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酩酊不醒(120)

作者:林啸也 时间:2025-05-02 23:01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上 甜宠 养成

  “行。”两人一拍即合。
  汪阳把秦文叫上来,三个人隔着门洞打牌。
  秦文和汪阳贴了一脸纸条,就陈乐酩脸上溜光水滑的连根毛都没有。
  厮杀正激烈的时候,楼下响起两声鸣笛。
  陈乐酩大叫不好,“一级警戒!”
  仨人撒丫子就跑。
  秦文收拾残局,汪阳打扫垃圾。
  陈乐酩看着手里仅剩的一对大小王没来得及气势磅礴地甩出去,感觉分外可惜,东张西望没处藏,只好塞到枕头底下。
  刚塞好门就开了,余醉抬腿进来正好看到弟弟撅着个屁股在床上咕涌来咕涌去。
  干干净净的男孩子的背影。
  皮肤很白,看上去温软滑润,肩背很薄,肩头却是圆的,两侧线条从肩胛骨的位置开始往下渐渐收窄,微微凸出的脊椎下连接着肉感十足的屁股。
  好不容易养出五斤肉,都被这倒霉孩子长到那里去了。
  也确实该往那里长,余醉想。
  不然太不禁打,娇气巴拉。
  三周前抽的那顿皮带,到现在还留着几道交错的浅红色印子,半遮半掩在那块白色三角布料下。
  虽然爱招他逗他,但余醉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性感的,漂亮孩子。
  他脱掉外套,随手丢在椅子上,忽然瞥到椅子底下露出一角方片三——陈乐酩作弊时藏起来的。
  余醉走到弟弟身后,捏住他的底裤边高高揪起又猛地松手。
  ——啪!
  陈乐酩大叫一声,捂着屁股顺势倒在床上。
  “天呐,好疼啊我起不来了。”
  他趴在枕头上眯缝着眼偷偷瞧哥哥,突然看到他毛衣胸口有一块红色污渍。
  “哥!你受伤了?”
  陈乐酩吓得声儿都变了,起来时差点杵到右手。
  “红酒。”余醉握住他的小臂,顺手把他翻过来抓了把软乎的肚子肉,“我去洗一下,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事要和我交代。”
  陈乐酩刚放下还没一秒的心再次跳到嗓子眼,那两道眉毛就跟两只一Ω一Ω的毛毛虫似的,拧紧-舒展-又拧紧,好险从脸上爬走。
  “我没什么事要交代,我今天可乖!”他掩耳盗铃地朝浴室门口嚷嚷,因为心虚喊得很响。
  余醉抽出皮带回身扔在床头柜上。
  “铛!”地一声把陈乐酩吓得抱头鼠窜,“啊啊啊好吧可能是有一点的!”
  余醉忍着笑,抬腿走进浴室。
  他洗澡快,基本十分钟能连洗再擦外加穿衣服全搞定。
  这次是为了给弟弟放水,多磨蹭了五分钟。
  然而十五分钟过去,他放了个太平洋出来,陈乐酩却连个屁都没反省好。
  “说吧。”
  余醉顶着毛巾出来松松垮垮地穿着条灰色家居裤。
  陈乐酩只感觉他一走近就迎面扑过来一团潮乎乎的热气,带着和自己身上同样的沐浴露香味。
  “我来给哥擦头发!”陈乐酩抓紧一切机会溜须拍马。
  “不用。”
  余醉直接把他的路堵死,自己两下把头发擦干,毛巾放在一边,手指伸进发丝间向后一拢,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双冷漠的下三白眼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陈乐酩“咕嘟”咽了下口水。
  “哇哦~我哥爆爆爆爆爆帅!!!!!”
  他没机会也要制造机会拍马屁。
  余醉不吃他这套,又问了他一遍有没有什么要交代。
  陈乐酩负隅顽抗,扯东扯西:“哥今天去干嘛了?怎么回来这么晚?小汪哥说你去下一场了。”
  “嗯。”余醉倒是有问必答。
  “和梁先生吃完饭,又见了个小领导,关押王长亮的监狱你还记得吗?”
  “嗯嗯嗯。”
  “当年监狱搬迁路上死了个犯人的事,算他头上了,他这么多年一直没升上去,我们这次在燕城找你,离他地盘很近,他出了大力气,我就把王长亮的尸体给他了,卖他个人情。”
  说到这里,余醉态度不明地睨了陈乐酩一眼。
  “你下手倒是狠。”
  “腹部三刀、手腕两刀、肩上还一个枪眼,半点活路都没给他留。”
  陈乐酩嘟嘟囔囔:“给他留活路你就没活路了……”
  “不害怕吗?”余醉想起弟弟满是伤痕的手心。
  “怕啊。”陈乐酩老实说,“可是怕也没办法,我是你最后一层防护。”
  余醉的心脏上爬过一道细细密密的电流。
  他久违地想起很多年前一桩往事,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隐藏在弟弟温良乖顺的皮囊之下的东西。
  那时他带着弟弟在欧洲,抢一个市中心商场的竞标。
  因为初来乍到惹上地头蛇,在竞标前一晚被绑走关了起来。
  对方趁火打劫,要挟他交出手上的资源。
  余醉假意屈服,却坑了他个大的。
  对方一怒之下关了他四天,第四天傍晚汪阳和秦文找到他时,他已经严重脱水。
  事发突然,他们又没在当地站稳脚跟,势单力孤,解救工作进行得非常艰难。
  费劲千辛万苦才把余醉救出来,输上葡萄糖往救护车上推。
  却不想昏迷中的余醉突然睁开眼,伸出一只手死死攥住车门。
  “我弟呢……”
  他那时脸色灰败,嘴唇乌青干裂,胸腔里仿佛装着个旧风箱,每说一个字都要拼命往外鼓风。
  汪阳回头,发现原本急疯了的陈乐酩不知道跑哪去了。
  但救人要紧,他只能先骗余醉:“在后面呢,你先上救护车,我去叫他。”
  “他不在。”
  余醉这三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不知道是后背长眼,还是和弟弟有心电感应。
  “他在这儿一定会陪在我身边,他不在,他去找费德蒙了。”
  费德蒙就是绑架余醉的竞标对手。
  汪阳满脸惊愕:“不可能!他一个小孩子他连费德蒙是谁都不知道,找过去能干什么?”
  余醉没力气再和他废话,从担架上起来,边扯掉手上的针头边往下迈。
  汪阳连忙接住他,和秦文一左一右把他搀扶上车。
  三人在费德蒙的公馆前一条街找到了陈乐酩,再晚一步他就要闯进去了。
  汪阳和秦文下去拉人。
  陈乐酩却一反常态,说什么都不跟他们走,整个人跟中邪了似的杀气腾腾地冲开他们的包围圈。
  余醉下车,脚步虚浮地走到他面前。
  “你要去干什么?”他问弟弟。
  陈乐酩别开眼,稚嫩的脸在盛怒下充血,两只手在腿边紧握成拳,从指缝里渗出几滴血来。
  余醉又问他:“手里有什么?”
  他说哥你别管了,你去医院。说完一意孤行地冲向公馆。
  余醉反手在他肩上抽了一巴掌。
  用扎针的那只手打的,拔针时呲出来的血还凝固在手背上。
  他全身上下仅剩的一点力气全都用来维持站立,甩给弟弟的一巴掌根本就跟抚摸没两样。
  但光是“哥哥打了他”这样的认知,都够陈乐酩从出离愤怒的状态中冷静下来。
  他不敢置信地垂着脑袋,狂躁的身体顷刻间从头凉到脚。
  尤其看到哥哥那只带血的手在止不住地发颤,一下子糊了视线。
  “哥……”他哭着扑向哥哥。
  余醉侧身躲开,从他手里抽出一把小刀,还有腰后别着的两把枪,甚至还有根雷管。
  那年陈乐酩不到十五岁,别的孩子可能吃包辣条都要和父母撒娇的年纪。
  余醉用力闭了闭眼,艰难地呼出一口气。
  第二次问他:“你要干什么?你刚才在想什么?”
  陈乐酩吓得发起抖来,刚鼓起勇气要开口。
  余醉:“你如果撒谎,我会知道。”
  陈乐酩蓦地顿住,所有挣扎纠结犹豫踟躇在那一刻都变成了太阳下的泡泡,被余醉轻易戳破。
  “我想杀了他。”陈乐酩直视着哥哥的眼睛,从骨子里坍塌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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