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狱警只是开朗(191)
又把牧闻按到右侧的椅子上,“你,吃空气。”
然后自己将椅子一拉,坐到蔺言左手边,随手拿了一个未拆封的三明治,蔺言甚至看到了包装袋上面巨大的广告图,与实物严重不符。
被程北打乱了节奏,牧闻也不玩了,转身从冰箱里找了包玉米片嘎吱嘎吱的啃了起来。
蔺言看着他们俩,再看看盘子里牧闻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唯一一块里脊肉,一时间良心不安,“你们就吃这个?”
他不在的日子里这个家就靠速食和垃圾食品度日吗?
“这可比生菜套餐好吃多了。”经历过桑德拉的洗礼,牧闻和程北的物欲已经被压到了最低。
牧闻笑嘻嘻的问:“长官,你什么时候回尤利塞斯那?”
“明天。”
蔺言叹了口气,“我只请了半天假,要是不回去的话尤利塞斯恐怕会直接派人过来找我。”
要是被生性多疑的尤利塞斯见到牧闻和程北……蔺言简直不敢想象,他难道要告诉尤利塞斯“虽然他们是你弟的手下但我真的没有和你弟暗中往来”吗?
牧闻“嗯哼”了一声,拉起蔺言的手说:“长官,跟我过来。”
两人并肩走进厨房,牧闻屈指挑开百叶窗,露出一条缝隙,“已经有人跟过来了。”
路灯下,蒙着脸的黑衣男人背靠墙壁低头看终端,他是牧闻以前的同事,在克里斯曼和尤利塞斯彻底撕破脸之前,牧闻和每一个员工都相处的很好。
当然,那是他单方面认为的。
实际情况是,牧闻拥有他们每个人的秘密,他们哪怕再讨厌牧闻,也不得不和他友好相处。
望着那人,蔺言叹了口气:“我猜他加班没工资。”
夏季的昼夜温差很大,哪怕太阳才刚离开不久,气温已经极速下降,蔺言戳了牧闻一下:“你要不要把他叫进来,待在外面容易着凉。”
牧闻听笑了,“长官,他可是来监视你的。”
话落,牧闻突然明白了蔺言的意思,他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坏心思的眯起眼:“您是想把他控制住,用他的终端给尤利塞斯传递虚假情报,对吗?”
对吗?
蔺言不知道啊。
一头雾水又不愿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笨蛋的少年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还是你懂我。”
牧闻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些,“交给我吧,长官,就当付房租了。”
牧闻离开了厨房,蔺言只能自己一个人挑开窗帘继续偷看,第一次干这种事,少年有些紧张。
狭窄的厨房、窥伺的身影、昏暗的路灯还有那人手里明明灭灭的终端屏幕,分明鸦雀无声,却让人心跳加速。
【蔺言:我现在的样子可以直接上法制节目了。】
【夏娃:需要帮你打马赛克吗?】
打上马赛克不是更像了吗?
客厅里
程北抬眸问:“你要出去?”
牧闻只是笑,“外面有只走丢了的老鼠。”
程北了然,“你要给他一个家?”
这话听着有些讽刺,程北的表情也确实无比嘲弄。
他们都心知肚明,一个被发现了的跟踪者会是什么下场。
“不是我,”牧闻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是长官。”
此话一出,程北的表情变了变,几秒后,他从鼻腔中喷出一股气,落到牧闻手里怎么想都比落到蔺言手里好。
屋外
男人确实挺冷的,他仰头看了眼月亮,贫瘠的词汇量不允许他深刻的描绘它,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又冷又饿又无聊。
对着蔺言的房子拍了张照片,温暖的灯光照亮了屋子周围的空间,但照不到他的身上。
不久之前他闻到了肉香,如果不是在工作,男人也想找一个亮着灯的旅馆,吃上一顿烤肉,忘记一切烦恼好好睡一觉。
路灯下的男人偏头打了个哈欠,再一抬头,蔺言家的门突然发出了声音。
他全身打了个激灵,猛地往墙壁拐角处一蹿,只露出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门。
蔺言出来了?为什么?他这么晚要去哪?回霍华德吗?
手紧紧的攥着终端,男人呼吸都停止了,胸口憋着一口气,脖颈甚至能看到跳动的青筋。
门打开的弧度越来越大,一张熟悉的脸背着光露了出来,男人心头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该死的牧闻?!
他怎么会从蔺言家走出来,他现在可是逃犯,他应该和克里斯曼在一起才对!
他在这里蹲了一下午了,没看到有任何人进入,说明牧闻在此之前就已经待在蔺言家里了。
蔺言请假回来就是为了见他。
男人骤然头皮发麻,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在他的脑海中飞舞,野蛮的撞击脆弱的大脑皮层。
蔺言和克里斯曼是同伙儿。
这是一个疯狂的猜测,他们都看到了尤利塞斯对蔺言的重视,也都知道尤利塞斯和克里斯曼之间的利益冲突,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蔺言真的是克里斯曼的人的话……尤利塞斯的怒火会烧光他们所有人。
深吸一口气,男人手指一划打开终端,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冻僵了他的手指,也可能是因为他确实遭受了巨大的冲击,短短几行字不断的删删减减,构不成一句话。
至于错别字,男人没管,他一个黑户没上过学写几个错别字有什么大不了的。
路灯投下的光被一道影子拦腰截断,男人猛地抬起头,却见牧闻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男人刚想掏枪,手背就被牢牢的按住了。
“别激动,执法队总部离这里不远,你也不想枪声把他们引来吧?”牧闻笑的和善,手下的力道却不放松,一寸寸将男人已经拔出半截的枪压了回去。
男人心也跟着凉了。
论单打独斗,他不是牧闻的对手,这里也不是适合动手的场所,男人咬着牙问:“你怎么敢出现在我面前,尤利塞斯大人现在就在中央星。”
“我知道,你这么大声干嘛,”牧闻依然在笑,“你就知道克里斯曼不在了?”
男人话音一哽,他还真不知道。
“好了,放松点,老朋友,”牧闻打量着男人的表情,缓缓松开手,“我们长官想请你进去坐坐。”
他说着微微侧了一下脸,男人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猝不及防撞见了一双湖蓝色的眸。
平整的百叶窗中间被人拉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像是野兽咧开的唇。
而真正的捕食者是那双蓝瞳的主人,一切在他的视线下无所遁形。
蔺言早就发现他了。
大脑陷入了混乱,滔天的恐惧如潮水般扑面而来,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究竟写了什么,握着终端的另一只手飞快的按下了发送键。
当消息发出去时,焦急的情绪再次喷发,如果蔺言早就知道他在跟踪他,那蔺言就是故意让他知道他和牧闻有联系。
蔺言希望他将这件事告诉尤利塞斯大人。
这是针对尤利塞斯大人的局!
他中计了!
男人手忙脚乱的想要撤回消息,却被牧闻夺走了终端。
“安静点,”牧闻收走了他的枪,用枪口抵住男人的背,“现在,进去,和我们长官打个招呼。”
男人竭力扯开一个笑,这么冷的环境下,他的额头甚至泌出了冷汗。
走进那亮着灯光的屋子,之前幻想的美好成为泡影,现实残酷的像把他吊上了绞刑架。
程北!
程北怎么也在!
坐在沙发上的程北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嘲弄的眸光让人心生恼怒,但男人现在没工夫恼怒,他完全不敢动,怕自己再往前一步就看到克里斯曼了。
“站着干什么,坐啊。”牧闻收起枪,自己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
男人张了张嘴,原地转了一圈,“我坐哪?”
“坐沙发就好了。”清亮的男声从门后传来,蔺言从厨房走了出来,挤进了程北和牧闻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