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唯一的治愈系鹦鹉!!(36)
宴云景的指腹缓缓摩挲着腿上精神欠佳的鹦鹉,听完汇报后挂断通讯,垂眸看向它,在心里回忆报告细节。
蠕虫基因和陌生鸟类异形基因结合而成的变异体;寄生在虫母身体里的蛋;和群居鬼鱼一样的控制系……
夏一阳趴在宴云景手掌上,他做噩梦了,醒后惊恐到现在才缓过神。那梦很短暂,醒来后时间一久又记不清了。
小鸟身体缓慢起伏,用头挨挨蹭蹭宴云景的手,觉得还不够,他用侧脸贴着对方皮肤慢慢耸动,又换另一边脸继续蹭,从未如此迫切地希望对方摸摸自己。
夏一阳扭动身体,抬头望着垂眸沉思的宴云景,轻轻呼唤:“云景。”
宴云景视线动了动:“嗯?”
小鸟蹲下,用头撞了撞宴云景的手指:“摸、摸。”
夏一阳有些难为情,但他此刻是真的很需要宴云景摸摸头。
宴云景静默须臾,伸手缓慢揉小鸟的头,顺毛又逆毛,手指娴熟的刮蹭肚羽,把小鸟的情绪安抚得恰到好处。
夏一阳舒服了,心里的焦灼也消散,他眯着眼,嘴里不停地“叽咕叽咕”。
宴云景低垂着眼,他仍在思忖这次任务,一人一鸟就这样安静相处着。
很快,悬浮车队抵达北海群岛,径直驶向乐安福利院所在的岛屿,大批浮车停在岛屿接口平台,军官们纷纷下车,蹲在宴云景肩膀上的夏一阳也来到了外面。
风是咸腥的,天空隐匿不见阳光,四周氤氲薄雾。
一部分人原地待命,三分之二随宴云景前往乐安福利院。
这座岛屿面积不大,居民稀少,没有城区。福利院建在镇后的山腰。众人登上半山,绕行在小路间,四处迷雾渐重,走在最前面的宴云景突然停下,身后所有人瞬间警惕的握紧手中激光枪。
夏一阳从宴云景肩头飞起,钻进衣兜,只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地打量四周。
山林静谧,树叶簌簌作响,雾里空无一物,但很快,夏一阳捕捉到空气中飘散着血腥味。
夏一阳瞬间精神紧绷,他往兜里缩了点儿,小鸟身体紧贴宴云景的胸膛。
云鸽拿着微型探测仪上前:“陛下,探测仪显示,四周没有异形或虫子。”
宴云景点头,抬步继续前行。
越往前走,血腥味越重,众人纷纷皱眉。到乐安福利院紧闭的铁门外时,那股腐臭的腥味浓到了极致。跟在云鸽身后的安妮蕾亚双手捂嘴,极力克制生理上的恶心,可还是没忍住,弯腰干呕起来。
老旧的双开铁门没挂锁,宴云景抬手,把衣兜里探头探脑的鹦鹉脑袋轻轻摁回去,另只手推动铁门。
左边的铁门朝里缓慢打开,发出陈年老旧的“吱呀”声,拉长一道,像猫的爪子在钢板上挠,扯得人神经紧绷头皮发麻。
门只开一半,被东西抵住不动了。夏一阳按捺不住探索的心情,又悄悄探头,对上一双向外凸出的眼球,那上面爬满细小白虫。
他吓得赶紧缩回兜里把头埋起来,嘴里不停“咕咕咕”,心里直懊悔。
好奇心害死猫好奇心害死猫……
安妮也被吓得不轻,又开始干呕。好不容易憋住了,她双眼涨红嘴唇发白,强忍着恐惧,拿出笔记本有模有样地记录现场。
抵住门的是一具开始腐烂的尸体,上面爬满了啃食人体组织的虫子。
云鸽低头看探测仪,对宴云景说:“这些只是普通虫子,没有精神力。”
宴云景攒起眉,推开另一边铁门,军靴跨过尸体和虫群,进到院内。
福利院前院不大,大门正对一座教堂式建筑。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多具尸体,白色建筑的墙壁溅满了鲜血。如此大面积的死亡,难怪在山下时就闻到了血腥味。
“该死……”苏利时忍不住低骂。他虽见过不少这种场面,但每次还是难以立刻适应。他跨过门前尸体走进来,看着如此惨状,“究竟是谁这么残忍?看着装,这些可都是福利院的职工啊!”
安妮跟在云鸽身后记录现场,她扫一眼前院,实在不忍直视便收回目光。恍神间一脚踩在石头上差点摔倒,被云鸽扶住了。
“谢谢中校……”安妮站稳,低头查看,发现鞋底黏着东西。
她伸手抠下那层薄薄的东西,放在手心,抹掉表面泥土,才看清是张初等学校的学生卡。照片上是位少女,和西维拉很像。
她赶紧把卡片递给云鸽:“中校,你看。”
云鸽接过卡片,刚一到手,卡片瞬间散开,变成一条条虫子落在地上,部分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
安妮吓得尖叫,又急忙捂住嘴。她的动静吸引了众人目光,连超级怕虫的夏一阳都探出了头。
云鸽使用精神力抹杀了这些虫子,抬头看向宴云景:“陛下,西维拉很有可能在这里。”
宴云景站在建筑大门前,垂眸看了眼云鸽脚边的虫尸,伸手推开建筑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往后退一步,门完全打开后,里面的景象展露无遗。
建筑内部是一座巨大的教堂。夏一阳看见,教堂顶部镂空,圆形光柱洒下,底部中心有个巨型石人雕像,雕像手持长剑,上面挂着个身穿黑色教服的男人。
男人正面仰天,被长剑刺穿腹部串在剑上,鲜血顺着剑柄流下,染红了雕像,淌了一地。
在教堂前面的短阶梯上,披头散发不着寸缕的西维拉安静坐着,怀里捧了沓厚厚的相册。她低着眼,沾满鲜血的手一页页翻动相册,听到动静也没抬头,一双耳羽耷拉着。在她身边,上万条虫子翻涌堆积,却没有一只伤害她。
眼前的景象让夏一阳震惊不已,当他认出被穿刺在长剑上的男人正是资料照片里的现任院长梅铎美岸时,阶梯上的西维拉合上手里面的相册,抬头,看向站在建筑门口的众人,脸上挂着抹空洞又浅淡的笑。
“下午好。”她声音轻柔,话落,身边涌动的虫子全部朝长剑上的梅铎美岸涌去。转眼,梅铎美岸就被虫群淹没,啃噬骨头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西维拉站起身,长发垂至腹部,目光落在宴云景身上,随后缓缓下移,看向衣袋里的夏一阳:“你也是,好久不见。”
这话夏一阳从前听过,还没等他细想其中含义,那边的虫群像是受到惊吓,迅速撤回西维拉身边。此时,梅铎美岸已被啃食得面目全非。
宴云景视线冰冷,目光扫过西维拉的耳羽:“你是异形还是虫?”
西维拉微笑,可怕的是,她的笑容竟含着几分纯真:“都不是。”
说着她那双耳羽缓慢盈动,像在和众人打招呼:“如您所见,我是一只鸟。”
宴云景眼底暗沉:“人是你杀的?”
西维拉点头:“是。”
“这可是孤儿院!那些孩子去哪儿了?”苏利时捏紧拳头,怒视阶梯上的西维拉。从进来起,他们看见的死者都是成年人,没见到一个孩子。
“这些话,你应该去问那些死掉的家伙。”西维拉把厚厚的相册抱紧在怀,笑,“很久以前,我也是这里的孩子啊。”
苏利时脸色凝固:“你是说,你不知道孩子们的下落?”
西维拉不说话了。
“为什么要杀这些人?”云鸽发问。
“因为他们都该死。”西维拉的手轻轻抚摸隆起的腹部,低头喃喃,“这里的人都该死,人类都不得好死。”
“为什么啊?人类哪里招惹你了?”安妮蕾亚吼道,声音不大,却用尽了力气。军官们看向她,只见她牙齿打着战,既害怕又坚持说道,“总得有个理由吧?要是只为满足你杀人的乐趣,那你和怪物有什么区别?”
“可我本来就是个怪物。”西维拉看向安妮蕾亚,满脸疑惑,“你为什么生气?因为我抢走了休?那种男人不值得你维护,况且他已经死了。”
安妮蕾亚瞬间僵住,眼睛睁圆。
“所以,休是你杀的?”宴云景问。
“是。”西维拉坦然承认,甚至还笑了笑,“他不过是个‘引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