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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111)

作者:四月流春 时间:2018-10-27 10:04 标签:甜文 强强 重生 宫廷侯爵


    “我们是周府的,因二公子突发急病,现赶着去平南侯府请良医。这还用得着查么?”跟车长随神气活现表明身份。

    岂料那头领却格外铁面无私,*道:“我等只负责夜查,其余无权过问。你们何方人士?地方的有路引吗?京城的有厢册吗?里面的人请出来,车内可有违禁/物品?若外出寻医问药,可有大夫开具的——”

    “哎哎哎!”周府长随简直气得发笑了,匪夷所思问:“这位大人,照您这么说,夜间竟不得上街了?谁出门办急事身上还揣着一堆文书的?”

    “你这些话跟我们当差的说没用,我们只是听命行事,有意见请到相关衙门反应。”那人不卑不亢道。

    杨若芳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忍无可忍,一把挤开挡在门口的丈夫,愤怒掀开帘子,探头出去厉声斥责:

    “瞎了你们的眼睛了!别说是你们,就算是护城司的府尹高鑫来了,本夫人今儿也得过去!哼,要是有意见,只管去平南侯府反应。走!”语毕,重重摔下帘子,一肚子闷气。

    “遵命,夫人。”跟车长随趾高气扬,用鼻子看十名巡卫,得意洋洋道:“几位大人,我们当真有要事在身,请赶紧让开吧。”

    “唰啦”一片尖锐兵器出鞘声,巡卫们悍然拔刀,迅速将马车包围起来,那头领当机立断,两刀砍断马车车辕、再削断套索缰绳,引发周家人一阵不敢置信的抽气声,目瞪口呆。

    巡卫小队长冷冷道:“我们位卑微末,既不认识周府相关人,更高攀不起平南侯府。这位夫人拒不下车,又搬出平南侯府来挡,我们不得不怀疑车内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杨若芳再度掀开帘子,定睛一看:车辕与马车套索缰绳俱已毁坏,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阻拦损坏我的车驾?!”杨若芳气得哆嗦,她横行半辈子,还没受过这种气。

    然而对方根本不理会,径直喝令:“弟兄们上,搜!”

    这下疑虑重重的周仁霖坐不住了,他连忙下车,心知对方有意阻拦,可却打着堂堂正正例行公事的旗号!他有急事赶时间,只能好声好气地解释说明,还要安抚劝住激动傲慢的妻子,真真焦头烂额!

    足□□涉快半个时辰,对方才勉为其难接过快步跑回周家取来的相应文书,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地研究,同僚间低声讨论,再细致入微地搜查被毁坏的马车、以及新赶来的马车。

    杨若芳脂米分未施,裹着披风站在夜风里,面若寒霜,发誓事后定要整治眼前的巡卫小队。

    当杨家马车终于被放行时,已是丑时末,但霉运仍未结束:回家新赶来的马车刚走没多远,车辕就断了!

    一行人愣住,无措站在周府和平南侯府两头中间。

    此时,那十名巡卫在前面巷口悄悄观察,兴致勃勃,小头领满意一挥手:“圆满完成任务!走喽。”

    “那群该杀千刀的混帐,一定是他们动的手脚!”杨若芳脸色铁青,胸腔剧烈起伏。

    “多说无益。你们还不赶紧回去赶车来?!”周仁霖气急败坏催促小厮,连连拍大腿,压低声音叹息:“芳卿,这次你真是捋了虎须了!他是好招惹的吗?那是脸硬心硬铁腕冷血的主!如今发现他有断袖的癖好,对你们是极有利的,他能多爱几个男宠,沉迷色/欲,不是更好?”

    一声久违的“芳卿”,杨若芳的心刹那软了。当年浓情蜜意时:她唤他“周郎”,他直呼“卿卿”,她娇羞嗔不像话,他便折中改为“芳卿”,专在床衾欢/好时用。

    “我只是为了宏儿。”杨若芳难得说几句软话:“周郎,咱们宏儿最近糟大罪了,伤成那样,又被逐出国子监,躺在家中茶饭不思,做娘的能不担忧吗?想对方不过是个小太监,却因傍上贵主就那般狂妄!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为孩子,难道还能为了我自己?”杨若芳垂首,发丝掩映,依稀有当年美貌世家女的风情。

    周仁霖看得微微一怔,难得伸手轻抚妻子手背,语重心长道:“夫人,我也十分心疼宏儿、也为他担忧着急,但宏儿为人不甚上进,整日结交些狐朋狗友,我督促他跟着兄长学办事,他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屡次让杰儿在二殿下跟前没脸!家世就算再显赫,可他毕竟是儿子、不是女儿,是一份嫁妆能送走的吗?你爱子,我很理解,但不能总跟在宏儿后头收拾烂摊子啊,他快二十了,究竟要父母护到几时?”

    杨若芳心神荡漾,反手握住丈夫的手,无奈道:“你说的我不是不明白,知子莫若母,宏儿是不及杰儿懂事上进。今后你教子,我再不维护,定要宏儿也谋一份好前程!”

    周仁霖欣慰颔首:“只要他听劝,大了不敢说,出众是没有问题的。至于今后那位主的男宠,管他是太监还是什么,很不与咱们相干,撂开吧。”顿了顿,周仁霖神情凝重,微不可闻道:

    “圣心难测,陛下已有了春秋,储君之位却仍虚悬。庆王今年留京出任北营指挥使,且兼任西北统帅……陛下此举难以琢磨,甚有深意。夫人,如今朝局复杂,你切忌再自作主张,岳父大人的脾气,你难道不知?

    想起父亲,杨若芳一个寒颤,流露恐惧之色。

    “听你的,撂开就撂开,我才懒得跟太监过不去呢,有辱身份。”杨若芳撇嘴鄙夷,听从了丈夫的劝诫。

    一番波折,他们直到卯时才终于赶到平南侯府。

    “大人,二姑娘与二姑爷求见。”府卫恭敬通报。

    因战功获封平南侯爵的杨广威脸色黑沉,面无表情道:“叫他们进来。”

    “是。”

    镇千保,真名包锋,四十多岁,长着一张过目即忘、平凡至极的脸。他正跪着请罪,当听见“二姑娘”回娘家时,立刻不停额头磕地,哀求道:“大人,此事与二姑娘无关,全是属下擅作主张——”

    杨广威怒而抬腿,一脚踢得包锋歪倒,语调森冷:“包锋,你好大胆子,竟敢私自与庆王对上!若坏了大计,你想想你家几十口人怎么死。”

    包锋磕头如捣蒜:“大人开恩,大人饶命!属下本以为只是清理个市井之后宦门书生,不料庆王竟那般宠爱,亲自为其出头。您放心,属下已在弘法寺布置妥当,庆王等人抓到的会是‘镇千保’的尸首,从今以后,属下不会再用那绰号行走。”

    “亡羊补牢,实则晚矣!”杨广威怒斥:“你若没出手,用得着补救?你留下那么些蛛丝马迹,足够庆王追踪彻查,还有脸让本侯‘放心'?!”

    包锋立即请罪:“属下自知铸成大错,求大人赐死,属下自刎绝不迟疑!只求大人饶恕包家,他们都当属下已死了二十多年,早已断绝往来。”

    杨广威口唇四周留有整齐数寸胡须,粗黑坚硬翘起,眼神锐利,两颊瘦削,各一道深深法令纹。他冷笑道:“哼,你犯下如此大错,想一死了之?二殿下跟前本侯如何交代?”

    这时,杨若芳携丈夫踏进书房,她一眼便看见好端端跪着的包锋,顿时大喜过望:

    “包子?!你没被庆王抓走?我就知道你机灵,真是太好了——”

    “跪下!”杨广威喝令。

    周仁霖强忍妻子勾搭包锋的憎恶烦腻,他谨言慎行,二十年如一日,见面便毕恭毕敬行叩拜礼,口称:“小婿参见岳父大人。夫人,快先来见过父亲。”

    杨若芳忙撇下包锋,快步走到丈夫身边,一脸讨好的笑,刚屈膝说:“父亲,女儿——啊!”

    清脆响亮“啪”的一声,杨广威二话不说,一巴掌将小女儿掴得倒地。

    “二姑娘!”包锋惊呼,下意识伸手意欲搀扶,却迅速硬生生缩回,眼看着周仁霖扶起他的妻子。

    “爹?”杨若芳难以置信地捂脸,泪流不止,哭着问:“爹,你为什么打我?”

    “夫人,你冷静些。”周仁霖把妻子按跪好,惭愧自责道:“岳父大人息怒,此事不怪若芳,全怪小婿失察大意,若及时发现并劝阻——”

    “别说了!你不必为她遮掩求情,本侯心知肚明。但你身为一家之长,却治家无方,太让本侯失望。”杨广威烦躁一挥手,对女儿知之甚深。

    “小婿自知有错,请岳父大人责罚。”

    杨若芳感动地看看丈夫,嗫嚅忐忑道:“爹,不关周郎的事,都怪女儿一时糊涂,只想给宏儿出出气——”

    “住口!”杨广威扬手又要打,却被女婿苦劝不休,只得愤愤罢手,怒斥女儿:“庆王一贯强硬,出了名的不讲情面,难对付、难拉拢,如今好不容易发现他有断袖的毛病,老子巴不得他坐拥百八十个男宠、把手头权力都交出来!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跟个男宠过不去,不嫌丢人?”

    杨若芳大气不敢喘,噤若寒蝉。

    狂风暴雨般,劈头盖脸训斥一通后,平南侯下令:

    “为父最后一次在殿下跟前为你们遮掩,今后不得再寻庆王男宠的麻烦!若再犯,你们自行去向皇后请罪,休怪为父无情。”

    “是。”

    “谨遵岳父大人吩咐。”

    *****

    一具尸首停放,脸部乌黑紫胀,死状恐怖。

    “他就是‘镇千保’?”容佑棠问,想靠近些看。

    “小心!”容开济迅速拦住儿子,严肃提醒:“此乃服毒身亡的人,诸位最好都别靠得太近。”

    卫杰等亲卫们忙解释:“容叔请放心,没毒。”

    “这厮溃逃未遂,服毒是畏罪自杀,尸首并未变成毒源。”

    赵泽雍负手踱步,绕罪魁尸首数圈,皱眉审视。

    “这人/皮面具真够精巧的!”容佑棠感叹。

    此面具材质不明,薄如蝉翼,是从死者脸部取下的,戴着时竟能贴合肤色,需使用特制药水才撕得下来。

    “廖大兴母亲、打砸布庄的王五和郝三刀,他们均已指认此……面具。”容佑棠字斟句酌,末尾停顿一下,下了缜密结论,凝重道:“死者一直用人/皮面具伪装,谁也没见过他真实面目,我们如何判定这究竟是否‘镇千保’?”

    容开济苦恼叹息:“确实。同样的人/皮面具,对方可以做上十张八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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