到最后,不得不匆匆逃离。那三个问题他敢问沈流,却不敢问自己。
  有感觉吗?
  有的。
  他厌恶极了这样难以自控的自己。
  可他该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
  亭云镇的那场雨在他心里下了许多年,好容易消停了,J城的雪夜又来入梦。人人都说乱麻还需快刀斩。他斩过两回,次次都将自己的心一道劈得粉碎。如今握在手里的这把刀已然卷了刃,斩不动了。他只能握着它,立在暗巷的一端,等着不知何时会来的黎明。
  秦穆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喂过猫,冲了个澡。北纬可能喜欢沐浴露的柚子香,主动拱进他怀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胸口看他玩消消乐。东经百无聊赖地踱过来凑热闹,在深入思考了沙发的高度和自己的体重之后,稳妥地选择了直接躺倒在地毯上。
  一人两猫,各得其所。
  秦穆正玩得专注,收到了陆程发来的消息。
  陆程:先生,抱歉现在才回复。东屏山突发山体滑坡,我的药材种植基地受了灾,损失不小,还有人员受伤,可能要花不少时间处理。等我回K城再和您约时间。
  秦穆盯着那几行字怔了片刻,回复道:妥善处置,注意安全。
  陆程: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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