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之内(14)
这沈之行恐同恐到和男的普通接触都受不了了,是不是有病。
宁熠辉倒不是真的多想摸这人额头,只是觉得皮肤冰得和死人一样不太正常,再加上对方脸也红,吸烟时呼吸又很烫。
“啊,有点。”沈之行有些尴尬,自己摸了一把额头,不着痕迹地往旁边坐了一点。
宁熠辉挑起眉头,看着他的小动作,心里又冒出一堆想法,但又因对方生病不知合不合适。
“你下午还能上班吗?”
“能啊,怎么不能,我有药的宁组。”沈之行边说边咳,似乎要表现出为公司为小组鞠躬尽瘁,“不用担心我,上周渠道订阅数据今天马上跑完了。”
他看见宁熠辉盯着他不说话,因为楼道光线昏暗,对方眼睛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在想什么。
“不会耽误组内进度的,就差三组了。”
“哦,那你跑吧。”宁熠辉看他这副模样,心里莫名憋得慌,“不过真坚持不住随时说,要是真在公司出什么问题,是我直接负责。”
“不会的,大男人的这点小感冒,没什么问题。”沈之行听得心里不舒服,“肯定不给宁组添麻烦的。”
“希望沈哥身体健康。”宁熠辉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出去了。
沈之行太阳穴发痛,食指夹着就想来一口,结果都到嘴边了却吸了个空,才突然想起这人把他烟给拿走了。
他妈的,就剩这一根了。
剩下的工作时间,沈之行吃了退烧药硬扛着跑完数据,整个人虚弱得难受,他走的时候宁熠辉和李姐还在加班。
李姐看到他还关心了一下他身体,宁熠辉闻声也看了过来。
“没事的,我现在好多了。”
“你把小丁给你的冲剂带回去也喝了,那个抗病毒的,最近降温一堆流行传染病,你可千万要注意啊。”
“我拿了的李姐,谢谢。”沈之行拿起了伞,“那我先回去了,宁组,李姐。”
“好,明天见。”
宁熠辉点了点头,看着他只留下一句:“沈哥,少抽两根烟,可能好得更快。”
“哈哈,你们男的就该把烟瘾戒了。”李姐笑着摇头。
沈之行尬笑了两声:“我努力努力。”
要不是你给安排的一堆活,压力这么大,谁会莫名其妙抽烟啊,沈之行心里想着,嘴上却封得很紧。
一路上好不容易熬回家,沈之行坚持着给自己熬了碗梨汤,人生病脆弱时就想和家里人说说话,但看了眼时间,沈之行又怕打扰他们休息。
他烫了个脚躺上床,打开了软件。
昨晚他烧睡着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打出了这种话,今早吃完药好点看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对面这话问得居然看起来是真的想来。
他在想,对面是不是想和他睡啊,但又觉得自己好龌蹉,明明是自己发烧想人陪才先邀请人家的,现在还污蔑上对方了。
<我昨晚说胡话了,大半夜怎么好麻烦你。>
说起来也很巧,两个人周中似乎白天都不怎么看软件,聊天只在晚上。对面也是等了好久才回复。
<正常,一个人生病时就想有人陪。>
<是的是的,一个人真有点难受。>
<你现在怎么样?>
<头昏,上了一天班。>沈之行抱着手机,感觉和这个人聊天心也静点。
<没请假?>
<上面安排了一堆活,不好影响团队进度。>
<身体是自己的。>
<你说得对,但其实这点病真的还好,以前都这么过来的。>沈之行真不觉得有什么,以前就是再重的病都不能影响读书,请一天病假就会落下同班其他人的进度,熬着熬着日子也都这么过,他换了话题,<你在干什么?>
<刚洗完澡,准备上床。>
沈之行脑袋昏昏沉沉的,但不合时宜的冒出了对方上次发来的照片。
<穿衣服了吗?>
<?>
沈之行后悔地想撤回,觉得自己脑子真是烧出问题了,他这辈子怎么会说出这种不讲礼义廉耻的话,只可惜发烧似乎更遵从身体本能。
<你想看什么?>对面又发了一句。
<不知道,但我好热。>估计是晚上的药效逐渐起了,沈之行又喝了很多水,一直在冒汗,说话颠三到四,没什么逻辑。
<哪里热?>
<全身都热,一直在出汗。>
<你真发烧?>
<真发。>
沈之行怕对面不信,还拍了一张照片过去,依然是躺着的没有五官的照片,但照片里从下颌一直到脖颈和锁骨处都是泛红的。
对面半天没回,沈之行又看了好几眼照片,没暴露什么,就是很正常的发烧照片,一直到他都快要睡着了,对面才回。
<你下周末有空吗,要不要见个面。>
第10章 医院
沈之行意识模糊前就记得看到了这几个字。
第二天睡醒打开手机,这句话重新映入眼帘时,他整个人都是麻的,本就因头痛昏沉的脑袋,更是不知如何运行回复。
<我们见面干什么呢?>
沈之行主打一个能拖就拖,发完这句话他不敢再看软件,咬着锅里热好的豆浆袋,便匆匆戴着口罩挤上了去公司的地铁。
今天是沈之行生病的第二天,他咳得比昨天更厉害了,鼻子也全部堵着,因为脑袋昏,拉表的时候数据导错了几次,传给产品部时,那边给他发了一连串问号。
中午午饭沈之行没去吃,丁然在楼下的便利店里给他买了碗加热即食的粥,沈之行趴在桌上也没喝两口,整个人病怏怏的,完全没有胃口。
上次他发烧都得追溯到五年前了,沈之行感觉自己这次脆弱不只是因为淋了雨,而是最近本来就大爆发的流行病,今天坐地铁明显能感受到戴口罩的比例在上升。
“下午的班你别上了吧,之行。”丁然给他接了杯热水放在桌上,“和小宁请个假。”
沈之行摇了摇头:“数据跑不完……没人弄。”
“身体好点了再来做,你现在弄效率也不高。”
“再看吧,可能晕一会儿就好了。”沈之行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身体素质,毕竟都扛了这么多年。
丁然叹了口气:“你发烧一个人在家怎么办。”
“回家就睡觉……”
“还是要谈个恋爱,这样起码病痛时,孤身在外两个人能相互照顾。”
沈之行本来只是头痛四肢酸,现在一下连胸口都开始绞痛了。
下午收到宁熠辉开小组会邮件的时候,沈之行才帮产品部要的数据重新做完模型和报告。
他拖着身子往电梯口走,丁然还专门等了一下他。
“下午怎么样?”
“还行。”沈之行其事头痛得要裂开了,主要是身体特别酸痛,像被人打了一顿一样,“吃了药。”
“但你脸现在比刚才还红。”
丁然说着便伸出手摸了一把沈之行额头,正好此刻电梯门开了,宁熠辉抱着电脑也在往会议室走,余光正好瞟见电梯里的两个人。
“好烫啊,你烧是不是没降下来。”
丁然话音刚落,就见沈之行猛然退后了两步,差点撞到后面的镜子。
“怎……怎么了?”丁然手还在空中僵着,似乎不知道为什么沈之行反应这么大。
“没什么,没什么。”沈之行视线和外面的宁熠辉对上,“丁然,我怕传染你,你别离我太近。”
“没事,不会的。”丁然不太在意,出来的时候顺便和宁熠辉打了个招呼。
“丁哥,沈哥。”宁熠辉点了点头。
沈之行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还在理自己的领口,他脖子往上的皮肤红得厉害,尤其是两颊像在高原上去了一趟一样,唯独嘴唇毫无血色。
“沈哥,还在发烧?”
沈之行抬起头见宁熠辉就这么把自己盯着,眼神有点打量的意味,赤裸又带点侵略性,看得他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