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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IV(30)

作者:墨青城 时间:2020-02-25 02:16 标签:SM 强强 职场

  秦穆瞳孔猛地一缩,惊惶地睁大眼睛盯着他。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沈严,沈流的堂哥。”这男人与人对视时有种极其硬冷的气场,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川,“沈流是独子,家里对他有着很高的期望,他曾答应过大学毕业后出国深造,之后接手家族在国外的生意,现在却毁诺了。”他顿了顿,“对于家族来说,他可以是不学无术的窝囊废,可以是风流成性的浪荡子,可以有乱七八糟的小癖好,但他不能是同性恋,更不能为了某个男人抛弃家庭和前程。”
  “你要抓他回去?”秦穆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我是来拜托你的。”沈严说,“依阿流的脾气,只有你主动离开,他才可能放手。”
  “我不会离开他。”秦穆脱口而出,手捏紧了拳,用力到骨节泛白。
  男人像是早有预料,神色毫无起伏,淡淡道:“你打算让他一辈子在这儿剖鱼吗?”
  他僵住了。
  “我听说他为你做过很多事。那么你呢,你打算为他做什么?”沈严的语速很慢,态度甚至算得上温和,可问题却尖锐如利刃一般,让人难以招架。
  “沈流的前途、抱负、未来,还有那些要做的事,你为他考虑过吗?”
  “他和你说喜欢这样的生活,你就信了吗?”
  “凭你们现在的能力和起点,会有怎么样的未来?”
  “这样的未来真的能通向幸福吗?”
  秦穆无法回答。他就像被绑在刑架上的罪人,受着一刀又一刀的凌迟之苦,疼到无法呼吸。心头的酸楚翻滚着腐蚀了原本的坚持,心墙一点点崩塌,陷落成废墟。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有一天他会后悔?后悔离开家,后悔选择这样简陋的生活,后悔和你在一起。那时候,你要怎么办?”
  抛开家庭、不涉长辈、没有那些循规蹈矩的说辞,沈严谈得只是他们、以及他们之间的感情。
  而这才是最致命的,字字诛心。
  像雪崩前落下的最后一片雪花,像放在疲惫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像狠狠捅进秦穆心窝的最后一刀。
  秦穆身上起了森冷的寒意,血液仿佛在瞬间凉透了。
  他做过这样的噩梦。梦里沈流头也不回地走了进了大雨里,再也没有回来。
  此刻沈严沉郁的眸子仿佛梦魇里无边的黑暗,熄灭了所有的光明。而秦穆心底的恐惧像干枯的白骨般从土里冒出来,抓住他的双腿,攀上他的胸膛,将他紧紧缠住,扯下万丈深渊。
  “秦穆,作为过来人我想给你个忠告。爱情就像是两人同行,谁都无法确定对方什么时候会停下,回头,或者走上另一条路。”沈严撑开了伞,“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我会在镇上停留三天,希望你能早做决定。”
  黑色的伞消失在了雨里。
  秦穆垂头站着,许久都没有动。
  四面八方都是雨,有猛烈的风将水滴吹进来,打湿了他脚下最后一小片干燥的地面。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潮湿又悲切的梦,浸透了绵长的心碎。
  他走了好长的路才发现自己没有撑伞,浑身都湿透了,脸上的雨水有咸而苦涩的味道。
  这是熟悉的路。小巷的尽头是方师傅的饭馆,进门穿过小厅就是后厨。
  水池边,沈流正在弓着背洗鱼,用肩膀蹭了蹭鱼尾巴甩在脸上的水点。
  秦穆鼻子发酸,眼底的泪水无声地从脸颊滑下来。他想上去抱住眼前的人,可他没动,直到沈流回头才迅速偏过脸抹了抹眼睛。
  “怎么淋成这样,伞呢?”那声音熟悉而温柔。
  “被风吹散架了。”秦穆抬起脸艰难地微笑,“你弄完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回家换衣服去。”沈流皱眉,“淋雨要着凉的。”
  “好。”他仓促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下午雨止住了。晚餐时分的小饭馆很热闹,秦穆撑过最忙的时候,留下沈流等着最后两桌客人结账,自己回家做了几个菜。
  酱爆茄子、金汤娃娃菜、梅菜扣肉,加上从饭店打包回来的鱼丸羹,小小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他与沈流席地而坐。
  “今天怎么这么丰盛?”沈流问。
  “憋了好久,太馋了。今天想好好吃一顿。”秦穆拧开红星二锅头,用一次性纸杯倒了点给他。
  “馋猫。”沈流笑着与他碰杯,“祝我的小木头今后能吃好多好吃的,永远快快乐乐。”
  秦穆的眼圈红了起来,匆忙地将酒一口喝干了。
  “别喝这么猛,先吃点菜。一会儿该醉了。”沈流压着酒瓶劝道。
  秦穆笑:“你怎么还管着我?”
  “好吧,你长大了,我不管你了。”沈流的目光在莹黄的灯下显得异常温柔,给他夹了块肉说,“多吃点,别总忍着饿。”
  肉有些老,秦穆使劲地嚼着,却根本感觉不到味道。
  吃完饭他收拾好碗筷,发现沈流正看着窗外。对面茶吧二楼挂着台大屏电视,从他们的窗口正好可以看见,不过略有些远,看不太清楚。里面正在放篮球赛,白球衣和红球衣满屏虚晃,为一个球抢得难分难舍。
  秦穆在他身边坐下。沈流习惯性地揽住了他的腰。
  谁都没有说话。他们沉默地看完了整场。
  秦穆问:“哪个队赢了?”
  “白的吧。”沈流说,“今天出了一身汗,我得去洗个澡。”
  “嗯。”秦穆扶他站起来。
  沈流右腿不能沾水,洗澡需要人帮忙。秦穆每回都弄得全湿,后来索性脱光了两人一道洗。
  秦穆的手插在沈流发间,将洗发水的泡沫轻轻揉开。那人闭着眼睛任他动作,像只懒散又惬意的大猫,乖得很。
  不知不觉鼻子又酸了起来,秦穆仓皇地转开脸去取喷头来给他冲洗。
  外头忽然响起一声炸雷。那雷声很近,像是就在头顶。电路应声而断,盥洗室陷入漆黑。
  秦穆吓了一跳,沈流飞快地抓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我在这儿呢。”
  “得把水关上,会漏电。”他缓了缓道。
  “好。”沈流将龙头关了问,“毛巾放哪儿了?”
  秦穆摸了两下没摸到,不知道碰倒了什么,发出坠落的声响。
  “别找了。”沈流的手指顺着他的脖颈抚上脸颊,摩挲着他的唇,哑声道,“吻我。”
  雷声轰鸣,他们在漆黑逼仄的盥洗室里紧紧相拥。
  湿漉漉的肌肤不断碰触摩擦,浓烈的渴望燃起了情欲的烈火。秦穆抬起沈流的伤腿凶猛地进入,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在男人的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咬痕,反复索求着对方的吻。沈流放软了腰身,毫不反抗地承受着他的挞伐侵占。仿佛一泓泉水,温柔而澄澈。
  黑暗掩去了泪痕,抹掉了真心,模糊了他们的表情。那些无法说出口的话在交缠中化成了哀叹般的喘息,于夜色中灰飞烟灭。
  大雨愤怒地拍打着窗,风从缝隙里穿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是谁哀恸又无助的哭泣。
  第二天清晨,秦穆坐在床边轻声说:“沈流,我们分手吧。”
  注:章节内涉及史料全系杜撰。
  *中饭吃了吗?
  *吃过了。


第30章
  秦穆对着黄铜闹钟发了好久的怔,直等到沈流系着浴巾立在面前才蓦然回神。目光相撞,他旋即避开:“我去洗。”
  “要帮忙吗?”沈流含着笑问。
  秦穆没理他,头也不抬地进了浴室。
  男人勾了勾唇角,视线转向那只闹钟,眼神一寸寸地冷了下来,眉宇间有了深深的刻痕。
  时光流转,指针忠诚地划出一个又一个圈,而他却丢掉了藏在心里的π,从此无法圆满。时至今日,当年令人崩溃的无力感仿佛还残留在心底,像阴森的影子般挥之不去。他将这东西搁在身边就是为了时刻警醒自己——永不重蹈覆辙。
  那时他太年轻,以为拼上满腔孤勇就能求得善果,以为不屈不挠就能逼迫沈澜让步,以为只要坚持就能抢回主导权,直到他看到了那些照片。
  沈严递给他的信封里装满了秦穆的照片,都是近距离的特写,清晰得毫发毕现。
  “从哪儿来的?”他皱眉。
  “你爸桌上。”沈严说。
  “他想干什么?”他起了怒色,撑着床沿便要下床,被沈严按了回去,动作牵扯到伤腿,疼得脸色发白。
  一张照片飘落在地上,定格中的秦穆正站在寝室的阳台上,看角度应该是从对面那幢楼偷拍的。沈严捡起来给他:“你觉得你能赢他吗?”
  沈流捏着那张照片不说话。
  “你一点儿也不了解他。”沈严淡淡地笑了,“你的年少叛逆、你跑去读K大、你交低层次的朋友、甚至和同性之间玩玩,他都可以容忍。因为在他为你铺设的轨道上,这些都是无关痛痒的小曲折,并不能影响你未来的大方向。可你却想要彻底脱轨,这是他无法容忍的。身为父亲无法苛责自己的孩子,打断你的腿也不过是他气极之下的意外,但对于秦穆他绝不会有半点宽容。秦穆的学业、前途、人生、甚至是性命都是他手里的牌,任意一张你都要不起。这场对弈从你起手的一刻就注定会输,因为你既没有可以与他抗衡的筹码,还毫不掩饰地暴露了底牌。”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是你将秦穆放到了镜头前。他和偷拍者之间的距离就是他与危险的距离。你自以为是的固执下去,最终会害了他。”
  这番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沈流脸上,将他打懵了。纷乱的情绪海浪般此起彼伏,而他仿佛漆黑大海上一叶孤立无援的小舟,看着远处将熄的灯塔,仓皇无措。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照片,企图在黑暗中保住那一点星火:“他……不会做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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