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狱警只是开朗(198)
几天后,尤利塞斯被几名执法队成员从地下一层请了出来,斯科特也从法泽星赶了回来。
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尤利塞斯依然高昂着头颅,穿了几天的衣服打理的一尘不染。
踏进审判庭前,他微笑着告诉斯科特:“很遗憾,您总是慢上一步。”
斯科特也嘲讽的回道:“看到您伏法,我也很遗憾,您似乎差一步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其实不对,尤利塞斯注定逃不掉。
只要蔺言没出现,他就会一直在那里等待。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霍华德家易主了。”
斯科特似笑非笑的说:“您不知道吧,蔺言和克里斯曼其实是一伙儿的。”
尤利塞斯面色不变,随手拍了拍袖子上的灰,保持自己光鲜亮丽的形象。
“您多虑了,斯科特队长,我最擅长的就是从克里斯曼手里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斯科特神色古怪:“不是克里斯曼。”
“是蔺言。”
怔住的尤利塞斯被执法队押进了审判庭,尤利塞斯站在下首观众席上人头攒动,他们望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尤利塞斯,用手挡着唇窃窃私语。
嘈杂的声音传不进尤利塞斯的耳朵,他耐着性子扫过一张张面孔,那些人脸似乎扭曲成了五花八门的形状。
蔺言不在这里。
“肃静!”
一锤下去,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尤利塞斯像是站在另一个世界里。
上首的审判长询问了许多,都只是走个形式,他的刑罚早在这几天里讨论完了,尤利塞斯完全能够预料到自己会被送去哪里。
桑德拉。
这是他唯一的归处。
“尤利塞斯霍华德,你认罪吗?”审判长威严的声音响起。
“当然。”他说。
“请正面回答,”审判长再次问:“尤利塞斯霍华德,你认罪吗?”
克里斯曼当时也是这么屈辱吗?
尤利塞斯忍不住回忆,其实也没过几年,但那天晚上的很多事情都模糊了。
在他的操作下,克里斯曼根本没有上审判庭,直接被送去了桑德拉。
真可惜,尤利塞斯心生遗憾,这里很适合克里斯曼,越是心高气傲的人越需要这里。
唇角牵起微笑,尤利塞斯道:“审判长阁下,我认罪。”
“咚!”锤音响起,尘埃落定。
尤利塞斯被两名执法队成员押着向出口走去,透明的玻璃门外,熟悉的少年双手抱臂凝视着他。
眼神交错,尤利塞斯忽的笑了。
“等我出来。”他说。
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怨恨也听不出憎恶,像是随口一句闲聊。
斯科特在一旁嗤笑:“等你出来报复他吗?”
尤利塞斯没理他,只看向蔺言,蔺言站在那,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
尤利塞斯瞳孔缩了缩,再一次重复道:“等我出来。”
“好吗?”
最后两个字,他的声音不复平静,执拗的盯着蔺言。
尤利塞斯向他低了头,连斯科特都感到意外,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像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终于,少年轻轻颔首。
尤利塞斯牵唇笑了一下,被执法队强行带走时,他还扭着头回望蔺言,庆幸于自己体面的外表。
同样被送进桑德拉,至少他看起来比克里斯曼好得多。
比起死亡,我更害怕在你面前狼狈不堪。
第80章
尤利塞斯被带走后, 另一名等候已久的犯人出现在了门外。
和尤利塞斯不同,江舒游的衣服早就变了样,皱皱巴巴的团在一起,像是从垃圾场翻出来的, 出色的面孔配上这身衣服, 穷苦小白花的形象瞬间立住了。
【蔺言:谁敢相信他和尤利塞斯居然关在一起。】
【夏娃:果然自律的人在哪里都自律。】
押着江舒游的不是执法队成员, 而是两名狱警, 一人横眉竖目, 一人面无表情。
“走快点,”左边的狱警不耐烦的说:“就算你拖时间也别想减刑。”
右边的狱警平静的跟在两人身后, 目光扫过蔺言的脸, 略微停顿了一下。
蔺言眼睫一弯, “前辈好。”
两人太久不见, 闵盛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想张嘴,瞄了眼旁边站着的斯科特, 又放弃了。
哪怕消息再落后, 他也不至于不知道法泽星的大新闻,蔺言现在身份特殊,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被有心人解读。
蔺言倒是无所顾忌,笑吟吟的对着闵盛招手, “前辈, 我们很久没见了,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闵盛神色微动, 杰森喜笑颜开。
闵盛颔首:“不胜荣幸,蔺家主。”
生分的称呼引得杰森侧目,他依瓢画葫芦的模仿了一遍, 自己都说笑了。
斯科特知道蔺言曾经在桑德拉工作过,自来熟的插了一句:“蔺家主亲自下厨吗?
话音未落,斯科特突然感受到一股扎人的视线,他左右看了看,没找到来源,心下生疑。
蔺言抬眸:“斯科特队长要是想,我也可以露两手。”
不好吃不许怪他。
法泽星现在暗流涌动,蔺言的态度他也摸不准,斯科特可不打算冒险,只笑了笑,没搭腔。
一直被忽视的江舒游晃了晃脖子,甩开杰森的手,语气轻快的打了个招呼,“学弟,没有我在的日子睡的好吗?”
一开口就是一声惊雷。
斯科特眉心一跳,慌乱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不定,难道他想错了,和蔺言关系特殊的不是尤利塞斯,是江舒游?
闵盛眉头一皱,要是在桑德拉,他直接一电棍甩过去了。
蔺言勾唇:“学长,你放心好了,现在有别人陪我睡觉了。”
江舒游意外的挑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气音,“不要我了?”
“不要了。”
江舒游轻佻的表情和认真的话语截然不同:“学弟,我会伤心的。”
“学长,人要向前看。”
蔺言双手抱臂,微微侧身示意江舒游看向审判庭,“一会儿不要在审判庭睡着了。”
江舒游低眸苦笑:“真不要我了?”
少年没说话,掀起眸子望向闵盛:“前辈,辛苦了。”
闵盛瞬间领会了蔺言的一丝,押着江舒游进了审判庭,江舒游还试图回头和蔺言再说两句,被两人强行拽住了。
斯科特听了这么多,总觉得他们俩不是在告别,或者说,不像是学长和学弟的告别。
好奇心一旦烧起来就熄不了了,斯科特一只手支着下巴,面对玻璃门打量自己的脸,故作无意的问了句:“蔺家主,现在陪你睡觉的是…?”
太刻意了。
根本不够无意。
话已出口,斯科特收也收不回来了,只能欲盖弥彰的摸摸脸,理理制服上的流苏,盯着玻璃里的自己,就是不看蔺言。
少年只觉得有些好笑,道:“斯科特队长这么关心我的私事?”
斯科特偏头低咳了一声,“单纯有些好奇罢了,您不愿意说,我也不会纠缠。”
两人都站在玻璃前,斯科特只需要余光一瞄,就能透过玻璃上投射的身影判断蔺言此时的表情。
少年大约是在笑,他的眉梢上扬,唇角也上扬,模糊的线条在玻璃上动了动,原来是蔺言的眼弯了起来。
“这人您也认识。”
斯科特疑惑“嗯”了一声,等着蔺言继续说。
少年也没继续卖关子,道:“是克里斯曼。”
时间禁止了几秒,玻璃中的男人似乎想从口袋里掏出什么能够让他平静的东西,但他摸索了一会儿,依然两手空空。
斯科特只能捏着手指安抚自己,后脑要被榔头重重的砸了一下,有一种脑浆迸裂的麻意。
“你和克里斯曼…”斯科特的舌头像是从刚融化的雪地里拔出来的,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生疏而干涩:“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