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狗(155)

　　“别别。”西恩笑道，“家里的厨房可是我的圣地，安塞尔都不经常进的。开饭前让安塞尔给你们讲讲皇宫的布局，出来的时候别迷了路。”
　　“其实还是以前虫皇宫的布局，陛下入主之后基本上没动什么，只是把主殿和寝殿稍微修了修，大部分偏殿因为用不上都直接荒废了。夏琛殿下应该挺熟的，我多给季瑾殿下讲讲。”
　　夏琛：“位置我熟。布防呢？”
　　“就几个大门门口有卫兵，里面是没有的。不是我吹，首都星的治安一直都非常好，毕竟主要矛盾不在皇家，大家都忙着玩雄性和打仗去了，陛下这个位置坐得还是挺稳当。”
　　西恩插嘴道：“是啊，都服陛下，哪有不服的。要不是陛下站出来为我们出头，雌虫怎么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唔……快到了，前面那栋楼就是我们家。”
　　季瑾将脸贴在舷窗上望了望：“嚯，很气派啊。”
　　“都说了我俩日子过得蛮不错的。”西恩将飞船停下来，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自豪道，“这楼是陛下赐的，不然我俩都不从军，光攒功勋就得攒小半辈子。安塞尔，开门去。”
　　不用他提，安塞尔已经主动去到大门处按指纹开门，并从储物间里扒拉出两双还没拆吊牌的拖鞋。西恩急急忙忙地冲进厨房做饭去了，夏琛和季瑾换上拖鞋，在安塞尔的指引下参观小楼，还有他们今晚住的房间。
　　得益于旧帝国的“教育”，安塞尔虽然痴心科学，依然在家务中展现出及格水平的麻利，季瑾甚至没来及插手，安塞尔就吭哧吭哧地把客卧打扫出来，怀里抱着一摞杂乱的草稿纸：“书房让我堆满了，平时我就在这间屋子的书桌上写东西…真是让两位殿下见笑了。”
　　季瑾忙道：“博士的科研精神真是让我敬佩。”
　　“答应过西恩晚上要陪他，不然真想住在实验室。”安塞尔说着叹起了气，“我真的还有好多实验没有做完呢，可惜了，唉。”
　　季瑾被他的伤感所感染，不由道：“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回来的。”
　　“得啦，你们根本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性格。”安塞尔摆摆手，“也罢，我这几百年来也没研究出什么真正有意义的东西，不差这最后几十年啦！走吧，西恩的饭应该快做好了，如果让菜在桌子上放凉的话，他会很生气的。”
　　西恩的厨艺相当不错，或者说所有旧时代的雌虫都强制要求家政课及格，从学校毕业后厨艺基本上都差不到哪里去。季瑾甚至和西恩交流起厨房心得，两只雌虫相谈甚欢，季瑾摩拳擦掌地表示晚上给西恩露一手，让他们尝尝自己做的宵夜甜点。
　　于是晚饭后他们齐聚客厅，围坐在盛满瓜子零食的小茶几前。西恩从安塞尔的光脑里调出皇宫的立体图，放大给夏琛和季瑾看：“一共东南西北四个门，东门是正门，其他三个门都是侧门。每个门门口有两个卫兵。皇宫内没有巡逻卫队，但是首都星防卫军团，也就是以前的荣耀军团驻地离皇宫很近，皇宫如果真有意外发生，他们赶到的速度非常快。陛下的生活极其低调，根据我和西恩的观察，整个皇宫里常驻的侍从不超过二十个，我们只要能进去，就算正大光明地走在路上也不会被注意到。然后几个常用的宫殿，比如主殿、寝宫、库房、书房这些门口各有两个守卫，几个宫殿彼此之间都有些距离，寝宫门口的两个卫兵你们只能硬来，打晕了拖进草丛里。”
　　季瑾：“了解。我们怎么进去？”
　　“这个嘛……”西恩明显停顿了一下，讪笑道，“目前是有两个方案。‘皇后’每年都要做身体检查，安塞尔可以声称实验需要，去寝宫里给‘皇后’检查身体顺便抽管血样。这样他可以带两个雌性帮他搬运仪器。本来我们是准备使用这个方案的，如果夏琛殿下执意要进去的话，您就只能伪装成雌性。通过喷洒大量的雌性信息素喷雾，在浓度最高的时候可以瞒过雌性的嗅觉，这个时间大概在一分半左右，只要不被宫门的守卫盘查就能混进去。”
　　季瑾摇头：“太冒险了。第二个方案呢？”
　　“第二个方案就更冒险了。”西恩无奈地用虚拟笔在外墙处画了几个圈，“这几个地方是监控盲区，还是同样的理由，安塞尔会拖住门口的守卫，尽量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季瑾殿下带着夏琛殿下翻墙过去就是了。我可以伪装成网络波动断掉皇宫外围的监控，最多只有十五分钟，你们要把握好时间。”
　　季瑾：“……果然不是很靠谱。”
　　“我们也没有办法呀。”西恩苦恼地说，“你倒是好说，夏琛殿下一个雄性，完全不可能正大光明地走进皇宫。”
　　“等一下。”夏琛忽然出声，“之前安塞尔在飞船上说，皇宫被占领后基本上没怎么动？”
　　安塞尔：“是的。陛下觉得能住就行，没必要过度张扬，劳民伤财。”
　　夏琛又问：“林思源怎么被抓住的？”
　　“就天伽刚打入首都星那会儿吧，皇宫里的侍卫造反，直接从寝宫里把林思源抓出来送给陛下了。”
　　“我知道几条逃生暗道。”夏琛说着伸手向西恩索要笔，在皇宫内三处不同的地方画了圈，又在首都星平面图上画了两个圈，“皇室的暗道只有我和林思源知道，如果林思源没用，现在应该还能用。这里以前是盛大写字楼，这里是鸿宇星象馆，两位能不能帮我查查，现在这两处地方的地下停船场还能进入吗？”
　　“我查一下。”西恩拿出自己的光脑，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飞舞了一会儿，惊喜道，“盛大写字楼早就被推平重建为居民楼了，鸿宇星象馆还正常对外开放！明天是他们的开放时间，花三十星币买票就可以进去。”
　　季瑾喜道：“太好了！入口有了，那我们从哪个出口出来？”
　　“我看殿下圈的这三个地方，一处是主殿，一处是寝殿，还有一处是后山的小竹林。”安塞尔重新将皇宫立体图拿出来放大，“直接去两殿太危险了，有可能撞到洒扫的侍从，我觉得不如从小竹林走，从小竹林到寝殿的路比较僻静，运气好不会撞到人。”
　　夏琛：“可以。”
　　西恩：“如果你们走暗道，安塞尔是不是就不用进去了？”
　　“他还是要来。”夏琛说，“小竹林出口的土如果被压实了，我们两个不一定出得来。”
　　安塞尔：“正好也帮你们望风。”
　　西恩欣然道：“行，那就这么敲定了。我去给安塞尔明天带进去的仪器箱里加把高能锯。”
　　他们四个都是高效行动派，一个晚上就敲定好了所有细节，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喊靳南来给季瑾和夏琛画伪装，坐上飞船直奔鸿宇星象馆。星象馆作为旧时代的产物，一直没得到政府的资金支持，在时间的摧折下越发落魄，走进一看墙皮都脱落得差不多了，门口的验票机也是最古老的机型，连身份芯片都不用验证，扫过电子门票就可以进去。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就顺利进入星象馆，坐电梯直奔地下一楼，夏琛在极其浓郁的灰尘中带着防尘头盔在西北方向的角落里踏来踏去，直到听见一声比其他地面空得多的回响，才招手喊季瑾过来把地板移开。
　　“这块板子当初建造的时候就只能从里面向外开，想从外面进只能硬锯开。”夏琛用脚尖在灰尘中画出一个方形的轮廓，“就这个范围，动手。”
　　季瑾二话不说拿起高能锯开工，原本清脆的声音在头盔里也变得有些沉闷：“雄主，您怎么知道这里有暗道的呀？”
　　“先皇确实只告诉了林思源。”夏琛站得远远的，防止溅射的火花崩到自己身上，“他刚知道的时候才十五岁，高兴坏了，筹划着和我偷偷溜出去玩，所以我也知道了。”
　　季瑾：“陛下真的是……好了。”
　　西恩上前帮他一块把锯好的地板抬起来，露出下面黑黢黢的洞口。夏琛拿探测灯往里面一照，确定道：“就是这儿，北侧有简易步梯，伸脚应该可以探到。”