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导型钓系1是什么品种(42)
而段循不知是不是蹲累了,单膝跪地在小孩儿面前。
他耐心地给孩子擦干净眼泪,掐了掐小家伙的脸。
“哇,看看眼泪会变成什么?”
段循摊开掌心,他手中原本给简柯儿子擦眼泪的纸巾变成了一颗宝石。
在医院手术室走廊顶灯下,柔和的、沉静的、流光溢彩的绿宝石。
方续诚认得出来,那是段循今天这身衬衣袖口搭配的袖扣。
段循随手将那颗价值连城的绿宝石袖扣放进了简柯儿子小小的手心。
一个小时后,简柯手术结束。
医生告诉段循他们,因为救援及时,加之简柯的自救姿势是堪称教科书式的半蹲靠墙站姿,她的伤势情况较为乐观。
只是毕竟经历了一次高空坠落,简柯的膝关节面发生了错位,紧急手术也是为了恢复这种错位。
简柯被送入病房后,段循和方续诚默契地没有去打扰简柯一家团聚。
安排好简柯这边的住院事宜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方续诚和段循准备离开医院。
方续诚在段循按电梯前,叫住了他。
段循回头,方续诚捏了捏眉心,说:“走楼梯,我背你。”
段循顿了下,没问什么,跟着方续诚走到消防楼梯口。
二十一层的高度对于经常保持运动的人来说不算难走,但段循的膝盖却可能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连续下楼梯。
“哥,你觉得这不是意外?”段循直接问。
段循是叶汶送过来的,他赶到医院直接上了21楼手术室,叶汶当时还在楼下停车。
而站在手术室外的方续诚看到段循的第一眼却是眉头紧皱,显然并不希望他此时出门。
这种时候,段循反而没有让方续诚真的背自己。
他握着方续诚冰凉的掌心,一步步与方续诚并肩下楼。
方续诚眉目冷凝,没有立即回答段循直白的问话。
段循知道方续诚在思考,同样的,这个问题在段循问出口前,他也已经想过了无数答案。
如果总裁办专属电梯出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么最可能的,当然还是利益相冲者,比如铭传集团内部从前的那些段家旁系。
TO与铭传的合作一旦完美达成,方续诚在铭传就算是彻底站住了脚跟。
方续诚太年轻了,他才二十四岁,谁都耗不过他。
而段家太子爷段循回国后,又表现出一副与方续诚“情深义重”的姿态。
那些被扫地出门的段家旁系……还能坐得住吗?
“哥。”段循垂眸沉思,缓缓道,“我回国前,其实有人联系过我。”
在段循回国以前,段家那些旁系还天真奢望过段循会站在他们同一阵线。
段家在铭城富了这么多代,旁系枝繁叶茂,旁系之间也存在交好、竞争,又或者交恶的关系。
段循的车祸牵扯出的旁系,方续诚在这两年间已经基本扫清完毕。
可剩下那些存的什么心思,谁都难以说清。
“也许,我可以试着跟他们……”
段循才说了几个字,方续诚打断段循:“不行!”
不用段循说完,方续诚已经明白了段循的意思。
既然有人联系段循,段循就可以将计就计假意合作,继而深入对方势力,摸清虚实。
但方续诚斩钉截铁一票否决:“不需要。”
段循“哦”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方续诚的思绪被段循的一句话一下子搅成了一锅粥。
下到医院一楼后,特殊时期因为担心车辆被人做手脚,段循干脆让叶汶在楼下等着。
走出安全出口,段循正要给叶汶打电话,方续诚忽而停下来。
“段循。”他拧着眉,心事重重望着段循。
却在说完“段循”两个字后,又很长一段时间没了下文。
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段循那年刚满十二周岁,还没经历后来那次险些让他重伤丧命的绑架。
那段时间,段家小少爷迷恋上了滑雪。
在铭城的室内滑雪场里,十二岁的段小少爷膝关节韧带撕裂、腕骨骨折,还差点摔出了脑震荡。
段循的祖母气急之下,一把火把段小少爷所有的滑雪装备全烧了。
然而等到段小少爷在医院养好伤出院,一个不查的工夫,段循已经一个人买了机票,坐上了前往奥地利“阿尔卑斯之心”滑雪胜地的飞机。
段循就是如此,表面乖巧懂事的段家太子爷,骨子里从来不受他人左右。
仿佛明白方续诚望向自己的眼神里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段循双手插在裤兜,身形瘦削,姿态随意,又宛若坚不可摧。
“哥,我已经长大了。”
他低头笑了下,说:“放心吧续诚哥哥,同一个坑,我至少不会让自己摔进去三次。”
-
简柯在铭传电梯事故住院后,方续诚每天照常上班。
段循没过问铭传那台出事的电梯后续怎么调查处理的。
从他那晚答应方续诚不去尝试接近旁系,方续诚也没有限制段循的出行。
只除了段循身边的保镖,从只有叶汶一个,夸张地增加到了一出门就随时随地会有一大车保镖跟车随行。
段循在简柯住院后的连续一星期里,每天都会去一趟医院。
他有时候会带家里厨房熬的骨头汤,有时候是给小朋友的玩具,有时候是带医生。
李念文除了是段循的私人医生,同时也在这家医院每周坐班一上午骨科专家门诊。
段循领着李念文来看过简柯一次。
李念文在检查过简柯的膝盖情况后,打包票简柯的膝关节面复位恢复后不会影响她将来的日常生活起居。
段循这才算真正放下心。
从简柯的病房出来,段循在医院电梯里意外碰见了一个熟人。
“聂小姐。”段循挑眉。
虽然是工作日上班时间,医院里的病人、家属却依旧不少。
电梯门关闭前,身高傲视群雄的段循越过电梯内众人瞟了眼聂和言进电梯楼层的科室门牌——
妇产科。
段循:“……”
他心里的第一想法是,方续诚要喜当爹了?
然而第二眼,段循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第一个想法。
段循皱了下眉,聂和言左脸有些微妙的红肿,像是……
像是一个巴掌印。
由于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员,段循与聂和言打过招呼后,没有继续谈论其他,只是让了个角落位置给聂和言。
自己则替她挡住外围的其他人。
聂和言应该是自己开车来的,段循见她在一楼没有下去的意思,他也跟随聂和言下到了地下停车场。
出了电梯后,聂和言走前,段循慢吞吞跟在她身后。
聂和言在地下停车场转了两圈,停下脚步,眼神像是茫然。
她起初没说话,而聂和言不说话,段循也不再多问,只是在有车开过来时,将站在行车过道中间没动的聂和言带到了停车场一角。
静静陪人在地下停车场发呆了有个十几二十分钟,聂和言缓缓抬头。
“为什么跟着我?”
段循靠在墙角玩游戏,闻言撩起眼皮:“等着问有没有荣幸送聂小姐回家。”
“家?”聂和言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嗤笑一声,“我还有家吗?”
段循不认为聂和言包养的那些小鲜肉有胆量往老板脸上甩巴掌的,能甩敢甩聂和言巴掌的人,整个铭城不出三个。
而聂和言刚才的这句话,恰恰也印证了段循的猜想。
但段循什么也没问,甚至没有顺着聂和言的话说。
他继续打手中的游戏,反而最后是聂和言没沉住气主动挑起话题:“段少不好奇吗?我从妇产科出来。”
段循不答反问:“聂小姐希望我好奇吗?”
聂和言一直知道段循不一样。
与所有的纨绔子弟,甚至一般的男人都不一样。
段家不愧是祖上富了十几代的名门望族,教育出来的孩子绅士而知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