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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我来疼大官人(84)

作者:尔曹 时间:2023-02-27 09:41 标签:强强 穿越 直掰弯 金瓶梅 魔幻现实

  徐应悟瞧见他这副模样,没憋住哈哈大笑。西门庆叫他笑得心头起火,一时间横眉瞪眼、脸红筋暴,狠狠指着他道:“徐应悟!你再笑!”徐应悟“嗯嗯”咬死嘴唇儿,将他推进屋里,才缓过劲儿来道:“你脱了罢,我打水你洗洗。衣箱里自个儿拣一身像样儿的换上。”
  乡里人家不比西门府,浴桶是没有的。徐应悟搬来浆洗衣物用的木盆蹲在凳上,掺了一盆将将能下手的热水,先给他把头发散开,浸在水里篦干净。西门庆惯常使的桂花、茉莉花香皂也没有的,只得一块才晾出来的猪胰子。西门庆满脸嫌弃地依次洗净头脸,一双手搓了又搓,关节都磨红了,仍疑有味儿。
  西门庆剑眉微蹙,耳边青丝如瀑,愈发显得玉面朱唇,目若朗星,把徐应悟喜欢得没入脚处,便涎脸往他背上一扑,勾头在他颈边磨蹭。西门庆拱他一肘子道:“撒开!挨你一身屎臭!”徐应悟赖道:“不臭,我庆庆儿香得把人迷死了。”西门庆道:“哪个贱皮子,早起拿乔不搭理我,这会子又歪厮缠人?我心里正怄得慌,你撒开!”
  两人正调风弄月戏闹正欢,房门却忽地叫人推开。
  孙雪娥“啊呀”一声,慌的徐应悟忙撒开两手,往旁边儿迈了一步。西门庆甩甩手上水珠,冲正往外逃的孙雪娥背影儿道:“这婆娘好不知礼,离了我西门府的管教,如今连叩门也不会了。”孙雪娥转身梗脖回道:“好个浑沌汉子!睁开你俩眼儿看看,这是谁屋里头?”徐应悟忙拱手打圆场道:“打搅孙娘子了。”
  却说这孙雪娥既已躲了出去,为何忽又转回头来?其实是为应伯爵长女应雪花。应雪花今年刚满十三,正值娉娉袅袅豆蔻之年。今日她随娘亲杜氏与孙雪娥往村头一户人家走串,玩了半日,她小妹突然跑来说,方才在村口瞧见钱串儿哥驾车来了。
  从前住县里时,应家与间壁钱家素来交好,钱串儿与应雪花打小儿一道儿玩耍,算得上青梅竹马。女孩儿情窦早开,徐应悟将她娘母几个打发出城之时,应雪花便愁肠百转,诸般不舍,只道她与钱串儿哥再无以后了。如今钱串儿竟从天而降,应雪花便把心又活动了,却碍着闺中颜面,不好直接来见,只得鼓捣孙雪娥替她递个话儿。孙雪娥怜她少女心思,不仅帮她约了钱串儿午后村头相见,又想着回自己房里取些胭脂香粉,教女孩儿梳妆打扮再去赴约,不想竟撞破西门庆与徐应悟的好事。
  孙雪娥眼没处看、手没处放,慌不迭逃了出来,习惯了直往灶上跑,却又碰上令她更尴尬的人。
  后厨烟雾缭绕,应大与张松两个忙得不可开交。孙雪娥眼里容不下灶上一丁点儿乱象,见这场景心里一毛,撸了袖子便来帮忙。张松拿刀正拍姜拍得乒乒乓乓,孙雪娥一见急了,口里嚷着“要了命了”,劈手抢下刀来,直把他往外轰。张松只得洗了手在旁贴墙干看着。
  应大在锅上翻炒,回头见孙雪娥来了,黑黢黢脸上立刻荡漾出两道笑纹儿,咧嘴招呼道:“妹子来了?又劳烦你!”孙雪娥垂眼应了一声,便紧着忙手上的活儿,一下没了气焰。
  张松自来眼色极佳,瞧了不大工夫,便看出这两人之间有事:自打孙雪娥露面,应大那俩牛大的眼睛,便没从她身上离开过;孙雪娥则低头闪避,羞赧中带着些许哀愁神色,显然并不十分想回应这份热情,却又不愿拒绝。
  这也正常,张松心道,她心上早已有人。西门府人尽皆知,孙雪娥与前任管家来旺儿看对了眼儿,虽尚未使得甚么手脚,却一贯使眉弄眼、打情骂俏,只差那最后一步了。后来西门庆与来旺儿媳妇宋惠莲搞在一起,也是孙雪娥将此事捅给来旺儿知道,间接导致了西门庆设局陷害来旺儿、宋惠莲负气自尽身亡。
  张松在情爱一事上颇为敏感聪慧,他只一想,便体会到此时此刻孙雪娥所思所虑。应大为人忠厚踏实,生得也浓眉俊眼、人高马大,此前从未婚娶,配孙雪娥不算勉强。可孙雪娥心里一定仍存着丝缕希冀,盼望来旺儿能平安归来,与她有始有终。只是这希望太过渺茫,前路迷蒙看不见尽头,她岂能一辈子就这么蹉跎等下去?错过了应大,往后可还能再遇良配?
  张松靠在墙上怔怔望着她在灶台上转动的忙碌身影,忽觉自己与她同命相连。她也由徐应悟从那吃人的牢笼里带出,她也由他指了一条辉煌大道,她也只差一步,便能获得梦寐以求的美满人生。张松因着自个儿的贪婪愚蠢,生生又令自己重回泥沼,背上此生难解的罪枷,孙雪娥却仍有机会。他不愿叫她与自己一样。只要他说出那件事,只要叫她知道来旺儿就快回来了……
  张松胸中震动,忽然升起一股抑制不住的、想作个好人的冲动。


第123章 好容易把大官人绑了来
  孙雪娥将一块方方整整儿的大肉炖入锅中,丢些葱姜,盖上锅盖,连上便擦干了手和面,预备蒸饼。张松在旁守候半晌,愣是没寻着开口的时机。
  倒是孙雪娥先开的腔。她原就不是恶人,见张松虽顶着主子的名儿,实际仍同下人一样儿来灶上干活儿,心里那点儿小不忿,早烟消云散了。她见张松杵她身后欲言又止,只道这小伙儿饿了,便拍拍手上面粉,弯腰从炉膛夹层里取出个饼来,递给他道:“喏,你先垫罢垫罢。烤一早上了,酥酥的。”
  张松接过饼,拿在手里热腾腾的,直把心都烙软了,险些落下泪来。他趁应大到外头地里拔葱的工夫,凑近孙雪娥低声道:“你安心罢,朝廷放赦,来旺哥说话便回来了。”
  孙雪娥闻言一怔,缓缓扭过头,眼瞪得溜圆:“当真?你打哪儿听来的?我信你个白牙小贼囚儿!”
  “骗你作甚?赦书上我替爹盖的印。”张松朝门外张望着,压低声音道,“我只同你私下交代一句,可不敢声张。妄议衙门里的事,仔细挨板子!”
  孙雪娥泪珠儿顺香腮滚落,嘴却咧到耳朵根儿了,她使袖子蘸蘸脸,连声说:“知道知道。”
  张松指望孙雪娥接着来旺儿,两人再续前缘、能放下仇怨好好儿过日子,便可为西门庆卸下一重凶险,于是又点她道:“他来,必上府里寻你。你两个有甚么信物、凭据?我空口说你走乡下了,怕他不信。”孙雪娥忙在衣襟上擦擦双手,偏头取下耳上挂的一对金钩透红玛瑙坠子,拉过张松的手,攥在他手心里,红脸道:“这劳什子他认得。你叫他别耽搁,尽早来,我等他。”张松将东西收进怀里,转身回墙边儿靠着吃饼去了。
  晌午,那两个终于打房里出来。西门庆春色横眉、眼下通红,徐应悟忙着打水,又洗了一道儿手,一看便知才做得好事。孙雪娥顾不上嫌恶,跑回屋拿了胭脂包,饭也不吃,唱个喏便走了。
  应大与张松将四荤两素、一笼蒸饼摆齐,招呼着众人上桌。钱串儿才学的规矩,不敢与西门庆同坐,便拿个海碗,各个菜夹了一筷子,捧着蹲在门口吃。
  席间,应大扯闲篇儿说起村上有人家看上雪花儿,有意使媒子来提亲,却叫她娘一口回绝了。徐应悟问:“她才多大?”应大心道你这爹当的,孩儿多大你问我,回了句:“十三了,不小了。”徐应悟好险没摔了碗,连声叫“还小,还小”。
  西门庆只当他舍不得侄女儿,挨挨他肩膀道:“嫁回城里便是,有的是好人家。”徐应悟闷头扒饭不搭腔,他又道:“我瞧着张大户家老幺儿不赖。那回我儿谢师宴上,一屋子后生里,我瞅着就他是个伶俐人儿。”
  徐应悟抬头白西门庆一眼,却见张松咬着筷头瞳孔巨震,便问道:“小张松,你有话说?”张松瞄一眼西门庆,紧着摇头。
  西门庆凶道:“叫你说你不说?你再装怪试试?”张松只得缩脖儿道:“回爹话,张家老幺儿,那张五官儿,他……他在外头潇潇馆包着个小倌,日日下了学便往那地儿跑……” 徐应悟闻言“扑哧”乐了,心道庆庆你gaydar真准,还“就他是个伶俐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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