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炽(45)
“天黑了,”半晌,他轻道,“Nic,我有点害怕。”
他听到那个人压抑的呼吸声,在湛时礼再开口前挂断了电话,关机。
湛时礼皱了皱眉,徐子康不安问他:“是谁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湛时礼摁黑手机屏幕,冲徐子康说:“我打电话叫司机来接你回去吧,我要回公司一趟,有点急事要处理,抱歉。”
徐子康张了张嘴:“我——”
湛时礼已经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你继续吃东西吧,等之后司机来接你,到家了给我发个讯息。”
然后他也没再给徐子康说话的机会,付了账匆匆而去。
上车之后湛时礼回拨徐燊的电话,那边已经关机。
明知道这又是徐燊的恶作剧手段,湛时礼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因此乱了心神,不由地气怒恼火,无意识地加大了脚上踩油门的幅度。
想到刚电话背景音里隐约听到的枪声,他快速按下转向灯,调转车头。
四十分钟后湛时礼到达飞碟射击馆,徐燊果然在这里,靶场上只剩他一个,托着枪持续扣按扳机。
“砰、砰、砰——”
枪响不断,每一枪都又快又狠,连续击碎前方抛出的靶体,如同某种发泄。
湛时礼停步后方看了一阵,没有出声打扰,直到徐燊停下。
徐燊回头,手中长枪撑地,摘下了护目镜,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湛时礼走上前:“玩够了吗?跟我回去。”
徐燊问:“你约会结束了?”
“没有,”湛时礼不太愿提,“有人打电话问我活着是为了什么,不敢不来。”
徐燊直视他的眼睛,湛时礼眼里有愠怒,但很好地藏住了。
“打扰你约会生气了?”
“我生气了你就能别这么麻烦?”湛时礼将问题丢还给他,“你想看我给你什么反应?”
徐燊却问:“跟我那位三哥约会开心吗?”
湛时礼目露奚落:“是谁之前说自己没那么霸道,知道我是迫不得已,让我想约他就去约,能理解我?”
徐燊看着他说:“我没有嘴上说的那么大度,你也答应了会把我放在他前面,Nic,你不会说话不算话的吧?”
片刻沉默,湛时礼问:“真的在吃醋?”
那日徐燊说的每次看他和徐子康亲近心里都不好受,湛时礼原以为是徐燊的一句逗趣之言,现在忽然变得不确定。
“你觉得是吗?”徐燊拿起手中的枪,枪托拍了拍湛时礼的脸,咬重声音,“我知道你是个骗子,但‘没关系’这句是假的,你要是敢骗我,我会杀了你。”
湛时礼看到他眼里的狠劲,像这才是这位燊少爷的本来面貌。
手掌搭上徐燊握着枪的手慢慢摩挲了一下,湛时礼问他:“你有没有良心,我今天是为了谁才去陪别人吃饭?”
对视间的较劲寸步不让,僵持片刻,徐燊终于笑了,那些剑拔弩张随风散去:“我心眼小,你多包容包容吧。”
看在他确实是吃醋的份上,湛时礼没跟他计较,接过枪放下:“走了,回去。”
上车后湛时礼侧身靠过去,先帮徐燊拉上安全带,做完之后他没有立刻退开,伸手在徐燊脸上用力拨了一下:“下次不许这么玩。”
徐燊面有得色:“我是在玩吗?”
“是不是你自己知道,”湛时礼说,“我看你活得有意思得很,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徐燊乖乖认错:“好吧,我不该胡说八道,抱歉啊,吓到你了。”
他其实也是在赌,赌湛时礼会不会来。
即便是玩具,他也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他抢到手了,那就只能是他的。
无论他是不是演的,这个态度至少让湛时礼满意了,也温缓了声音:“刚说害怕,是真的?”
“这个嘛,”徐燊小声说,“倒是有一点。”
湛时礼没有再问,抬手弹了一下他额头,退开坐回去发动车。
“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
徐燊从他的扶手箱里摸出颗糖,剥开含进嘴里:“我想去你那。”
湛时礼回头。
对上他漆黑的眼,徐燊笑着:“免得你又说我没良心,辛苦你为我牺牲色相,之前说的,补给你吧。”
湛时礼的目光停了一瞬,一句话没再说,视线落回前踩下油门,目的地他自己的家。
第36章 心波
一进家门尚未开灯,徐燊便被湛时礼强硬抱起按在了墙上,灼热呼吸欺近,亲吻随之覆下。
徐燊配合启开唇,湛时礼在他唇上惩罚般地一咬,舌抵进去,疯狂扫荡。粗暴又强势的一个吻,卷着他的舌不断肆虐。
徐燊背抵墙,被湛时礼完全禁锢住,脚尖被迫离地,两手搂抱着湛时礼的脖子,只能靠这个人的力量勉强支撑住身体。
呼吸不能时,徐燊的掌心自湛时礼的发尾滑下,稍稍侧开头,喘着气说:“进去吧,你难道要在这里啊?”
湛时礼的目光深幽,盯着他被笑意和欲念浸染的眼睛,静默片刻,直接将人抱去了客厅。
被扔进沙发里,徐燊笑个不停,湛时礼扯下自己的领带俯身下来,钳制住他的双手以领带捆住绑了个死结。
徐燊不耐问:“干嘛?”
“闭嘴。”湛时礼凶恶呵斥,亲吻重新覆下。
徐燊乖乖就范,由着他。
溢出口的声音尽数被冲散,呼吸喘声里拖出上扬的尾调。
身体被打开至极限,挂在湛时礼腰上的腿轻轻打着颤,沦落在一浪又浪席卷而至的深潮里。
结束以后湛时礼套起长裤,起身按开了客厅的灯。
徐燊趴沙发里没力气动,腰上盖了条毛巾毯,裸露的背上汗津津的,覆着深深浅浅的印子,全是刚湛时礼弄出来的杰作。
湛时礼走回沙发边坐下,解开徐燊绑住手的领带,手指按上他汗湿的背。徐燊闭着眼睛轻嘶:“疼,你怎么这么野蛮,还在生气啊?”
豺狼撕咬吞食猎物时是什么样,刚湛时礼上他时就是什么样。
尤其第二回 从后面来,被咬住后颈,徐燊有种自己命门都落入湛时礼嘴里的错觉,兴奋过头也刺激过了头,他到现在还觉肌肉痉挛,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真疼?”湛时礼轻声问。
徐燊有点没好气:“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湛时礼轻按着他椎骨一直到尾端,听着他不成调的闷哼,不紧不慢地挑逗人,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是湛时礼的手机,刚才就已经响了好几遍,湛时礼一直没搭理。
“你要么接电话,要么关机,故意这样让他不停打过来,有意思吗?”
徐燊说着掀起眼皮,睨着湛时礼:“还是你也在耍他?”
湛时礼随意瞥了眼来显上徐子康的名字,说:“我不接电话,他一定会心慌心乱坐立不安,不停打过来,你不就喜欢看他难受?”
徐燊稍微意外:“Nic,你真是在帮我戏耍他?”
湛时礼的手指插进他汗湿的发里:“满意了吗?”
徐燊笑起来:“幼稚。”
再一次的电话进来时,湛时礼终于按下了接听。徐子康紧张问他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加班结束了没有,湛时礼不怎么走心地说:“刚回家,手机之前调了静音没听见,抱歉。”
徐子康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辛苦了,工作到这么晚。”
“倒也还好。”湛时礼按住徐燊不安分往自己身上挠的脚,捏了一下腿肚,又滑下去掐住了他的脚踝,徐燊闷喘出声。
电话里徐子康听到隐约的声响,问他:“你家里还有客人吗?”
“没有,”湛时礼若无其事地说,“是我养的那只野猫,刚跑过来撒娇,拿爪子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