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导型钓系1是什么品种(70)
段循扭过头,也看向那束灿烂明媚的黄色向日葵。
他回答:“好看。”
聂和言说:“方总希望你像向日葵一样,永远向阳。”
段循一顿,看回聂和言。
聂和言坐在段循病床边,慢慢开口:“开年的时候《BOSS》原定男主角塌房,我希望段少可以出演救场,但方总怎么都不同意……”
选择段循,一方面因为段循与主角形象的确契合,另一方面也因为聂和言觉得段少这张脸不上大荧幕太可惜。
而且那样优秀的段家太子爷不该一直无所事事。
当时,聂和言一气之下说了一些故意刺激方续诚的话。
她指责方续诚蓄意“养废”弟弟。
她说:“段少才二十岁,你现在就让他不读书,不工作,整天荒废时光混日子,你这算什么合格的哥哥?”
而方续诚当时回了什么呢?
方续诚从办公桌前起身,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十足。
他的目光落在聂和言身上,开口:“你也知道他才二十岁?”
“你知道什么是脏器挫伤吗?”
“你知道药物肝肾损伤不可逆吗?”
“你知道一次次经历那些落差变故,心理医生至今还能给段循的心理健康评估为良好,这种概率就跟“奇迹”差不多吗?”
方续诚告诉聂和言,现在外人所看到的段循,只是段循想让他们看到的样子。
他经历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又正在忍受什么,段循从来不说。
可段循本是一个背靠铭传集团的千亿身价太子爷,天生就是富贵命。
他不读书、不工作怎么了?
他即使就像朵向日葵每天只知道晒太阳,铭传难道养不起他?
方续诚静静直视聂和言,掷地有声反问:“所以段循为什么不能混日子?”
……
半小时后,方续诚回到病房。
他先进卫生间洗了个手,又将一路风尘仆仆旅途奔波的西装外套脱在沙发上,这才走到段循床边坐下。
“手术醒了想吃什么?”
段大少爷人看着瘦,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方续诚没跟段循说刚才他出去的这半个小时都和医生沟通了些什么,直接跳过手术过程询问段循术后想吃的。
段循想了想,笼统答:“吃哥哥做的。”
方续诚唇角弯了弯,也没追问具体到底想吃什么,而是应了声:“好。”
段循这会儿不知为什么又半躺回了病床被褥里,只露出个脑袋用眼睛直勾勾看着方续诚。
方续诚也看了会儿段循,神色动了下,问:“怎么了?”
太了解彼此的结果就是,对视这么一会儿,也能发现对方眼神的不对。
段循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方续诚开口问,段循便答:“哥哥最近来过医院?”
方续诚目光微闪:“谁跟你说了什么?”
聂和言在外出差了好几天,家里一摊子事还在等着她,没有久留已经离开了。
但方续诚是知道聂和言一起来了医院的,他问:“聂和言说的?”
段循摇了摇头,只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抚上方续诚的侧脸。
“续诚哥哥,你没有生病,对不对?”
他问得认真,目光牢牢盯着方续诚的脸,问法也执着在“没有”。
段循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生病,可以接受手术、吃药、忌口、反反复复康复治疗练不出八块腹肌……
但他绝不允许方续诚生病。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方续诚都不能健康,不能活得比他久。
段循不知道自己每天睁眼应该期待看到谁,又还能等谁回家?
所以方续诚必须健康。
方续诚顿了顿,回答:“没有。”
他沉默了会儿,又说:“是乔长哲。”
刚才聂和言与段循聊完天,段循之前考驾照时去看过的心理医生进了病房。
她名义上算不上段循的私人医生,但段循这几年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太多。
一个人身体上的病痛多了,心理健康也会变得异常脆弱。
段循这次取钢钉的手术,李念文特意又让老同学也一起来了一趟医院。
聂和言先离开后,心理医生坐在病房陪段循聊天。
见段循偶尔看看门口,了然说了句:“方总应该还会去和麻醉师确认细节,上次也是这样……”
话说到一半,对方倏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下没了声音。
心理医生有她的职业操守,病人的事不会外传,所以段循想要追问什么都毫无途径。
段循听到答案,倏然松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乔长哲怎么了?”
方续诚覆上段循贴在他侧脸的手,慢慢吐出四个字:“自杀未遂。”
“……”
段循闻言哑然。
其实,段循对乔长哲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
他在意识到乔长哲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生物学上的父亲后,甚至连查都没有去查过乔长哲与自己母亲的过往。
乔长哲缺席了段循太多的人生节点。
生死的瞬间。
成长的年岁。
开心的、得意的、难过的、悲伤的、彷徨的……
在段循最渴望有一位父亲能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那些日子,乔长哲已经全部错过了。
所以后来段循见到乔长哲,更多的是别扭。
他和乔长哲真的长得很像,眼睛、鼻子、嘴唇、下巴。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日常风格打扮差异太大,熟悉他们一些的人,应该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相似。
“他……”
段循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多问,只笑了下说:“不是哥哥病了就好。”
段循对乔长哲的事并不好奇。
比起乔长哲自杀的原因,段循更奇怪于方续诚怎么会管乔长哲的死活?
这实在不符合方大总裁的行事风格。
他继续摸摸方续诚的脸,问:“哥哥帮他找的医生?为什么?”
听心理医生那句没说完的话里意思,方续诚不仅找了医生,还很可能在医院亲自问询陪护过对方的某台手术。
段循记得,当时他在手机上搜索“乔长哲”这个名字。
资料显示乔长哲似乎是个孤儿,也一直没有结婚。
听到这个问题,方续诚有那么一阵没有回话。
过了好一会儿,方续诚才淡声开口:“他还有用。”
与段循对乔长哲刻意漠然,有时候甚至还有些回避的态度不同。
方续诚天生没有亲缘命,从得知乔长哲是段循的生父起,方续诚一开始想到的就只有——
乔长哲是段循如今世上唯一真正的血亲,如果以后段循有需要,乔长哲必须活着。
方续诚并没有把话说透,但段循何其聪明。
不到半小时前,聂和言坐在方续诚现在坐着的位置,才刚刚说起方续诚提到段循的药物肝肾损伤问题。
段循:“……”
大概某人微微放大的瞳孔中的“不可思议”太过明显,方续诚捏了捏段循的耳朵。
“想哪里去了,只是以防万一。”
段循反问:“哥哥以为我想哪里去了?”
方续诚看着段循的眼睛,想了想说了四个字:“法外狂徒?”
段循:“……”居然真被猜中了。
方续诚失笑,摇了摇头:“自愿行为,触及不到法律。”
段循挑眉:“是人家自愿,还是方总利用权势强迫人家‘自愿’啊?”
方续诚笑了笑,没继续在“自不自愿”的问题上跟某人绕,只说:“想知道他们以前的事吗?”
段循或许以为,亲生父亲不认自己,就是不想要他。
他又捏了捏段循的耳垂,这种时候方续诚总是格外温柔:“等你手术结束,把他们的事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