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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个蛇精病[快穿](87)

作者:孟极寒生 时间:2018-11-17 21:08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意沧浪身为国子监讲师,原本每月便会轮一次与储君讲学。身为储君小太子自然自己有正经的先生,但为了博采众长(不让小太子太快厌倦恶了先生),老皇帝通过这种办法让小太子接触年轻一辈的五经博士。
  意沧浪相中的便是这个机会, 他相信自己的一番运作,便能以此为契机策划成为小太子新的先生, 至于这次这个“新”能持续多久,就要另当别论了。没想到事情比他计划得还要顺利, 刚好小太子又打骂走了一个老先生, 另一个被他气得病了,以至于原本打酱油的讲师们忽然加快了轮流频率, 不过几天他便要去讲一次。讲得多了,这被皇帝重臣撞上的几率自然也就大了,一瞧,欸这个讲得效果不错啊!
  这便成了。
  当然,小太子估摸着也寻摸出这里头的意思来了。啧,这人说什么“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真是好不要脸,分明是仗着自己对他好奇,愿意耐着性子听他一本正经地东拉西扯,这……这算起来应当还是自己的出的力更大些吧?
  小太子总觉得自己有种“自己花钱请人把自己卖了”的吃亏感,可真要说哪里不对有说不上来。
  “殿下这就不对了,”神识里注意到的老皇帝派来巡视的人已经走远,意沧浪舔舔嘴唇,索性放下卷轴,盘膝而坐,“殿下认为,终究一切还是取决于殿下的态度,丹青所作不过是投机取巧,这一局殿下是白送了我,心里有所不甘?”
  见自己心理所想被意沧浪戳穿,小太子也不窘迫,大大方方点头。
  “殿下可记得当初你我相约之时,我说了什么?”
  “你说我答应了你,便能得到能帮我得到想得到的一切的你。这话真是拗口。”晁元辰撇撇嘴。
  再拗口你不也说得很溜?意沧浪也不戳穿他,淡笑道:“是,我能帮助殿下得到想得到的一切。但如殿下所见,殿下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储君,而丹青不过是蝇营狗苟的蜉蝣微臣,倘若殿下想要一样东西而得不到,那么丹青又如何能得到?”
  这个问题晁元辰也想过,他脑子不蠢,见过的套路就算不如信息大爆炸时代的网虫们,却胜在个个精华典型,常年累月下来锻炼的逻辑能力一点不弱,闻言撇撇嘴:
  “若你不是丹青,而是个年逾不惑一把胡子的老男人,我听见这话便要砸门将你赶出去了。”
  “………………”意沧浪当做没听见这话:“殿下以为何解?”
  “这还不简单,做不过是那些套路——金钱权利,买的来富甲天下,却买不来人心嘛!怎么,傅少傅是想要来给我的讲经明理?”
  “这话殿下明白,却明白不到心里去。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殿下不能判定傅某是否会为殿下赴死,傅某却可以。”
  晁元辰愣了下,他是没经历过这种薛定谔的爱情一般无赖的套路,但不可否认,意沧浪看似轻描淡写地耍完无赖时,晁元辰觉得自己心脏都跳了一下。
  像是要跳走了,离开自己的身体,落到被人怀里去似的。
  他勉强一笑:“你又在诡辩糊弄人。”
  “但这的确是殿下得不到而傅某能为殿下得到的。”意沧浪撩的差不多了又一本正经道:“不玩闹了。殿下懂这种道理就好,傅某也不做什么画蛇添足的说辞。诡辩便诡辩罢,撇开诡辩不说,傅某比起殿下,的确是家徒四壁,两袖清风,唯一可用者,也就唯有这一身可用之躯。”
  晁元辰抬眼,轻轻在他桃花酿酒似的眉眼上一瞥而过,心想,可不是么,这一身可用之躯。
  面上他还是点头:“看来要进入正题了。”
  “嗯,好在还有一身可用之躯,傅某别的不会,运筹人心,谋算局势倒有几分心得。所以傅某能够给殿下的,不是殿下当真想要之物,而是教给殿下能够获得所要之物的能力。”
  晁元辰笑了:“我猜也是这个,那你要怎么教我?”他眉头一挑,一对猫眼在窗头散落进屋的几斗微光之后隐隐透着一分浓绿,真跟鬼魅似的邪气,“或者说,傅先生以为自己身上这一身巧言令色、蝇营狗苟的本事,孤要从何学起?”
  “且看吧,为师这一身巧言令色、蝇营狗苟的本事,你要学什么学什么去,为师绝没有半句不肯的。”意沧浪这时候倒显出他身为轮回者应有的节操来了,半点都不被勾引的模样,被刺了一句也无不悦,平平静静道,“当先一条便是这一局。你不服气我赢了,我却要说:这世上不仅有输赢,无你我也有办法全身而退,干干净净,只是现在我下场趟了这趟浑水沾了一身脏,也不过是因为我更看重你罢了。”
  这话有点混乱,晁元辰一时没理清楚——意沧浪故意把话说的含含糊糊,就是要他在那里半撩不动地瞎猜呢!
  不待他想清楚了意沧浪继续忽悠:“我们原本就是交易,交易自然是有利可图才交易,你想要我陪你,我却不愿意舍了那二两肉来做个假男人,又觉得借你之手脱身也是个不错的法子,我们才定的约。你以为倘若无约,我变成了个阉人,从此可以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由此出发以为自己大大吃亏。却不想想,倘若你当真如此做了,我会如何对你?信不信我有办法日日口蜜腹剑,改日联合个什么人,比如方才那位大皇子,在背后捅你一刀?”
  “哎呀!”晁元辰果然身体一绷眼神凌厉起来。抬眼见意沧浪笑得眉眼弯弯,并无恶意,这才顺势惊叫了一声,道:“原是这般,如此想来,倒确实是我险些铸成大错,险险惹得小命遭殃。”
  这话前面听着陈恳,到后面又嬉皮笑脸起来。
  但就意沧浪估计,先前那个紧绷起来反应才是他第一时间的反应,随后的惊叫便是刻意演出来的了,至于那后面的话,半真半假吧,估摸着心里面的确在琢磨这件事。
  “如此我是按照太子的立场来解释这件事,这样太子便理解了?”
  “是以丹青才事不做绝么?便如那状元齐氏失了平常心,几次三番挑衅,你都不予置评,便是想要求一个双赢结局?”
  “这自然不会。”意沧浪道,“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刚好我傅丹青别的不成,这记仇的本事一流。趁此机会再教殿下一事。与人斗,其乐无穷。将人卖了数钱之类太没有快感,倘若丹青要报复一人,首先要立于道德制高点,做的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叫那人痛失此生最重最爱之物,还要叫旁人见了皆不以你为残忍险恶,如此不是很好?”
  “大善!”太子这回是诚心诚意,半点不作伪,“叫那仇者痛彻心扉,却无可奈何,这等报复才是痛快!”
  小太子到底还时个年轻的利己主义者,听见这话虽然觉得爽快了,仔细一想却也察觉到意沧浪的用意,这是要借齐状元一时暗示自己呢,若是自己当初真的图方便阉了他,可想而知是往身边安了多大一颗定时炸弹。这么一想,倒觉得脊背一寒。
  “如此殿下可还觉得先前傅某赢得太过轻松?”
  “不,却是理所应当。”太子想也不想,诚心诚意道。
  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再定睛一看,只见傅丹青笑得意味悠长,狡黠若狐。他“啊”了一声,颤着手指指着这男人——
  “好教殿下再一事,”意沧浪轻轻道,“有些人若是诚心想要糊弄你,总有办法能糊弄你。当然,站在傅某自己的角度,殿下肯顾虑傅某安慰自然是极好。”
  说白了,意沧浪看上去好像是从太子的角度考虑两种抉择对太子造成的影响是好是坏。可实际上他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晁元辰相信自己当初的决定没错。冲着这个目的,他总能找出理由来说服晁元辰——反正决定都做了,也犯不着和傅丹青在辩论上较真嘛,这么一重心理暗示下来,再加上随便什么理由,太子也不过是需要一个自己这里过得去的“没吃亏”的说法罢了。
  可问题是这种看上去站在你角度替你考虑的说法,本身就是在糊弄人。傅丹青可能让自己被阉么?不可能!所以他根本不会去考虑什么利弊,也自然不可能真正全心全意替太子打算。
  那么太子如果真的阉了傅丹青会怎样呢?也很简单,如果成功,傅丹青便成了太子身边的小玩意儿,在短时间内太子想怎么玩怎么玩。至于什么日子久了里应外合背后插刀——不好意思,太子殿下身边的玩意儿还没有人能坚持时间长达一年以上的。
  换句话说就是……
  “你又糊弄我!”太子憋红了脸,最后只能恨恨吐出这五个字。
  “非是糊弄,而是教殿下识人。傅某用攸关己身安危之事教殿下,如此拳拳忠质,难道殿下不明。”
  明,就是太明了,反而教人气恼。


第96章 朝争之暴君身后的男人(7)
  虽然只上过几堂课, 但晁元辰扪心自问, 自己认真听这老混蛋的课,还真不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说话风趣还会跟自己玩。
  诚然这些都有,但还有一点, 这人说的话太真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 他是真的在想要正经教自己, 虽然这教的东西不怎么符合礼法人伦,但却的确有趣。
  将初见时候的晁元辰比作一只小兽, 具有着本能的敏锐直觉, 能够勘破诸多虚妄只透本质,但这只能算是被动技能,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他明知道别人来者不善, 却不知道怎么反怼过去。看看那时候晁元辰的做法,想要什么一点弯都不转,直接就把自己底线给交代出来,手法简单粗暴得教人不忍直视。
  虽然对某条本就觊觎他的大尾巴狼来说, 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好事。
  这都是因为没人教他嘛。
  而现在意沧浪干的就是这个,将各种套路揉开了给他讲, 讲的时候还不忘套路他。用意沧浪的话来说,被套路得多了, 自然就知道怎么套路人了。
  这天被套路的太多(主要是到最后晁元辰也没搞清楚意沧浪哪些话是在套路自己, 哪些优势真话,也可能从头到尾都在半真半假, 有选择性地说真话?),所以之后意沧浪也没再久留,留了点课后作业便离开了。
  哦,他离开的课后作业是叫晁元辰琢磨,晁原恭到底是来干嘛的,为什么要留在他这里这么久。
  琢磨着晁元辰就忍不住想到去年时候也是晁原恭进了趟宫,也搞不清干了什么,完了自己就被禁足了一个月。
  想着想着就心烦意乱了起来。算了,想点别的——他来干嘛?哦,嘴上说的是婚事,婚事……杨雪絮……
  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晁元辰不期然在心中浮现出当时傅丹青一瞬间的失态,他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像是自己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人抢走似的烦躁。
  “啪”的一声,晁元辰把笔往地上一丢,墨迹直接溅开,声音一高:“小六子!”
  “是,奴婢在,殿下有什么吩咐……”
  晁元辰烦躁地喊了声 :“去焚香,把外头乱叫的那些虫子都打死,再让我听到一声,我就活剐了那些偷懒的小太监!”
  “是,是!”小六子是个知机的,忙不迭一串吩咐下去,自己亲自过来端了香炉过来,还远远安上盆镇暑气的冰:“殿下,这是今日陛下遣人特意送过来龙延香,新制的工艺,听闻最是能够凝神静气……”说着小六子余光瞥到地上。
  “嘶——殿下,这不是您用得最顺手一只狼毫么,这还是陛下亲赐,怎么——”
  “烦的你这么多话!”晁元辰冲着小六子嚎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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