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唯一的治愈系鹦鹉!!(60)
他穿上新一套衣服,把拉链拉到最顶端,下巴埋进高领,双手揣进衣兜,全身上下只露出个脑袋。路过镜子时看了一眼,心里满是酸涩。
光脑毁了,这可怎么办?
他低着头,没精打采地去开门,刚往外跨出一步就撞在硬邦邦的东西上。夏一阳“唔”了声,后退站稳,伸手摸摸头,手腕却立刻被人握住。
他瞬间愣住,心里顿时慌了起来,睁圆眼睛望向身前的宴云景。
然而宴云景没说话,用另只手撩起他的衣袖往上推,露出多处擦伤的手臂。
夏一阳心虚地看看自己的手臂,又瞄了眼对方,小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是什么?”宴云景不答反问。
夏一阳一下子怔住,只见对方掀起眼,那双红色眼睛里夹杂着冰凉,似乎还有些许焦躁。
“你遇到的,是什么?”宴云景又问了一遍。
夏一阳抿紧唇,垂头低声:“一头阿列囚。”
身前的人没再说话,他强撑着精神,身上疼得要命,特别想找个地方坐着或躺着不动。可宴云景没走,他也只能干等着,直到对方转身离开。
夏一阳心里顿时有些茫然失措,他觉得宴云景在生气,可又不太像……
“你去哪啊?”他赶紧追上去,可腿太疼,又没什么力气,追了两步就落后,只好停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远去的宴云景,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夏一阳心里堵得慌,咬紧牙跑上前,从后面抱住宴云景:“你等等我啊……”
宴云景停下了,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上的那双手,手臂上是肉眼可见的鲜红擦伤。
“我没事,就一些擦伤而已。”夏一阳深呼吸,心情不好,什么话都往外说,坦诚得很,“我觉得你在生我的气,你别生气好吗?”
宴云景眼帘低垂,抬手按住那双手将其分开,转身单臂抱起夏一阳,一句话不说,来到实验室又把人放下,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身去拿隔离服。
直到看见宴云景带上激光器,夏一阳才猛的反应过来:“你要出去吗?”
他有点慌,起身过去拉住宴云景的手:“外面有强气流,你别出去。”
宴云景停下,低头看着眼眶都急红的夏一阳,平静的脸上闪过一瞬不忍。他注视那双浅金色的眼睛,问:“现在是什么感觉?”
夏一阳不明白:“什么、什么感觉?”
“如果我现在要出去,你是什么感受?”宴云景问。
“我……”夏一阳表情僵着,说,“你不能出去。”
“回答我的问题。”宴云景重复,“如果我要出去,你是什么心情?”
“我很担心,你别出去。”夏一阳呼吸有些急促,抓着宴云景的手不停地颤。
“是啊,你也知道会担心。”宴云景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很快又恢复冷静,反问,“我出去至少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你能?你离开前没想过,我知道了会是什么心情?”
夏一阳怔忪地望着宴云景,心与鼻根一样酸胀。
宴云景也静静看他,而后伸手推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态度冷漠:“帕尼在试验显示屏里,我回来之前,你们有时间对好口供。”
夏一阳无法阻止宴云景出去,对方离开后,实验室安静得可怕。他没了力气,坐在长椅上,失控露出的耳羽没精打采地耷拉在两旁。这时,远处试验台里传出帕尼管家的声音。
“阳阳,陛下他只是太着急,他不是真生气……”
“……”夏一阳吸吸鼻子,摇头,“他就是生气了。”
而且还是很生气。
但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夏一阳可能还是会那样决定。他现在只是很担心,还有点不开心。
这种不开心源于他差点丢了性命,好不容易逃命回来,宴云景却对他的态度这样冷淡,还凶。
他自然知道对方是因为担心才生气,可就不能换个方式吗?至少,让他缓缓啊,他都要委屈死了……
夏一阳伸手揉了揉眼睛,问帕尼管家:“你还好吗?”
“帕尼没事的,只要芯片还在,帕尼在哪都行。”帕尼管家又说,“很抱歉,这件事的确是帕尼的问题,帕尼能估量出去的风险,但没阻止阳阳。等会儿陛下回来,阳阳大可不用维护帕尼,请让帕尼独自承担错责。”
夏一阳摇头:“不要,外面多危险我自己还是知道的。”
口供是没法对,夏一阳从不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自责,并且他现在依旧觉得自己没错。
宴云景出去了很久,帕尼告诉夏一阳外面的强气流已经过境,他又实在太困,没等到宴云景回来,就在长椅上蜷缩着睡着了。
后来,他在梦里感觉身体滚烫,仿佛被扔进火炉炙烤。再次睁眼时已经变回了鹦鹉,正在经历新一轮发情热。
小鸟意识迷糊,团成一团,感受着身下的柔软。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抬头对上宴云景毫无表情的脸。
宴云景已经换掉隔离服,夏一阳看着对方,越想越气,趁脑子不太清醒,他用鸟嘴凶狠地啃咬对方的手指,发出急躁地叽咕叽咕声。
夏一阳委屈劲上来了,趴在手心,身体起伏,啃着对方的手一动不动,随后松开嘴,用颤颤巍巍的鸟屁股对着宴云景,也不理人了。
宴云景唇线压直,把手放在腿上,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夏一阳趴着难受,想翻身又不想看到宴云景的脸。
这算僵持吗?
他觉得不算,他只是也在生气,还很委屈。
小鸟又张开嘴,这次咬得没那么重,在宴云景手指上留下一排排印记,像在做标记,整个过程宴云景都没阻止。
发完小脾气,他挪着小鸟身体站起来,转身仰头,和一直低头看他的宴云景对视。
没想到宴云景在看自己,夏一阳稍愣了愣,别扭地踩踏鸟爪,上前几步,脑袋拱在宴云景肚子上,隔着衣服蹭了好几下,胆大包天且持续地喊:“宴云景坏家伙。”
等他喊完,宴云景才收拢手,覆在他的背羽上,轻声说:“意识清醒的话,就变回来。”
夏一阳转身,用头推拱对方的手,仰头拒绝:“不要!”
宴云景表情僵了片刻,说:“你腿上的伤,是被阿列囚触手上的腐蚀毒液感染,不治疗会烂。”
发怒小鸟瞬间僵住,挺起的胸脯塌下去,无精打采地“咕咕”叫。
宴云景又说:“烂了会断。”
小鸟吓得团团转,尾羽在宴云景身上蹭来蹭去。
宴云景:“………”
他伸手按住乱动的夏一阳,又说:“先变回来。”
夏一阳嘴里不停嚷:“没、药。”
“阿列囚鹰体部分的肉就是解药,那部分肉没有毒素可以食用。”宴云景托起小鸟,起身去后面的储物区。
夏一阳闻到了熟肉香,他探起头,看见储物区临时架起的简易架子上插着两块巨型鸡翅,被下面的火烤得发红。
很久没吃熟肉的他忍不住反复吞咽。这时又听见对方问:“现在能变回来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怎么不能变回来?夏一阳转身,仰头:“咕咕。”
随后,对方带他去旁边衣橱区。门关上后,他变回人形,穿上衣服,正好发热症状减轻了些,又撩起裤腿看,脚腕被触手勒过的地方已经变得青紫。
夏一阳急忙开门出去,一头撞在宴云景胸膛上,对方扶住他的肩,得以站稳,他低头揉了揉鼻尖,抬头对上对方的眼睛。
刚闹完别扭,对视都觉得尴尬,夏一阳后退一步,嘀咕:“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等你。”宴云景说,“走吧。”
“哦。”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储物区,在简易烤肉架前坐下,用洗净的空罐头当碗,激光器顶部的刀头切熟肉。
见到熟悉的刀头,夏一阳忽然想起用刀头扎阿列囚耳朵的场景,恶臭的血液仿佛喷溅还在周围,他胃里一阵翻涌,捂着胸口俯身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