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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IV(12)

作者:墨青城 时间:2020-02-25 02:16 标签:SM 强强 职场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自己不是同性恋。
  秦穆在女生中的好感度并不低。他成绩好、长相佳、待人礼貌,除了话少外没有什么明显的缺点,有不少女生都给他写过情书。他挑了封字迹清秀的写了回信,约对方放学一起回家。
  女生是隔壁班的,叫李晓茉。她喜欢秦穆很久了,收到回信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他们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相处中李晓茉察觉到这位男朋友有些古怪。他花时间与她相处,可总是心不在焉;他愿意聆听她的话,却不与她交心;他尽力满足她的要求,却对她没有任何要求;他偶尔与她靠近,可是却总是找借口避开她的亲昵……她以为秦穆是初次恋爱过于羞涩,于是在某个晚自习下课鼓起勇气吻了他。而后她看到了他毫无惊喜、甚至有些惶然困惑的脸色。李晓茉惊觉他不爱他,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儿,她努力寻找原因又一项项排除,陷入了迷茫。
  这个谜很快解开了。那天两人去图书馆自习,秦穆去找书。有学生打闹撞翻了他放在凳子上的书包,书本倒了出来。帮他捡书的李晓茉无意间在其中一本写得密密麻麻的灰色本子里瞥见了自己的名字。
  好奇心驱使她翻开了它。
  那是秦穆的日记,写满了他压抑的感情。为了防止母亲偷看,他不能用显眼的带锁日记本,只假装是周记,一直藏在书包里随身携带。
  知晓真相的李晓茉震惊了,被欺骗的愤怒烧毁了她的理智。她怀着巨大的恨意撕下日记中那些对于韩章的曲折情愫,甩掉秦穆,独自穿过人头涌动的教室塞到错愕的韩章手里,大声说:“看看呀,你的好朋友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秦穆是个同性恋,他爱你爱得都快要发疯了!”
  喧闹的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些薄薄的纸片上。韩章看了一眼,猛地将纸捏成了团攥在手心里骂道:“你他妈有病吧?滚回你们班去!”
  李晓茉红着眼睛咬牙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看你这副德行估计也是同性恋吧?你们这些恶心的玩意儿,就知道拿女朋友当幌子,背地里干些龌蹉事!”
  韩章沉着脸站起身:“你再胡说八道,老子就动手了。”
  “有种你打啊!把你的姘头秦穆叫来一起打!”她发泄般大喊。
  韩章推了她一把,李晓茉的腰撞在桌角摔倒了,坐在地上尖叫着大哭起来。隔壁的男生听说她被打了纷纷冲过来,两个班扭打在一起,场面混乱得一塌糊涂,惊动了教务主任。
  最后,教务主任叫来了郑艳。
  那天黄昏,秦穆跟在母亲的身后往回走。她单薄的背影一直在颤抖,像是要消融在暮色里一样。
  “妈。”他叫了一声。
  她没回应。到了家门口,她捏着钥匙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有插进那把老旧的防盗锁里去。
  “我来吧。”秦穆伸手过去,她像是不愿碰到他一样,扬手一甩,钥匙串重重地砸在他额角上,渗出了血来。
  “我为什么生了你这么个怪物?”郑艳咬着牙含着泪说,“我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满心的期盼狠狠撞上了冰山,崩塌成了无可修补的废墟。而那座冰山正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骨血。她瘫坐在门前,绝望地大哭了起来。
  秦穆一动不动地站着,额上的血缓慢地流下来,淌过眼角,像一行红色的眼泪。


第13章
  秦爱华深觉丢人,无视秦穆的反对去学校办了休学手续,理由是治病。
  郑艳连班也不上了,带着秦穆跑遍了K城的大医院,得知同性恋无法治疗之后,失望地指着医生鼻子怒骂“什么叫不是病?他和人家不一样为什么不是病?你治不了病还叫什么医生?”她一直骂到被保安强行赶出去,又不死心地转头搜寻犄角旮旯的中医诊所,拿着“神医”开的“偏方”回家,一碗一碗地给秦穆灌。
  秦穆不声不响地由着她折腾,给药就喝,被骂就听,捱打就受,每天仍坚持自学和复习。他想总有一天父母是能想通的,那时他就能回去上课了。他竭力压下心里的恐慌,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预演回校可能会面临的状况。他宽慰自己,最糟的不过就是同学们拿他当成怪物看待,谁都不理他。反正他之前也没有什么朋友,独来独往惯了,等考上了K大就能摆脱窘境重头开始。夜深人静时他会忍不住想起韩章,内心充满愧疚,是他无端给对方带来了麻烦,不知道该怎么弥补。
  就在秦穆一面牵挂着韩章,一面努力规划未来的时候。一墙之隔的郑艳正辗转反侧地为儿子的“病”发愁。身旁的秦爱华已经看电视看得睡着了,时轻时重的鼾声像随时要断气一样。她烦躁地从他手里拔出遥控器,刚要关电视却停住了。她身体前倾,定定地盯着屏幕上的午夜广告,像是病入膏肓的人发现了长生不老药般,浑身每个细胞都兴奋了起来。
  命运的大笔在无声无息中划下了一个顿点,饱沾浓墨之后拐折向另一个方向。
  秦穆记得那是一个周三,天气很冷。郑艳一大早就带着他出了门。目的地很远,他们中途换乘了三次。最后那辆598路开出了市区,晃晃悠悠地抵达了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偏远郊县。下车之后,有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瘦长青年上前来问:“是郑女士吗?”
  “对对,我是。”郑艳将秦穆往前推了推,“这是我儿子。”
  青年脸晒得很黑,满脸都是青春痘。他用一种难以名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秦穆一阵,抿了抿唇,丢下一句“跟我上车”转头就走。
  郑艳和秦穆跟着他上了路边停着的铜黄色面包车。车虽然破旧,但擦得很干净,驾驶座上坐着个五大三粗的司机,冲着他们笑了笑,露出一嘴被烟熏黄了的牙:“坐稳了,这段路不好开。”
  面包车驶出了县城,越走越荒凉。破旧的房舍从视野里后退,取而代之的是荒芜的野山。
  秦穆隐隐觉得不安,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哪儿?”
  “去治你的病。”身边的郑艳面无表情地说。
  大黄牙司机笑了一下,说:“就快到了,别着急。”
  前座上的青春痘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匆匆一瞬的眼神交汇,秦穆什么都没有捕捉到。
  颠簸了一路的车终于停了下来。眼前巨大的铁门两侧是高高的围墙,围墙上缘砌着碎玻璃,还拉着几圈铁丝网。铁门上挂着大锁,看样子平常是不开的,只留下右下角的一小扇门通行。门口站着四个男人,腰间都别着金属棍子。门边挂着的几块白底黑字的牌子,其中一块上写着“K城永宁青少年行为矫治学校”。
  就在秦穆毫无防备的时候,面包车司机忽然在他后背上猛推了一把,他一脚踏进门口。里头的四个人即刻围了过来,半胁迫半推搡地带着他往里走。秦穆惊惶地反抗起来,却被牢牢按住。他不可置信地奋力扭头,看见了郑艳木然的脸。
  “妈!”秦穆大喊。
  郑艳像一尊泥塑的人偶,不说也不动,只默默地看着他。
  “在教育孩子这个事情上,做家长的千万不要心软。心一软,人就废了。”大黄牙冲她咧嘴笑道,“从我们这儿出去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乖。再叛逆的孩子也能矫正过来。你儿子是心理上出了问题,我们已经会同专门的医生制定好方案,一对一矫正。你放心,肯定能把他的毛病扭过来。”
  郑艳点了点头,狠下心转开了视线,问:“学费在哪儿交?”
  “不急,你等一会儿。咱们学校有规定,矫正有成效你再交,没成效不收钱。”
  “好,好。”郑艳连连点头,从包里摸出了一包红塔山塞给大黄牙说,“那就全交给你们了……全靠你们了。”
  如何在短时间内让人变得顺从?
  对于进入青春期,掌握一定知识且已经有了自己想法的青少年来说,时间太短不足以完成洗脑,那么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就是施暴,通过给予恐惧,让他因为害怕而“听话”。
  什么折磨方式足够疼痛,并且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
  最完美的选择就是电击。
  在身后那扇小门关上的时候,秦穆还不知道他将面临什么样的折磨。他天真的以为这里不过是一所全封闭的学校,这里面的老师和外面是一样的。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刺入大脑的电流摧毁了。
  从太阳穴冲进来的电游走过全身,像是用最锋利的锉刀在骨头和血肉里拼命地刮搅。只要短短几秒,就能够让他全身抽搐地痛哭出来。
  他被绑在一台钢架病床上,头和手脚都被束缚带固定着无法动弹,嘴里塞上了牙套,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穿着白大褂的“专业医生”拨弄着电源开关,轻描淡写地说:“不着急,一组十秒,先做完三组再说。”
  十七岁的秦穆在三十秒里亲身体会到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电击过后,白大褂取掉了他嘴里的牙套,笑眯眯地说:“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想好了再回答,答得不好就会受罚,听明白了吗?”
  浑身被冷汗浸湿了的秦穆颤抖地点了点头,屈服在了恐怖的电击面前。
  白大褂按下放在一边的录音笔问:“知道为什么送你进来吗?”
  秦穆尽力揣摩着他的意思回答:“因为我病了。”
  “你得了什么病?”
  “心理病。”他看见白大褂的脸色不太满意,惊惶地补上,“同性恋的病。”
  “还有呢,你是不是不孝顺父母,不听话?”
  “……是。”
  “你想留在这儿学习改正吗?”
  秦穆看着白大褂警告的眼神,犹豫了一瞬,含着眼泪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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