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刁民团 上(212)

　　这听起来更像是科幻故事
　　无论是遥远星系还是拥有高科技的虫族，都不像是神话故事或是童话故事，而是在这个时代已经兴起并且十分流行的科幻小说。
　　只是这个时代的科幻小说似乎还没有出现虫族。
　　公认的最早的出现“虫族”的科幻小说，还是1959年罗伯特·海因莱因发表的《星船伞兵》，距离这个时代起码还有30多年。
　　那么雷欧所描述的不是曾经看过的小说的内容，也不是自己顺应时代的潮流搜构思的小说的剧情。
　　赤井秀一如此判断着，雷欧刚才所描述的内容应该正如他所言，是曾经在遥远外太空的某个星球上发生过的真实的故事。
　　毕竟在观测到天空上的那个大眼珠子后，赤井秀一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然后呢？”
　　他平静地询问着故事的后续。
　　按照现在流行的那些科幻小说和通俗小说中的剧情，这些冷酷无情的虫族恐怕就要用它们的高科技对其他星球发起进攻。
　　难不成这次副本的任务，是要和来自外太空的虫族战斗？
　　如果是这样，KP不仅不给他们发高达，还不允许他们带枪？
　　KP你没事吧？
　　【……】
　　“然后？然后它们的星球就被毁灭了。”
　　雷欧摊摊手，用一种混合了嘲讽与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它们的母星遭到了'审判之星'毁灭性的打击，除了一部分躲藏到次元门中的族群外，大部分的族群都随着它们的星球一起被毁灭。”
　　赤井秀一：？
　　这个故事的发展属实有些想不到。
　　假设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既然那些虫族和地球没有任何的接触，那么这个故事雷欧又是怎么知道的？
　　雷欧似乎看出了赤井秀一的疑惑。
　　但是他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继续说着后续的发展：“后来那些存活下来的虫子分为了几支队伍，其中一支队伍从母星逃亡到了同一星系的另一个星球上。”
　　“那是一个绿色的星球，就像这个星球的表面百分之七十被海洋所覆盖，那个星球的表面布满着茂密的植被，那里生活着一些拥有感知力的生物。”
　　雷欧没有用“人类”或者“外星人”这样的称谓。
　　就像虫族一样，那个星球生活着的生物虽然拥有感知能力，却并非以人类的形态出现。
　　赤井秀一能够明白这一点。
　　他已经见过食尸鬼这类的族群，也曾亲眼目睹过格拉基的降临，甚至他们原本的世界里还流传着“外星人”的传说，他自然也可以明白外太空那些拥有生命力和感知能力的生物，并非都是人的模样。
　　可能那些族群的模样在人类的眼中就是怪物。
　　但是在它们原本生活的星球，在它们的族群之中，那才是最正常的姿态。
　　“然后呢？”
　　赤井秀一继续询问道。
　　这一次雷欧的表情不再是最初的嘲弄，他的表情变得晦暗，虽然没有垂下视线，可赤井秀一还是察觉到他的眼中存在着阴翳。
　　“那些虫子凭借着它们信奉的神赐予它们的能力，统治了那个星球上的生物。”
　　他平静地说道：“那个星球的其中一个原住民拥有着强韧的身躯，和不太聪明的脑子，所以轻而易举地就被那些虫子奴役和统治。那些虫子在新的星球构造了新的都市——直到它们发现自己的奴隶，也拥有着信仰。”
　　赤井秀一：？
　　这个发展还真是峰回路转。
　　这一次不需要他再询问之后发生了什么，因为雷欧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虫子们想要消灭这些奴隶，却又怕引起更大的反抗，最终它们决定前往更干净的地方——并且也带上了它们的奴隶。”
　　赤井秀一这下终于皱起了眉。
　　“你说的那个更干净的地方，不会指的是这里吧？”
　　所以虫族最后还是打来了？
　　那么高达呢？宇宙战舰的？ KP不会真的让他们赤手空拳地打宇宙虫族吧？
　　【……】
　　“很可惜，就是这里，”雷欧再度摊手，这一次他的表情和之前完全不同，“而且您也无需为此感到慌张，莱伊舍监。”
　　“因为我说了，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地球位于银河系，如果说这些虫族的母星在其他星系，那么与地球最近的大犬座矮星系距离地球也得有25000光年。
　　如果那些虫族来到地球，这得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大约是几个世纪之前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但是您去过埃及吗？”
　　雷欧似乎对赤井秀一的想法了若指掌，在赤井秀一平静的面容终于露出些许震惊后，雷欧笑着说道：“在那里有许许多多的金字塔，不是吗？”
　　“……你想说金字塔是它们建造的？”
　　多年来的确流传着“金字塔是外星人建造”的传说，但是赤井秀一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接触到所谓的真相。
　　如果这真的是真相的话。
　　雷欧发出了一阵低笑：“虽然是，但并不全是。那些虫子用自己的能力控制了一小部分的人类，又在埃及中部地区，以及非洲的部分地区建立了金字塔。你可以将那视作它们的基地，在基地中，那些虫子开始进行着对于人类而言，惨无人道的实验。”
　　赤井秀一终于紧紧地皱起了眉。
　　但是雷欧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自己的描述。
　　“它们开始制造与人类的混合物种。”
　　雷欧平静地说出这个发生在几个世纪之前骇人的事情：“但那些虫子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实验有多么的愚蠢，于是没过多久就终止了这项实验，并且与它们的奴隶一起对那些混合物种进行毁灭。”
　　赤井秀一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虽然雷欧没有明说，但那些混入虫族基因的混合物种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人类的伙伴，但是它们本身并没有错。它们因为某个种族的欲念而诞生，又因为那个种族的结论而被抹消，本身也称得上是可怜。
　　“您现在在想什么？”
　　雷欧忽然起身，他双手撑着茶几，将头探向赤井秀一：“您是在同情那些试验品吗？还是说您觉得无论如何那些试验品也不是完整的人类，所以您必须抹消他们的存在？”
　　赤井秀一没有回答。
　　这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从大众的道德观而言，面对一个从出生起就可悲的族群，似乎对他们报以天然的敌意就是不正确的，毕竟大部分的人都对可怜的生物怀有同情心。
　　但这并不代表这些生来可悲的生物就可以肆意妄为。
　　如果他们对人类产生危害，自己或许会对他们扣下扳机。
　　赤井秀一以为雷欧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回复，却不想对方忽然笑出了声。
　　“我喜欢你现在的眼神。”
　　他平静地注视着赤井秀一的眼睛：“痛苦的，纠结的，矛盾的。你是在可怜他们对吗？但你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些可怜的家伙和你心中的正义产生了矛盾，所以你决定背负一切对吗？”
　　雷欧轻笑着说道：“赤井秀一，你真可爱。”
　　赤井秀一：……
　　“所以，教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尽量无视着雷欧的话语，平静地询问着这个科幻故事和教堂那边的真相之间的关联：“教堂内的人是那个混合物种吗？那些虫子的能力又是什么？”
　　赤井秀一的避而不谈反而让雷欧笑得更加愉悦。
　　他似乎确定了赤井秀一此刻内心的纠结与动摇、所以才会用新的问题来回应自己的询问。
　　但是没关系。
　　人类正因为遭受一次次的冲击而动摇、又在动摇后下定决心直面恐惧而美味。
　　为了亲手制造更美味的蛋糕，雷欧觉得自己可以忍耐。
　　“让我想想先从哪里开始。”
　　他在赤井秀一不赞同的目光下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十分刻意地装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毕竟我昨天遭受到的冲击太大了，如果不能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下回忆，我可能又会因为惊恐而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